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说过我并不懂医术。”
柳可人轻轻抬手撩动了一下耳边的长发，不经意间她的脸色有一丝丝发红。
林诺沉吟片刻道：“据我所知，药宗是会炼丹的，丹药是治疗我内伤的绝佳之物。”
“不可能！”
柳可人听到丹药两个字，当场拒绝：“药材我可以给，丹药绝无可能。”
“为什么？”
林诺没想到试探了半天，得到了结果居然是如此错乱，让他很是意外。
柳可人淡淡道：“我知道你肯定会问我丹药，我说我治不了，正是因为丹药的炼制方法已经失传了，我炼不出来。”
“你炼制不出来，就没有存货吗？堂堂药宗，不可能一点积累都没有吧？”
“我不知道有没有，就算是有，也不可能是我一个小小弟子能够拥有的。”
柳可人静静的看着前方的水面，思绪犹如那微微荡漾的波纹，风停而静止。
“你能不能告诉我药宗在什么地方，我可以亲自上门去求药，我还是有很多东西可以交换的。”
林诺没有灰心，继续追问。丹药他势在必得，这炼尸之人，他必要杀之。
若不是因为这个家伙，他或许还能等一等。可是眼下他却已经等不了了，迫不及待！
“药宗……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柳可人闭上眼睛，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药宗只是隐藏起来了，怎么可能断了传承？”
林诺不信她所说，因为这太过于惊世骇俗了。如此庞大的宗门，甚至于他在北境的时候，旁人提起药宗的敬畏的表情，仍旧记忆犹新。
柳可人苦笑一声，声音很轻微：“若不是因为被人觊觎丹药的存在，药宗也不会消失。可我说的是实话，药宗并不是藏起来了，而是已经没有了。”
林诺忙问道：“为何药宗会消失，这么大的传承，不可能轻易就被毁掉的。”
“你知道当时有多少宗门来围攻吗？”
柳可人看向他，目光中隐约可以看都一种隐藏已久的压抑和愤怒：“足足六个古武家族，八个宗门！那夜整个药宗只有惨叫声和血腥味，我到死都不会忘记。”
“对不起！”
林诺收回了目光，他是极少和人道歉的，哪怕是他错了。
可是这一次，他却不得不为之动容。那种尸山血海的场景，即使柳可人不说，他也有这切身的体会。
在北境，多少次他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而且那些人还是他亲手击杀的。
联想到了这一幕，他身上的血气开始不由自主的散发了出来，让冰冷的水潭周围，温度再次下降。
柳可人感受到了异样，美眸轻轻闪动，眼睛悄然瞪大了起来：“如此熟悉的味道，你是当年那些人的当中的？”
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手上悄然出现了一根钢针模样的暗器。
正当柳可人要准备出手的刹那，林诺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别激动，我不是你的敌人。”
林诺收起了散发而出的血气，沉声道：“我是从北境回来的人，你所说的药宗的惨状，我感同身受。”
柳可人的警惕心本没有消除，然而当听到他是北境之人，瞬间心绪发生了转变。
以林诺的年纪，药宗惨案发生的时候，还不过是个少年，怎么可能跟那些人有关系？
她将暗器收了起来，转而问道：“那你这次来北海，实际上是为了执行任务了？”
“并不是，我已经退役了。”
林诺抬头看了看天，长出一口气道：“本想过过平淡的日子，可是遇到这种事情，我能不管么？”
“你想管是你的事情，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帮到你。”
柳可人摇了摇头，最终还是选择了退避。
可是林诺心里很清楚，他哥哥亲口说的丹药，不可能有假。
只是这姑娘不愿意给，难道还能明抢不成？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退而求其次了。
林诺收起了自己的心思，询问道：“你既然知道炼尸的具体门路，那你是否知道有解救的法子？比如这些活尸意识尚存，能救回来吗？”
“能！”
这一次，柳可人没有躲闪，反而是直接应了下来：“据我所知，活尸的养尸汤，其实就是稳固他们心神的。炼尸，其实并不是炼制傀儡，最初只是为了强化人体自身的一种秘术。”
“此话怎讲？”
林诺像是打开了某个突破口，已经看到了光明之处。
柳可人继续解释道：“秘术师炼尸，只是炼死尸，将它们炼制成傀儡，其实和所谓的机器人没有什么差别。然而药宗的炼尸之法，起初是通过药浴强身健体，方便武者入道的，也称之为药人。”
“再后来，药宗史书曾载过有一位长老偶然发现，药浴如果调配的更加猛烈一些，虽然会伤人命，但是一旦成功的话，那人会变成强大无比，只是嗜杀成性。这也就是炼尸之法的前身。”
林诺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你说的那人炼尸，便是用的这种法子？”
“是的！”
柳可人点了点头：“养尸汤，最初只是药浴。后来用来炼尸，才改成这个名字。顾名思义，就是活人炼尸，用养尸汤保他们不死，这样的活尸傀儡，不仅仅有意识，破坏力更是强大。”
听到这里，林诺可以肯定了，北海炼尸的人，或许就是药宗残留下来的人。
他逐渐严肃起来，认真道：“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我不会告诉你的，因为我内心深处是支持他的。”
柳可人面无表情，双眸之中还透着阴冷：“我知道他干的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我没有帮他。若不是药宗被毁，古籍失传的话，不可能会出现这些残次品的活尸，只会是药人大军。”
“你想报仇的心思，我不光不反对，我还很认同。”
林诺表情凝重，言语中透着同情：“可若是用这种滥杀无辜的方式，对于那些枉死的人公平吗？”
“你觉得真的存在所谓的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