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水眸一转,霎时燃起丝丝希翼,又拼命压抑着,生怕对方看出端倪,女子清了清嗓子,好声好气道,“胖胖还小,我们大人有什么恩恩怨怨,私下解决便是,别给小孩子造成心理阴影,影响一辈子的身心健康,况且,他如果一直见不到我,肯定会闹的,你也不希望等你大婚当日,有个来路不明的小孩跑去砸场子吧?”
前面几句话,男人还没什么反应,当听到后面时,偏头看了过来。
由于床幔的遮掩,姜念卿看不清他眼中翻涌的愤怒,只以为似乎是被说动了,连忙再接再厉地勉强勾了勾唇角,释放出真诚和善意:“对……对吧?”
啪地一声,容漓重重地阖上书册,冷冷道:“本王的婚事,用不着你操心,彼时典礼会在宫中举行,你以为谁都进得去?”
虽然根本没有什么大婚了,但他才不可能明说。
至少,现在不会告诉她。
姜念卿不懂那些规矩,闻言有点讪讪地,惦记着自己的目的,吞了吞口水,又道:“那不管怎么说,胖胖……”
“看你今晚的表现。”
“呃?”
他掀开被子,支起条腿,往后床里头挪去,继而抬手拍了拍空出来的地方,一脸冷然道:“不用装傻充愣,你明明懂。”
姜念卿攥着好不容易铺好的被褥,傻眼。
呵,敢情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献/身见儿子?
可真有意思啊,亏他想得出来!
杏眸睁大,假如怒火能实体化,现在空气里应该满是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不愿意?”容漓见她那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也行,那便按照先前所说的。”
先前?
姜念卿目露疑惑。
先前他们有说定什么吗?
容漓拉开床头的抽屉,只见里面躺着几条细绳,他一边单手解起衣扣,一边淡淡道:“既然是被迫,为了避免发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伤,本王特地为你准备了这个。”
“……”姜念卿满脸震惊,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你……你有病啊!”
“你以为,本王昨天的话,是在说笑吗。”凤眸眯起,阴沉沉道,“主动自愿,兴许还有见儿子的机会,不愿意,本王也不可能就放过你,若是太过分,本王便将胖胖的身世告知宫中,记入牒谱。”
“以你现在的身份,若本王不出面,那么胖胖只会有一个结局,就是被直接带走,交给皇后或者太后抚养,后宫森严,或许这辈子,你们母子都无法再相见!”
容漓说的是事实,但也确实只是在吓唬女子。
可姜念卿……却当真了。
其实心如明镜且沉如水时,虚与委蛇和委曲求全这两件事做起来,并不难。
她定定的看着对方良久,倏地起身走到床前,大大方方坐到空出来的位置上,一手将抽屉推了回去,似笑非笑道:“行啊,只望殿下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当然。”
“不过,得事先得讲清楚,什么叫做表现好。”
“满意。”
“具体点,我好有个奋斗的目标,也避免某些人浑水摸鱼。”
某人狮子大开口,伸出一只手张开。
杏眸差点瞪凸:“……不可能!”
“那免谈,或许还是亲力亲为比较适合本王。”
某女考虑了会儿自个儿的承受力,勉强竖起三根指头:“最、最多……”
“好吧,但如果无法达成,便算你失败。”
“……行!”
不多日前还和风细雨的男女,此刻跟上了谈判桌一样。
虽然这谈判的内容,多少令人有点面红耳赤。
但显然,因此微微脸红的只有姜念卿一人。
对面那位,看上去面色如常,仿佛对此即将发生的事毫无兴致。
她努力调整好心态,以最快的速度将衣物/褪/尽后,视死如归地往后一躺:“开始吧。”
一声轻嗤自头顶上方传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了?难道不是这档子事儿?
姜念卿刚打算去捞外衫,却听那男人又冷冷道:“主动自愿,你的主动呢,难道还想要本王伺候你不成?”
她僵硬的转头。
容漓靠坐于内侧,一条胳膊搭在屈起的膝盖上,长指示意性地挑了下身上那件解开一半的单衣系扣,面无表情道:“坚持不下去或者反悔求助,统统算失败。”
满口的银牙,差点没咬碎。
可一想到儿子,想到那唯一的希望,她还是忍了下来,皮笑肉不笑道:“好哇,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一宿,姜念卿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扛下来的。
到最后,使出浑身解数,满口“胡言乱语”,才总算勉强完成了目标任务。
不过再累,她也没忘记掐着男人手臂上紧实的肌理,哑声警告道:“记住你的承诺……”
“嗯,记得。”
视线内,晃动着一双迷离的凤眸,终于不复最初的波澜不惊。
姜念卿不由在心里面骄傲地哼了声,嘁,就这样,还装什么没兴趣。
下一瞬,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晒在人身上非常舒服。
铁栅栏外,一名孩童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托腮。
而围栏内,他的娘亲正在破口大骂:“还一言九鼎呢,呸!这算什么见面,分明就是探监!”说着,伸手指向时峰及另外两名侍卫道,“瞧瞧,牢头还在旁边看着呢,怎么,一个四岁不到的奶娃儿,还能给我递刀剑不成?”
时峰被说得耳热,对手下道:“咱们到走廊那边等吧,必经之路,出不了岔子。”
侍卫们连连附和。
说实话,大伙儿都觉得王爷对夫人过于防范了。
柔弱女子和个头尚不足桌面高的小童,母子俩见个面说几句话而已,能有什么可小心谨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