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姜念卿正欲问得详细些,却见白城主和大祭司一边交谈着一边走了过来,见到她,齐齐露出恭敬的神色:“姜夫人早。”
“早啊。”
她弯起眸子,一派娇俏可人,简直无法与昨晚那个达不成条件便不救亲姐夫的冷漠神医联系在一起。
不过白城主听说此事后并不以为然,通过自家夫人的转述,他对姜迎姒无任何好感,故认为神医做事自有她的原因。
“二位此趟前来,一直在为白鹫城之事奔波,夫人甚至还险些遇难,到临了,我们都未曾好好款待一回,这明早便要归京了。”白文耀叹息道,“真是愧疚之至。”
“是啊。”白岑道,“要不然,多留几日?王爷和夫人为我白鹫城解决了如此大的祸害,理应接受全城百姓的感谢!”
“不必了。”容漓的语气不紧不慢,却不容置喙,“白城主目前要做的只有两件事,首先立即将恶兽被捕并关押于此一事公诸于世,其次……”眸光落在中年男人身上,透着厉色,“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处理妥城中事务后,自己上京请罪。”
“是,是。”白岑暗暗抹了把冷汗,不过对于这位靖王爷的通情达理,心底确是感激的。
折腾了大半年,城内基本出于百废待兴的状态,若自己此刻再离开,真是雪上加霜了。
应喏间,他又瞥了眼铁笼中的庞然大物,一时之间,说不清楚心底是个什么滋味。
有震惊。
有身为人,却被只兽屡次玩弄于股掌的难以置信及不甘。
有愤怒有憎恨,以及淡淡的怅然……
它若是不出来随意吃人,要些猪牛羊的供奉,相信大伙儿是会愿意给的啊。
即使此兽与画中长得不尽相同,白城主仍坚信,这正是他们传闻中的镇山兽,许是由于世代变迁,外表发生了些许变化而已。
毕竟,没有哪个正常的动物,长成这样。
“我们这就去安排昭告之事。”大祭司躬身道。
离开前,白文耀环顾圈四周,面露担忧:“王爷,您这边人手如此之少,要不还是让城主增派一些过来,帮忙看守吧?”
“不用。”容漓再次拒绝,淡淡道,“再聪慧,毕竟是只野兽,只要笼子够结实,它还能自己开锁逃走不成?”
“哈哈。”白祭司大笑两声,“王爷真爱说笑,确是我多虑了。”
出了门,分别坐上轿椅,走出一段路后,白文耀吁了口气,叹道:“城主啊,当初如果你接受我的提议,早早的告知百姓是镇山兽作祟,让大家习惯接受这样的事,或许后来城内就不会那么乱了。”
“权当隔一段时间,献祭一个活人而已,其实对大部分人的生活,并没有多少影响,而您偏偏不开诚布公,反而搞得人心惶惶,又自寻苦吃,因此引来了皇帝的注意。”
“这下可好,如今你想保,都保不住了。”
“我早就不想保它了!”白岑愠声道,“从决定帮助靖王爷设陷阱的那一刻起,我就在弥补曾经犯下的愚昧过错。”
他看向自己的大祭司,语气沉重:“文耀,历代保佑白鹫城又怎样,如今它变了,反过来捕食我们的子民,这样的兽,不再代表着太平祥和,遂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