黄门郎又称黄门侍郎,能自由出入宫廷(上班时间,晚上不行),隶属于少府,秩六百石。是给事于宫门之内的郎官,是皇帝的近侍之臣,可传达诏令,甚至协助皇帝处理日常事务和参议朝政。
袁本初心下大喜,没想到秦王居然毫不犹豫就给了自己这么一个重要的官职,再拜道:
“多谢秦王厚爱,在下感激不尽。”
其实周楚暮是没有权力许诺官职的,何况是黄门郎这么重要的官职。周楚暮这么做,要是有御史知道了,估计又要参他一本了。
“嗯,本初为我详细说说王府尹之事。”周楚暮满意点头。
袁本初于是将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这么说,刺客一早就知道樊楼里有同伙,才会毫不犹豫的撤退。可是他们怎么确定王府尹一定就会退入樊楼呢?还是说他们每个地方都布置了人手?”周楚暮问,“王府尹为什么会选择退入樊楼?”
众人纷纷看向谢玄。就连袁本初也有些怀疑谢玄起来,实在是太巧合了。
谢玄是第一个向王府尹喊话,让他退到樊楼的,也是谢玄第一次冲出去,带着四个家将出去抵挡了刺客,只凭五个人,就将一众刺客拦住了。
当时并没有觉得不妥,现在回想起来,怎么都像是刺客配合谢玄演的一场戏。就连众人看谢玄身上的伤,脑中也浮现了苦肉计几个字。
这就是当你怀疑一个人的时候,他的所有举动都会充满了疑点。
谢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辩解的话。
“怎么可能是谢兄弟,你们这是怎么了?都犯迷糊了吧?谢家和王家可是世交,谢玄兄弟从小和我们玩到大的,你们怎么能怀疑谢玄兄弟?”
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容易想多,只有徐远完全相信谢玄,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王直被徐远提醒,这时也发话了:“徐四少说的对,谢家世代与我王家交好,我与谢兄情同手足,谢兄拼死从刺客手中救了我叔父,大家怎么能怀疑谢兄弟?”
谢玄松了口气,感激的对着徐远一拱手。
“你们去其他地方问问,问问他们刚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过来。对了,既然这些刺客都是同一伙人,你们有找到什么特征没有?”周楚暮继续说道。
“这些人都是死士,嘴里含了蛇毒。”冯晓刚说。
蛇毒的种类光看外表分辨不出,还需要专业人士去试验,这个线索周楚暮先记在了心里。
“还有什么发现吗?”
“秦王,这些刺客脚底的鞋上有泥土。”徐世绩这时出来说道。
“嗯?有泥?”周楚暮心中一动,走到六个尸体旁边查看起来。
其中两人鞋底的泥土已经干透,呈黑褐色,另外四人鞋底泥土不多,有的只粘了一点点,但既然有共同点,经过比对,轻易就能发现这泥土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今日巳时大雪才停,午时王府尹才出门扫雪。”周楚暮站起身来说道。
“那个地方,一定有大片土地没有积雪!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六个人鞋底都有同一块地方的泥土。”
众人纷纷振奋起来。
王直更是激动的大叫:“殿下圣明!爷爷,父亲,贼人找到了!”
王玄馍和王深也是一脸激动的说:“殿下明察秋毫,断案如神。”
“别急着高兴,就算找到了地方,也不一定能找到你们的仇人,这些刺客可不一定要住在主谋的家里。”周楚暮见王家三人都一脸找到仇人的激动神色,连忙泼冷水。
其实周楚暮心里已经八成确定,这些刺客脚下的泥土就是来自大相国寺。
因为只有寺庙里的僧人,才会时时刻刻勤奋的去清扫积雪,保持佛门寺庙的干净。
既然刺客是从大相国寺来的,那么这次恐怕又要无功而返了。
“不管怎么样,先找到这个地方再说。”王深说道。
“嗯,那你们去吧,本王猜测在大相国寺方向。”周楚暮点头对王家三人说。
“你叫什么名字?”周楚暮对徐世绩认真的观察感到惊艳。
“草民徐世绩。”徐世绩简单的说,没想到秦王会注意到自己。他可不想引起秦王的注意,现在摆明了有大麻烦事,自己参与进来已经很倒霉了,要是被秦王盯上了,那可就麻烦了。
“你是徐远的兄弟,徐国公的孙子?”虽然徐世绩尽量隐瞒,但周楚暮注意到了徐远的神情,轻易就推测出了两人的关系。
徐世绩无奈,说道:“殿下英明。”
周楚暮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徐世绩和徐远:“徐国公有两个好孙子。”
徐远以前根本没有把周楚暮这个王爷放在眼里,经常和周楚暮敌对,上次在醉花楼喝醉了,还对周楚暮大打出手,甚至把周楚暮打倒了,揍了周楚暮一顿。
然而现在,周楚暮不过看了徐远一眼,徐远就觉得自己被他的气势镇住了,这股威势比徐远面对他爷爷徐涛还强烈了几百倍。
徐远听了周楚暮的话,心中惊涛骇浪:“原来这才是周楚暮,以前的废物样子不过是装出来了。完了完了,全完了,我以前经常和他作对,还打过他一顿,现在他做了秦王,又深受皇帝信任,如果周楚暮因此报复我徐家,我徐远不就成了罪人了吗?”
周楚暮说了一句“徐国公的两个好孙子”,将徐远吓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让徐远心绪翻飞,完全想多了。徐远以为周楚暮这是在讽刺自己,讽刺自己以前和他作对。
徐远一咬牙,上前几步,跪在周楚暮面前,一脸沉重的说:
“秦王,以前是我徐远不对,我不该和你作对,骂你是废~~,骂了你,还,还——,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徐远的错,秦王不要责罚我三哥,更不要连累我的家人。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我徐远任打任罚,绝无怨言!”
其余众人都惊讶的看着徐远,同时也有些佩服徐远,至少敢作敢当,是条汉子,虽然蠢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