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季谋将禁卫军各卫情况一一介绍。
周楚暮听完孙季谋的介绍，对禁卫军有了大致的了解。问道：
“皇兄为何主动分割削减禁卫编制？我大晟乃是天子守国门，京都汴京四面皆是平原，无险可守，北边距离北元不过三百里，东边距离东周国都洛阳甚至不过三百五十里。保持禁卫军人数，是为了快速应对边关战事，无论是北元入寇，还是东周寻衅，都能三日内支援边境。我记得这是太祖定下的祖制。”
孙金吾解释说：“殿下，禁卫军本有一万五千骑兵，六万五千精锐步兵。但是维持如此多的常备部队，对我晟国财政压力太大，国库每年近半的赋税都投入了禁卫军上。是以陛下五年前才裁撤了禁卫军数量。”
孙金吾继续说：“一是分出两千骑为锦衣卫，作为緹骑，缉拿不法，收集情报。锦衣卫转为内廷部署，以皇上内库维持。其二是分出三千骑以及三万部队作为城卫军，降低了城卫军的待遇，从精锐转为普通常备军，并交由太子掌管，由东宫负责部分城卫军的日常支出。”
“锦衣卫是个好主意。可分近半禁卫军为城卫军，将一半军权交给太子，交给了太子，左相不就能插手其中了吗？皇兄是怎么想的？”周楚暮有些不解。
鬼谷子这时说道：“此事在下清楚，陛下本意是为了锻炼太子，令其早点掌握兵权。我晟国天子守国门，天子必须熟通军务，经历战阵之事。
将一半禁卫分为城卫军，并降低待遇，是为了使太子以恩赏的方式获得城卫军军心，使城卫军恩出于太子，而不是陛下。
太子的城卫军，在太子登基后，便会是新君的禁卫军，原先的禁卫军，将成为城卫军，以待下任太子掌管。”
“嗯——”周楚暮低头沉思，“如此分割，使太子早早有了亲军，新君登基后，不必再将禁卫军大换血、安排亲信，立刻就能将禁卫投入使用，能大幅度提高效率，预防了新君刚刚登基时政令不达的情况。”
“问题是储君在京城掌握了一半军权，一旦有不肖子孙想篡位，恐怕会江山动荡。”周楚暮又摇了摇头。
“殿下多虑了，陛下的意思是：城卫军不一定就是太子亲军，城卫军可以一直只是城卫军，只有当皇上认为太子可以担当大任时，城卫军才会交到太子手上。”鬼谷子笑道。
周楚暮想到的问题，周元乾不可能不预防。
“本王听闻此次支援阳城关的西园四校尉，上军校尉何苗是何后的二弟，中军校尉袁熙是袁司空袁公路四子，下军校尉鲍芳是东宫长史出身，典军校尉曹云是太尉曹腾之嫡孙。骁骑校尉孙仁是孙金吾之子。”
“好好的一个城卫军，除了国舅何苗有战阵经验，连一个宿将也没有。如此，怎能担当大任？”
周楚暮有些不满。
孙季谋反驳道：“殿下此言差矣，何校尉乃太子亲舅，经久战事，有勇有谋。袁熙、鲍芳、曹云，皆太子亲信，都是青年才俊、后起之秀。此三人乃是陛下为太子挑选的人才，太子即位后，便是新君的肱骨之臣。”
孙季谋为了避嫌，没有说他自己儿子孙仁。
“终究只是些毛头小子，一个大毛头带几个小毛头，只有何国舅一人当保姆。”周楚暮心里吐槽，却没有说出这些话。
主要是周文成的表现实在是让人不放心，让周楚暮下意识的将这些少年将军归为和周文成差不多的水平了。
“皇兄派城卫军前去支援阳城关，而不是把自己的禁卫军派出去，是出于保证皇位传递顺利的心思，故而把太子的兵马派去前线，将宫中禁卫留下稳定局势。”周楚暮心内暗道，“可是何国舅带着四个毛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挡得住元军。如果阳城关侥幸守住了，何国舅只要支援及时就行了。要是阳城关守不住，这些未经战事的毛孩子带着一群新兵，能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元军多久？阳城关附近可是一座能坚守的大城也没有，只有几个小县城而已。”
周楚暮又想道：“如今的情况，能指望的也就是禁卫军了，如果禁卫军还保持着精锐部队的状态，那么和元军就还有一战之力。”
“孙金吾，城卫军多久未经战事了？”周楚暮问道。
“城卫军自从五年前从禁卫军中分出后，裁退了不少老兵，又招募了近半新兵。一年前，陛下将城卫军交由太子掌管。是以，城卫军已经五年未经战事，但是城卫军中依然有近半老卒，战力未减，可堪大任。”
“那禁卫军呢，多久没去过边关了？”周楚暮又问道。
“两年前，晟周启了边衅，陛下令末将率领长水卫和虎贲卫，前往江陵，助王都督击退了周国杨玄策。”孙季谋说道。
“听闻周国杨玄策善用骑兵不善水军，周国皇帝却将白衣兵仙用来对付我晟国，令杨玄策无能为也，至今十多年未立战功。”鬼谷子调侃道。
“毕竟周国已经有了一位异姓王刘行之，杨玄策如果再立军功，他那一等国公的爵位，也要变成王位了。周国如果出了两位异姓王，那周国皇帝武云还怎么睡得着？”周楚暮也是哈哈大笑。
鬼谷子和孙季谋也是一齐大笑起来。麾下有名将却不能用，反而要提防其再立新功，真是讽刺。
“想当年，白衣兵仙却北元，扩地千里，胡人不敢南下牧马；败前赵，千骑破赵都，俘获赵国宗室，何其状哉！如今却困于长江水网，屡次败于王都督之手，英雄迟暮啊。”周楚暮叹息道。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自古英雄难善终，昔日武安君白起被秦王赐死，廉颇被赵国逼走，吴起被射死于楚王遗体前，乐毅被骑劫所替换只能投奔赵国。杨玄策能被武云继续委以重任，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鬼谷子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