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侍卫:“……”爷,您不需要解释的。
连他这种木头脑袋都清楚,有时候解释等于掩饰,你要是想见姜姑娘,您就直说,何必……
“嗯?”低沉尾音微微上扬,像是看穿了侍卫心中所想。
时影忙道:“卑职是想着去为您赶车,这样可以快些抵达。”
说罢,立刻掀开布帘,挤到前面去了。
影侍卫出手,果然很快。
半刻之后,车辆已于客栈门前停稳。
结果靖王爷亲自敲了半天门,无人应答,仔细一看,里面连一点火光都没。
容漓蹙着眉回到寝屋,召来暗卫一问。
“王爷,大约半个时辰之前,夫人说想吃宵夜,便拉上四皇子出了门,有暗五和暗六护着,应该就快回来了。”
“宵夜?”
暗二道:“具体来说,是小馄饨,客栈老板介绍的,说附近有家老字号,口味很是不错。”
靖王爷微撇唇角,忽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在外一整日未归,那女人非但没担心得食不下咽,还有心情去吃什么小馄饨。
到底是过来跟进病情的,还是来和容湛那小子吃喝玩乐、游山玩水的?
思及此,他沉声追问:“今天一整天,夫人都干了些什么?”
暗二想了想,如实道:“和四皇子玩什么棋,听四皇子吹笛子,用手鼓与四皇子合奏了首奇怪的曲子,一起逛街买了许多东西,傍晚时分回来,用完晚膳又开始玩棋,一直到方才。”
长久的沉寂后,靖王爷冷哼一声:“呵,她这一天,过得可真舒心快活啊。”
暗二觑着主子的脸色,不敢多言,刚准备以眼神询问身旁之人,一偏头发现是时影,果断收回目光。
算了,以影侍卫长的为人,大概瞪到眼睛抽筋都不会得到反应。
“时影。”
“在,三爷。”
“去楼下候着,等到人一回来,就叫她立刻来本王房间,不得有误!”
“是!”
容漓面色不虞的走进内寝,本欲更衣,一抬袖嗅到一阵夹杂着酒气的脂粉味,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
“来人,送水。”
须臾,屏风上搭着干净的单衣,原先的衣袍已经被拿出去清理掉,徐徐夜风轻拂,空气中不再有刺鼻香味。
男人靠坐于热气袅袅的宽大浴桶中,烦躁的情绪总算平缓了几分。
这时,外屋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轻盈而活泼。
半阖的凤眸蓦地睁开,不用回头,他亦知是谁来了。
拿起挂在桶沿的布巾,原本打算搭到自己腰上。
可当指腹触及棉布时,微微一顿,突然就改了主意。
大手一捞,一掷,那条布巾便嗖地飞向了某阴暗角落。
做完这件事,手臂很自然的分开搁至两边,靖王爷就这么大剌剌的半躺着,等着猎物自个儿送上门。
“嗳?你在……沐浴吗?”姜念卿看着屏风后升起的白雾,微讶道。
刚刚在楼下被时影肃然的口吻惊到,匆匆忙忙就跑上来了,见外面的门没栓,便直接走了进来,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幅画面。
绣着山水图的屏面根本遮不住什么,只会增添若隐若现的效果。
背对而坐的宽肩,由于双臂展开的姿势,肌理连绵起伏。
“嗯,正好,过来看看蛊毒的情况。”很平静的嗓音,不带任何旖旎,十分的理所当然。
她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迈动脚步。
“哦,行。”
不知为何,双脚有些沉甸甸的,像是心虚,又像是羞赧。
但很快,她就克服了那些莫名地情绪,大大方方的绕过屏风。
更为清晰的质感一下子扑面而来。
黑发半束,一部分已经濡湿,黏在宽阔的后背上。
水珠从耳后根滑下,又顺着肩胛滚落,一颗接着一颗,晶莹剔透。
其实容漓的半裸之躯,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可每次,好像都有不同的感受。
而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耳根子隐隐发烫。
心里面有两个小人儿开始了争论。
白色小人说:啧,不就说多了点水嘛,大惊小怪,从水里捞上来的尸体,你也不是没见过。
黑色小人怒起一个爆栗:那种福尔马林里泡到肿胀的不明物体,能跟这个比?多漂亮的背肌,多坚实的肱二头肌,配上荡漾的小水珠,简直是极品,懂不懂欣赏啊你!
白色小人捂住脑门,一本正经:你懂,那你有本事去摸啊,别光说不做假把式。
黑色小人:摸就摸,我姜家第三十八代嫡传医女,我有什么不敢的?
白色小人扮鬼脸:那你上啊!
黑色小人:上就上!
“站在那里做什么?”话题当事人忽地偏过头来,露出半边侧颜。
鸦黑羽睫也沾染了一层薄薄水汽,湿漉漉的,显得愈发浓密纤长。
她心中一个咯噔,两个小人嘭地一下,互掐着消失了。
“呃啊,没、没什么,就、就可能刚刚逛得累了,腿脚有些酸痛,站着歇一歇,哈哈……”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并无任何反常,姜念卿一个箭步,扑到了木桶边。
然而下一瞬,捂着眼失声尖叫起来:“啊——!你、你……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妈呀,她好像看见了!
不对,应该没看清。
或许……大概……是没看清吧?
四舍五入就是没看!
呜……为什么洗澡水那么干净清澈又见底,撒点花瓣什么的遮一遮也好啊!
“呵。”一声嗤笑传入耳中,比起她的兵荒马乱,对方显得若无其事多了,“你这质问可真有意思,哪有人穿着衣衫沐浴的。”
“可我以为……以为你叫我进来,至少是穿了……穿了裤子的。”她难得的结结巴巴。
如果女子放下手,或许就会发现,男人眼中的戏谑和故意,是多么明显。
可惜,姜念卿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而且按照先入为主的观念,她并不认为某人是在非礼自己。
靖王爷想着先前被无视的种种场景,暗付总算扳回了局面,心情颇为愉悦,嘴上倒是得了便宜还占理儿:“你不是说,在医者眼中,不分男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