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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百年气数萧瑟的秋风吹过,卷起一地落叶。
不知为何,竟让人心生悲凉。
用过早膳,我正要告退。
独孤澈却突然开口:“皇后且慢。”
我心头一跳,不解地看向他。
只见他神色凝重,淡淡道:“近来宁王对你颇为不善,可有为难于你?”
我心中大惊,连忙摇头。
“皇上明鉴,宁王与妾身向来不睦。想来不过是些许言语上的,并无大碍。”
“是吗?”独孤澈微微眯起眼睛。
我心中愈发忐忑,生怕被他看出端倪。
良久,他才悠悠吐出一口气,揽过我的腰。
“皇后,你我夫妻一场。有什么心事,不妨与朕说说。”
他将下颌抵在我肩头,鼻息喷在我耳畔。
“莫要独自忍耐,连累了身子。”
我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这几个月来的辛酸委屈,一股脑儿涌上心头。
只想放声大哭,搂住眼前这个男人,告诉他一切。
可我不能。
为了活命,也为了有朝一日能回到钧翎身边。
我只能独自承受这一切。
想到这里,我强忍泪意,低声应道:“多谢皇上宠爱。妾身......妾身没事的。”
独孤澈微微一怔,似是没料到我会这般回答。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突然伸手,抚上我的脸颊。
“你可知道,你在朕心中有多重要?”
他的声音低哑,仿佛带着无尽的缱绻与不舍。
“若有朝一日,你要离开朕......”
他说着,竟是红了眼眶。
我慌忙按住他的手,柔声道:“皇上说哪里话。妾身既已嫁与皇上,又怎会离开?就算......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皇上身边。”
话虽如此,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
与此同时,洞箫仙门。
赫连钧翎正携着“我”,信步于后山。
漫山的红叶,浓艳如火。
阳光透过密密匝匝的枝叶,洒下斑驳的金色。
“阿音,你可还记得,你初入门时的模样?”
他突然开口,语气怀念。
“我”微微一怔,旋即展颜一笑。
“自然记得。我那时不过十四五岁,青涩稚嫩得很。整日里缠着师兄师姐,要学这学那。”
赫连钧翎闻言,笑意盈盈。
“是啊,转眼便这许多年过去了。如今的你,出落得愈发美艳动人。”
他说着,伸手揽过苏璎珞的腰。
“当年你刚入门时,我便知你是我命中注定之人。如今,我们终成眷属。往后的日子,无论发生什么,为夫都会护你周全。”
苏璎珞听闻此言,眼圈微红。
她扑进赫连钧翎怀中。
赫连钧翎将她紧紧搂住。
一个深情的吻,落在她额前。
她咬了咬唇,抬眸看向爱郎。
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愧疚。
她欲言又止,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妾身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傻丫头,你我夫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赫连钧翎宠溺一笑,刮了刮她的鼻子。
苏璎珞心下稍定,深吸一口气。
“其实,妾身一直有个心愿。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启齿。”
赫连钧翎一怔,正色道:“你说。”
......
“皇后娘娘,微臣宁玄,求见!”
我猝然惊醒,霍然起身。
只见宁玄阴沉着脸,朝我走来。
我强作镇定,淡淡道:“宁王这般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宁玄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在我对面坐下。
“皇后娘娘明鉴,臣来此,不为别的。”
他森然的目光,直直望进我眼底。
“只为那百年帝王气数!”
我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
宁玄分明是在逼我转让皇帝的气运!
想必,我这些日子敷衍塞责,已然引起了他的不满。
我暗暗咬牙,面上却不动声色。
低眉顺眼道:“王爷恕罪。皇上气数正盛,妾身一介女流,实在无力转移。还望王爷......海涵。”
“海涵?”宁玄冷笑连连,指尖敲打着桌面。
“本王救你,又扶你坐上皇后之位。你却只懂得敷衍塞责,岂不是亏欠本王良多?”
他一字一顿。
“本王再问你一次,百年气运你究竟想不想要?”
我低声道:“不如王爷明日早朝,当众请旨归政。皇上年幼,定然不会拒绝。到那时,王爷便可名正言顺,坐拥天下,岂不美哉?”
宁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旋即冷哼一声:“本王自有打算,不劳你费心!”
他起身,负手而立。
俯视着我,眼神晦暗不明。
“本王再给你一个月时间。若是到时,帝王气数还未到手......”
他倏地逼近我,鼻息喷在我脸上。
“别怪本王无情!”
言罢,他大袖一挥,携着一众侍卫,扬长而去。
“砰”的一声,殿门被重重关上。
我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转眼,便是七月。
盛夏的艳阳,毒辣地晒在皇城的宫墙上。
苍穹如洗,万里无云。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纷乱。
如今最要紧的,是尽快削弱宁玄的势力。
若他得势,我岂不是危在旦夕?
想到此,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杏儿端着漱洗的银盆走来,关切地问道:“娘娘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叫太医来瞧瞧?”
我摇摇头,勉强一笑:“无妨。本宫只是有些乏了。”说着,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
杏儿犹豫了一下,悄声说道:“娘娘,奴婢听宫人们说,宁王爷昨夜......昨夜去了永宁宫......”
我心头一跳,神色凝重起来。
永宁宫,正是独孤澈的寝宫。
宁玄大半夜造访,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你下去吧。”我沉吟片刻,吩咐道。
“若是听到什么消息,随时来禀。”
杏儿应下,恭敬地退下。
我在房中,渐渐收拾好心情。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
那百年帝王气运,可不能便宜了宁玄那老贼!
想到此,我唤来了宫中大总管周总管。
“周总管,宫里可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最近有些乏了,想散散心。” 我娇声问道,状似无意。
周总管是个老人精,立刻会意。
他笑眯眯地回禀:“启禀娘娘,刚刚梅园里的黄莺儿学会了几支新曲儿,唱得甚是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