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方小芮俏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之色，旋即明白了楚昀的意思：自己下意识地保护他，难道我们之间真有一段过往？
不过这时，离母身上骤然迸发刺目的光芒，她尖叫声，神情扭曲，仿佛很害怕方小芮。
地上满目疮痍的裂痕迅速连成一片，仿佛构成出一副玄之又玄的阵图。
刹那间，四方的树木转动起来，光影绰绰，天旋地转。
罗都惊恐地大叫起来，滚入地裂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后，楚昀和方小芮二人也被吸入地裂之中，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施展出来。
地裂极深，下坠的瞬间，方小芮下意识地抓住了楚昀的手。
电光火石间，她模糊的记忆中似乎多了一些清晰的片段：那是在卧虎山中，他们好像一同坠入过妖蟒洞穴中。
不过，那记忆片段极为短暂，很快在脑海中消失。
方小芮再次变得面无表情，但心里已经泛起了丝丝涟漪，下意识地又抓紧了楚昀的手。
砰！
一道入水声响起。
罗都率先砸进了地底的大湖中。
随后，楚昀和方小芮二人也同时坠入湖中。
刹那间，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过来，迅速洗刷着他们的记忆。
方小芮登时露出痛苦之色，白皙的小脸上浮现出根根青筋。
不对！
这里是……忘忧湖！
楚昀大惊，急忙将方小芮抱起，想要从湖中跃起。但是，湖水中一股莫名的力量牵扯着，让他无法离去。
惊慌之余，他将方小芮举起，奋力朝岸边游去。
本来，方小芮觉醒不灭族血脉的时候，已经被洗刷了一次记忆。
刚才，楚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她记起了一些事情。如果现在记忆再次被洗刷，那再想让她记起，绝对比登天还难！
而看似离岸只有几十丈的距离，楚昀游了半天。
他的许多记忆也被忘忧湖水洗去，好在他前世记忆斑驳浩杂，洗掉一些就洗掉一些吧。否则，还没等他游到岸边，估计就会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了，跟罗都一样痴痴傻傻地漂浮在湖中。
楚昀将方小芮放在岸边，催动真元，替她蒸干了衣袍。
方小芮身形微微颤抖着，仿佛无比痛苦。
楚昀心里一软，下意识地将她拥入怀中：没有人知道她进入万劫牢中究竟经历了多少苦，或许她本来不用经历这些痛苦，也不用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责任。
“对不起！”他轻声道。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方小芮也不用进入万劫牢，就不用经历这么多痛苦。
这时，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楚昀觉得自己堂堂千杀圣帝转生，在这小小的云傲神州都活得如此被动和无力，试问还如何与群雄逐鹿？
“呵呵呵！”一道尖锐的笑声从四周传来，似有风吹过的痕迹。
一人身着白袍，落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楚昀二人。
“小娃娃，放开你怀里的那个小姑娘！”来人盯着楚昀，瞳孔为诡异的青紫色，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令人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不灭族人？
楚昀脸色微变，暗自戒备着：紫瞳银发是不灭族成年人的典型特征。
“你想做什么？”他沉声道。
“呵呵呵。”那人笑了，幽幽道，“这小姑娘是我不灭族人，来我忘忧湖，你说要做什么？”
话音未落，他骤然欺身上前，径直抓向方小芮。
楚昀手中刀光乍现，千杀劫火吞吐，挡住了他的一爪。
随后，白影飘摇，化作漫天爪影，袭杀向楚昀。嘶唳的风声呼啸，整片空间仿佛都被撕成了碎片。
楚昀没有碰到爪影，但身上已经便是血痕。
大衍术，开！
血水在空中飘摇，散成米粒大小的血珠，折射出荧惑的红光。无数点红光连成一片，瞬间形成阵势。
砰！
气血更迭，红光澎湃而出，硬是将那人逼退回去。
“大衍术？”那人心里一惊，沉声道，“小娃娃，你跟苍天一族是什么关系，怎么会大衍术？”
楚昀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质问道：“你又是谁，怎么会百鬼索魂术？”
那人眉头一挑，露出讪讪之色：“你……怎么会认识百鬼锁魂术？”
“据我所知，百鬼锁魂术是青狱无常一族的绝学，从不外传。若有外人擅自偷学，必定会被陷入无常一族无穷无尽的追杀中！”楚昀毫不客气地喝道。
那人脸色变化数次，紫瞳一缩，喝道：“小娃娃，现在是我来质问你，不是你来问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说话间，湖中水花四溅，凌空凝聚成一只巨大的凤凰。
这正是不灭祖的绝学——不灭神凰！
强烈的压迫感瞬间席卷向楚昀，连带着他身前以气血仓促布置的大衍阵势都随之扭曲，随时会破灭。
嘴角有一丝血水溢出，楚昀猛然抬起头，与那人隔空对视，沉声道：“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说话间，他快速在身上戳了几处穴位，周身气息瞬间剧烈地波动起来。
本来随时可能破灭的大衍阵势突然下沉，没入地面，连接地脉之力，瞬间变得坚不可摧。
而楚昀抱着方小芮，缓缓站起身，走到大衍阵势中心位置。
刹那间，头顶上空有星光浮现，与地上的大衍阵势交相辉映。
杀！
他猛然抬起头，阵势汹涌而出，化作千刀万剑，与空中振翅的神凰交锋。刀光剑影变幻，整片山河仿佛都在楚昀的掌控中。
不灭神凰厉声长鸣，卷起漫天流火，轰然砸下。
一时间，火光如雨，刀剑如潮，在空中肆意交锋。
方浊亭不免大惊：他只是奉命来点化一位族中后人，没想到碰到了一个怪胎。这小子以通法境修士居然调动起天地之势！
一时间，不灭神凰对大衍阵势久攻不下，陷入了僵局。
但是，方浊亭很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速战速决！
他口中念念有词，道道白光交织而出，宛若繁复的经文在空中飘摇。倏尔，漫天白光经文没入不灭神凰体内。
咻！
冲天的唳鸣声响起，不灭神凰化作一道白金利箭，直指楚昀而来。
砰！
大衍阵势瞬间爆开，楚昀感觉神魂都被这股巨力撕扯着，随时可能离体。脸上、胸口的血气伴随着生机不断流失。
弱？
我还是太弱了吗？
他眼中充满不甘之色，心中一团无名之火汹汹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