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饼就这么大，都啃完了，她们以后吃什么！
谁知，姜念卿只浅笑道：“父亲误会了，女儿不要银钱。”
姜昊苍一听，反而急了：“那你要什么，只要能办妥此事，不用担心数额！”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若进了牢狱，就算家产有剩，怕是也与自己无关了。
对此，姜昊苍想得很是通透。
但姜念卿还是摇了摇头：“与钱无关，方才，我其实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那到底是──”
“名分。”她站起身，笑容依然那么无害，却步步紧逼，“父亲可还记得，当年曾允诺过我娘亲，会扶她做侧室？”
在女儿深沉的目光下，姜昊苍莫名有些胆怯。
男人在对一个女人感兴趣的时候，什么话都可以脱口而出。
哄一哄而已，怎能当做千金不换的承诺呢。
但这种话，他自然不可能说出来，轻咳两声以掩饰局促，继而以十分惋惜的口吻道：“为父当然记得，本想着等你弟弟出生后便举行个小仪式，正式迎你娘过门，只可惜，她福薄，没等到……”
“不要紧。”姜念卿加深了笑容，可并没有丝毫温度，瞧着令人不禁心中发寒，“生前没等到，逝世后追认也是可以的，不过我觉得，以女儿如今的身份，区区侧室，往后传出去多不好听，不如……直接扶为正室吧。”
“做梦吧你！”未等姜父回应，卢氏抢先囔囔了起来。“让我和一个死人两头大？这种事，你想都不要想！”
“当然不是两头大，我明白，没有那种先例。”姜念卿轻描淡写道，“只要将您降为侧室，不就行了？”
“这怎么可能！”姜迎姒也忍无可忍的尖叫道，“我娘堂堂卢家大小姐，当了一辈的主母，你逼她委屈做小？姜念卿，你简直丧心病狂！”
“哼。”她一拂袖，蓦地冷了脸色，“对于你们三番两次的言语羞辱，我只是不计较，不代表没脾气！舍不得这个主母位置，那么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你们自个儿想办法去吧，既然我在姜家毫无话语权，又何必为之操心，阿冉，我们走！”
小厮得令，立即小跑着准备去开门。
她刚迈了两步，身后传来姜昊苍低沉的嗓音：“行。”
“老爷！”
“父亲！”
两声抗议齐齐响起，震得姜父头疼不已。
“来人，送夫人和大小姐回房休息，没我的允许，暂时不得出门。”
姜昊苍果断下令，免得她们在此胡言乱语，多生事端。
强行送走了那对吵吵闹闹的母女，姜念卿重新扬起嘴角，慢慢踱回，优雅坐落。
“不知道父亲对女儿的意思是否完全清楚。”她淡笑道，“您要做的，可不仅仅是正式扶我娘为妻室，在所有族老的见证下，将她的牌位送进祠堂，往后，这姜家的大小事务，须得经过女儿的手，换句话讲，用整个姜家，来换您余生的安享晚年。”
“你……”姜昊苍怔住了。
其实对于二女儿的恨和怨，他心里头不是没数。
只是一直以为，哄骗与严厉并施，依然好拿捏。
现在想想，似乎在四年多前，那个投井未遂的夜晚，她就已经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了。
“放心，对外您依然是一家之主。”姜念卿知道，对方一定会答应的，毕竟在生死面前，其他都是浮云。
容漓给的名册，算是给她的报复事件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冥冥之中，帮助他人，自己同样获利。
这个盟友，当初的确是找对了。
屋内，母女俩一个趴坐着，一个正心神不宁地来回走动。
气势汹汹的那个，哭了这么几天，方才又听了姜念卿的话，此刻已然死心。
而卢氏原本还没有多生气，如今火烧到自个儿身上，自然是不一样了。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胳膊拧不过大腿。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普通老百姓，而姜念卿所依傍的可是现下整个大祁地位最高、最受崇敬的靖王。
几乎没有意外地，即将不负众望的成为储君，未来的皇帝。
这样的一个靠山，她拿什么去较量？
姜迎姒支着额，正欲劝母亲别瞎转悠了，门外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随后一名老嬷嬷猫着腰推开钻了进来。
“怎么说？”卢氏一下子扑过去，攥住对方急问道，“老爷最后怎么说的？是不是拒绝了那小贱人的要求？老爷不可能答应那种事的，对不对？你说话啊！”
老仆支支吾吾半晌，开口道：“夫人，老爷答应了。”
“不可能……怎么会就答应了……”卢氏松开手，后退两步，茫然的摇着头。
老嬷嬷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道：“老爷说过几日举家回乡祭祖，到时候会举行相关仪式，而且会向族亲们宣布，从此姜家将受二小姐庇佑。”
“庇佑？”姜迎姒琢磨着这两个字，猛然反应过来，“那岂不是说，以后由她一个庶女当家做主了？！”
“呜呜……这是要变天了啊！”卢氏终于没扛得住打击，拍着大腿，哭嚎了起来，“这日子没法过了啊……呜呜……要是让那个小贱人在我头上作威作福，还不如死了算了啊……”
事到如今，姜迎姒反倒冷静下来，挥挥手赶走老嬷嬷，一拍桌面，沉声道：“别哭了！哭有什么用，连父亲都不站在我们这边了，哭给谁看去！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对付那小贱人！”
“怎么对付啊？根本没法对付！”卢氏哽咽道，“现如今你要是敢欺辱了她，她回头就能去吹枕边风，那靖王有权有势，又不是个好相与的，到时候咱们母女俩，当真要小命不保了哟！”
“那如果，吹不了枕边风了呢？”姜迎姒眼珠子一转，冷不丁道。
“什么……意思？”
“她能如此嚣张，不过是仗着三王爷的独宠，据我所知，这个靖王先前不受重视，加上各种奇奇怪怪的流言，后院连个通房都没有，八成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将那小狐狸精当做宝贝，假如，他有了第二个女人呢？”
“第二个？谁？”
“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