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爷一脸矜冷,以漠然的口吻道:“你平日的吃穿用度,本王理应负责,但当初商定合作时,你说不需要金钱方面的报酬,加上又不是本王真正的如夫人,像逍遥楼那种开销,是不是该由你自己来承担?”
“啊?呃是……”
姜念卿有点脸热。
自从入了王府,在金钱方面,对方从未在意过,而她也不是那种大手大脚的人,故没人提过这茬。
加上白鹫城这一趟归来,有些东西,早就不是可以细细算清,能用钱来衡量的了。
此时此刻被这么一提醒,她不由生出几分羞耻感。
好像是不是有点太过入戏,太将自己当做这府中人了?
其实拿普通百姓比,她的小钱库还算富裕,所以难得潇洒一次,也没什么,何况隐约记得昨晚过得很是开心,一扫先前的不爽快。
俗话道,有钱难买爷高兴嘛。
于是,她爽快道:“垫付了多少,回头我取了给你。”
“嗯,四千八百两。”
“什么?!”姜念卿失声惊道。
男人坦然自若:“你没听错,其实还有些零头,不过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给你抹了,不用太感谢。”
“怎么可能!”她炸了,几近语无伦次,“四千多……靠近五千两?就找了个几个姑娘,听了几支小曲儿,看了几出表演?”
鸦黑的羽睫遮去眸中幽光,靖王爷淡淡道:“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陪酒的,唱曲儿的,以及数名舞姬,皆是名角,单单一壶西域美酒,便价值不菲,老四没跟你说?”
“说是说了……”她苦着小脸,“可我以为,最多几百两啊!”
难道这四年多的古代生活,尚没能让她彻底搞清楚物价?亦或说,京都有些地方的物,不能以正常价来计算?
女子正心疼着荷包,懊悔不已,偏偏某人还要火上浇油,在伤口上顺便撒点盐。
“那你打算,何时取了给本王?”他挑起一边眉梢,“今日?明日?下个月?还是说……这辈子都还不起了。”
“你也太小瞧我了!”姜念卿一怒之下拍案而起,早膳也不吃了,丢下一句“你等着”,拎起裙摆,气冲冲地出了门。
容漓端起茶盏,吹了吹,欲抿上一口,又觉得胸口闷得慌,根本咽不下去。
是被气的。
那股子郁气一直堵在喉头,不上不下。
他闭了闭眼,扬声唤道:“花宗!”
一直候在外面的花公公连忙小跑着入内:“奴才在。”
“拿纸笔,替本王给四弟捎封信。”
“是,王爷。”
不多时,花公公揣着信走出院落,仰头望向天际,不禁自言自语了句:“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眼瞅着要变天了呢……”
小筑。
纤影风风火火地冲进寝屋,大马金刀的坐下后,攥起小拳头。
“哼!”
“怎么了您这是?”小禾连忙过来,为其拍背顺气。
刚刚在外头,丫鬟几乎没能跟得上主子的脚步,这一路上,简直是足下生风。
“怎么了?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想知道那人怎么了!一大早的,就找不痛快,昨天让我陪着去穆王府时,可不是这态度啊,怎么回来之后,就换了副嘴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