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想明白,手腕处一紧,她只觉好像被迫原地转了个圈儿,然后直直往后栽去——
呃,不疼哎?
而且臀部下方的触感有些软,还有点点温度。
她定了定神,一抬头,看见了近在咫尺的俊颜。
恍然想起上回发生的事了。
抱在一起……
还不小心撞破了他的嘴唇……
她愣愣地观望了下眼下的状况。
很好,这回不是抱着,而是直接坐到人家腿上去了!
姜念卿不禁欲哭无泪。
这辆马车是不是克她啊,怎么总颠簸得如此之巧合,她要是强调绝无轻薄的意思,不知对方会不会信?
半眯着一只眼偷偷打量容漓的脸色。
面无表情,大抵是不怎么乐意。
她忽而有点气恼了。
矫情!假正经!平时演戏时搂抱得那么顺手,也没见他勉强过,还有上次的公主抱……
忽地,那张矜贵清冷的脸低了下来,将彼此的距离再度拉近了些。
他附在她的耳畔,似笑非笑着继续方才的话题:“对方没预料到,我会那般急切的去寻你。”
“姜念卿,你料到了吗?”
她料到了吗?
当然没有,连想都没想过。
可容漓当时说那句话,究竟什么意思呢?还凑得那么近,嗓音压得那么低沉……
“夫人?夫人?”
一张放大的脸忽然在眼前晃来晃去,她吓了一跳。
“嚯,你干什么!”
小禾退后几步,显得有些委屈:“夫人,奴婢已经唤您好几声了,可您一直不答应,奴婢就想看看是不是睡着了,京都的气候还凉着呢,可别一时大意,受了寒……”
她欠身坐好,清了清嗓子:“刚起床的呢,怎么可能又睡着,你当本夫人是猪不成。”
小禾笑道:“车马劳顿,您这一去十多天呢,连躺上几日再正常不过了,啊对了,厨房那边刚送来莲子炖酥酪,还热乎着,您要不要尝尝?”
“听起来不错。”她伸了个懒腰,趿着绣花鞋走到小桌旁,懒懒坐下,“去拿个碗来,分一半给那臭小子。”
“小少爷已经用过啦。”小禾道,“这会儿在和团团玩呢。”
“啧,小孩子精力就是旺盛。”她笑嗤一声,托着腮慢慢地吃起来。
话说,那天她去容漓马车里,好像是准备问很多事的。
结果到最后,似乎也没问出多少来,就……不了了之了。
其实她十分不解,假祭司费尽心思,掳走那么多青壮年试药,最后制出了一种类似激发人体潜能的烈性药物,究竟所谓何意?
单纯满足变态心理?应该不是。
那帮人,一看就有组织、有计划……
“夫人,是不好吃吗?”
“嗯?”她抬眸,对上小禾古怪的眼神,一低头,发现自己吃了半天,原来一直在舀空气,而盅里的酥酪纹丝未动。
“哈哈。”干笑两声。
算了,她干嘛要绞尽脑汁去思考那些事,系统说不断进取,又没让她去考科举参政。
尽过心尽过力,足矣。
“要不,您还是上床继续躺会儿?”小丫鬟忧心忡忡,抬手欲试她的额温,嘴里喃喃道,“该不会生病了吧?得赶紧告诉花总管,进宫通知王爷……”
“咳。”一口酥酪呛在喉头,她拍了拍胸口,躲开那只手,“本夫人好着呢,就算真生病了,我自己不会治哦,通知他做什么……他又不会看病,况且……那么忙,回来两三天了,连人影都没出现过。”
暂时压制蛊毒的药,还是由时峰来代拿的。
许是过去的十多天,时时在一起,这突然一下子见不到了,真就隐约有点不适应。
“噗。”耳边忽然传来吃吃笑声。
她顺着看去,小禾正低头捂着嘴。
“你笑什么?”
“奴婢啊,终于知道您生的是什么病了。”
“啊?”
“应该是,相思病。”小丫鬟嬉笑道,“您哪,这是太思念王爷了!”
“……”她扶额。
小妹妹,不知内情便不要乱猜。
不过解释是没必要解释了,就让这个美丽的误会在王府中传颂下去吧。
主子心情不好,做奴婢的自是要想办法。
小禾略一思索,建议道:“如果您觉得休息够了,就别闷在府里了,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吧?听说今晚……”
她正听得兴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姜夫人。”
姜念卿的头,霎时嗡地大了。
她立即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僵硬的看向来人,扬起一抹虚假笑容:“苏嬷嬷。”
老嬷嬷对于方才入眼的一幕,已经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真担心以自己严谨的性格,早晚要因此心梗。
“姜夫人,既然您最近得了空闲,不如将这份册子熟读一二。”
“什么册子?”
她狐疑的眨眨眼,只见自苏嬷嬷身后走出名丫鬟,将手中捧着的、大约有半米高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咚。
一声闷响,足以彰显有多重。
这玩意,居然被称之为册子?
砖头还差不多!
苏嬷嬷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摊开摆至她面前,道:“这些是朝中各级官员及京中王侯的家眷情况,按理说,您只是名如夫人,是没资格了解这些的,不过如今正主尚未入府,您需暂时担起责任,日后若陪同王爷参加宴席,才不会给靖王府丢脸面。”
“……”
呵呵,她是不排斥读书,也确实过目不忘。
但那是指有兴趣的书,像这种……花名册类的玩意,估计看一行就该头晕了!
姜念卿试图讲道理:“那个,我认为啊,那种场合,王爷他肯定是不会带我去的,我就一可有可无的侍妾,一放在后院的小玩意,正如你所说,哪有资格呢。”
苏嬷嬷:“……咳,您也不必太妄自菲薄。”
“不不。”她连连摆手,一脸真诚,“我真不行,就我这长相,这出身,压根拿不出手!”
苏嬷嬷深吸口气:“行不行的,自是王爷说了算,您还是先熟读再说,总归有备无患。”
“不是,容漓他……”看到老嬷嬷紧蹙的眉头,她讪讪改口,“呃,你们敬爱的王爷,之前后院没女眷时,不也照样去参加那些宴席嘛,我进府的事,一没敲锣二没打鼓,外人也不知道,不如……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