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姜昊苍谄笑着上前一步,刚打算恭维几句,然被对方淡声打断。
“没看见卿儿身体不适?有什么话改日再说。”
姜昊苍这才注意到二女儿神情恍惚,脸色微微泛白,连忙道:“是是,瞧我这一时高兴,王爷和小女车马劳顿一天了,想必甚是疲累,来人啊,快来搀扶二小姐!”
“不必。”容漓冷着张不近人情的脸,动作却十分轻柔,直接将女子打横抱了起来。
堂内霎时鸦雀无声,一个个目瞪口呆,宛如雕像。
“带路?”他皱起眉,面露不耐。
“啊,是,是……”
姜昊苍亲自领路,一边走,一边又忍不住絮叨:“老宅不比京中的府邸鲜亮,不过胜在还算宽敞,听说您要来,老夫特地交代下人们将最好的院落清扫了出来,不知您喜欢什么……”
容漓顿住脚步,偏头瞥了眼低头哈腰的中年人:“本王这次来,是专门陪念卿的,你只要令她满意便是,其他的,无需多献殷勤。”
姜昊苍一窒,下意识将腰弯得更低了:“是是是……”
堂堂姜家之主,也算在郦城叱咤了数十年的大富商,此时此刻好似蝼蚁般卑微。
不过他心里面还是无比兴奋和喜悦的。
姜家这么多代下来,终于在他手中发扬光大,不止与官府,甚至与那皇家扯上了干系,往后前景定然一片光明啊!
至于二女儿所说的那些什么往后凡事都要经过她的首肯,姜昊苍是不以为然的。
一个女子能懂什么,不就是想分一杯羹么,该分的钱,到时候他给便是。
不管怎样,在这个家,能真正做主的,肯定永远是他。
进了屋,屏退了姜家的下人们。
随侍们四下检查无异样后,躬身回禀。
“去外面守着,闲杂人等一律不见。”
“是,王爷。”
房门合拢,四周恢复了安静。
容漓坐到床边,抬起手正欲试额温,忽地被一把握住。
“没病……”姜念卿懒洋洋的轻哼,“只是有点不舒服,缓一缓就好了。”
他端详着她的脸色,蹙眉道:“要不,还是叫个大夫来看看,比较稳妥。”
“看什么呀,我就是有点晕……外加恶心想吐,躺会儿就能好。”说着,她翻了个身,摆摆手示意别打扰。
谁知,话音刚落,对方陡然激动起来,不由分说地握着女子的肩膀,又给扳了回来。
“干嘛呀你,搁这儿翻煎饼呢!”
昏昏欲睡的人,脾气格外的大,甚至抬脚轻踹了男人好几下。
然而靖王爷一点儿也不介意,半强迫性的拉着她坐起身,严肃道:“别睡,我立刻派人去找大夫。”
“都说了没病——”
“你应该是有身孕了。”
“嘎?!”
这句话,一下子将瞌睡虫全部赶跑,姜念卿算是彻底清醒了。
“你、你说什么?”
“我虽然不曾见过……但多少有所耳闻,你刚刚所说的症状……正好吻合。”
屋外夜幕降临,屋内烛火跳动。
火光昏黄,映出容漓透着些许紧张的眉目。
她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可还是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男人的好胜心冒了出来,“是本王还不够努力吗?明明之前……”话说一半,他又似赌气般闭上嘴,将头撇至一边,不吭声了。
姜念卿盘腿坐在床上,也有些无语。
正踌躇着要不要明说自己有事后吃药,对方倏地站起了身,瓮声瓮气道:“反正你给本王老老实实待着,等大夫过来把脉。”
她简直哭笑不得:“三爷,您是不是忘了,我就是个大夫,而且医术还挺不错?”
容漓似乎愣了一瞬,不自在地抿了抿唇:“那你现在就给自己诊一下。”
分明十拿九稳的事,可在那双凤眸的注视之下,姜念卿也不由地忐忑起来。
不会吧?不知道多少万分之一的概率,也能被他抽中?
她还就不信了。
平稳的脉象传来,稍稍吊起的心终于落下。
她吁了口气,轻快道:“没有的事儿。”
本以为此乌龙能告一段落,谁知那男人仍不死心,竟质疑起她的医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