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不折不扣的小人
十一的十四2025-05-03 11:343,168

只是他没有想到。

二公主伤心欲绝,被大公主接入府中修养。

那一日

是他隔了多年再度见到二公主。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廊下,任凭花开灿烂,她的眸中看不到一丝色彩。

曲垣犹豫了。

他如今是大驸马顾裴,再没有资格再站到她的面前。

可惜压抑的情感,岂能说消失就消失?

他看得到二公主的心如死灰,听得到她的绝望与麻木。

他感受得到她还活着,但离死也不远了。

曲垣开始不受控制地担心她,无意识地接近,下意识地劝诫开导,

“小曲将军已死,公主也当看开些,往后时日还长,定能重新开始。”

“不劳大驸马劝诫,我该如何,我自有分寸。”

人人知道二公主温婉随和,少有人看得懂她骨子里的执拗和刚毅。

她所认定,决不回头。

但他越靠近她,破绽便越多。

二公主发现了他作为曲垣的小动作,知道自己与她的细枝末节。

二公主就这么聪明地察觉到端倪!

府中清水潭边偏僻无人前往。

潭水潺潺,水光潋滟

二公主抓住了他,质问他:“你是曲郎对不对!”

“除了他,没有人会知道我与他的这些过往,你没有死是不是,你就是他!”

旁人听到这席话,只会觉得二公主思念成疾,这是疯魔了。

曲垣说不出一个不字,愣了许久终于点头承认。

他没有伪装声音,用着曲垣的声线说:“是我,沐儿。”

他被当作了一年的顾裴,所有人都将他认作顾裴。

二公主是唯一一个,即便面对他这张顾裴的脸,还能认出他是曲垣的人。

二公主满目错愕,再也忍受不住,冲上前去抱住他,生怕她一个惊醒,曲垣就再度离她而去。

而很快她清醒过来,却陡生惊疑:“只是为何你会是大驸马的模样?”

曲垣这一年来的压抑,秘密积攒的越来越多。

他脾气越发阴沉,急需一个破口,将秘密倾泻。

于是,曲垣说出那个荒唐的过程。

说出他被一个个人推着,被迫成为顾裴的事实。

曲垣或许有万般的不得已,但他也确实无力挣脱这个死结。

二公主听着,脸色愈发苍白。

她轻轻依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体内的心跳声。

胸前一片湿润,曲垣知道,那是二公主的泪,是她的伤心与心疼。

她说:“没关系的,曲郎,我也曾想过随你而去,也许我没有死,就是为了等与你重逢的那一日。”

“只要你还活着,就够了。”

“既你也是顾氏子,以后,我便唤你顾郎。”

这一辈子

造化弄人

还能如何?

但二公主高估了自己的理智,更高估了人性中的嫉妒和占有欲。

她明知道曲垣是被迫成为的顾裴;

也明知道曲垣已经无法说出真相;

也知道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得已;

更知道他只是在承诺自己的约定,照顾兄长的孩子;

偏生她就是嫉妒,她嫉妒自己的爱人伪装成别人,和自己的亲姐姐上演夫妻情深的戏码。

更厌恶“顾裴”这个身份,将曲垣永永远远的囚禁,让她再无半点可能!

她清晰地发现自己心中的恶濒临崩溃,本能的逃避。

所以圣上再度赐婚,即便不愿意,她还是应允了。

甚至被她抓住了驸马还是个天阉!

正合她的心意。

可是

没有想到,两个刻入骨髓的灵魂,不论多远,不论多少隔阂,只肖有个火种,便是燎原难熄。

山中清修祈福的岁月,他们将彼此铭记于身心。

直到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她决定将此事将错就错下去。

唯一难的是扼住二驸马的嘴。

二驸马看上去是个君子,她却知道,因为身体残缺,他的心态本就扭曲,甚至不堪一击。

她与他说:“你我既然是君子之约,你的事,我不做计较,我的事,你就当不知。”

她郑重其事,“你总也不想被人怀疑,我既有孕,自也能佐证你的完好无缺。”

“所以,闭上你的嘴!”

二驸马得知她有孕的那一刻,虽震惊气闷,也只得表现的谨小慎微,无不答应。

这些话说出口。

大殿仿佛沉浸在一个亘古旷今的故事中,还有些缓不过来。

四公主五公主听得入了迷,忍不住感叹:

“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命运也忒曲折”

霍岭听完,向来桀骜的眉目也变得柔和起来,叹息一声。

贵眷们咬耳朵,从这有些遗憾的故事中得到了一个结论:“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二公主与大驸马其实并非不伦偷情。”

“难怪刚才信誓旦旦起誓说,顾裴与二公主清白无私情,他是曲垣并非大驸马,可不是没有背叛。”

“他们若明知彼此的身份,那不就是再续前缘?”

“只有大公主浑然不知情是吗?”

大公主听得心如死灰,她甚至来不及去悲痛顾裴的死,甚至来不及去计较他们的情深似海。

她被人骗的这么彻彻底底!

曲垣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退路,面对圣上的怒火,甚至没有半点波澜。

他感觉到身后之人情绪的变动,眸光温柔看着二公主,忽然跪下:

“圣上,今日种种都是臣的过错,与二公主无关,圣上若要治罪,还请杀我一人!”

鸣栖看着他们,眉心拧起,疑虑不散,

“这个故事里,似乎有些事,并未说清楚?”

霍岭扭头,好奇:“什么事情?”

容时亦看来,鸣栖将心底的疑惑说出:“取血而已,大驸马又为何非得杀人?”

“曲垣将军嫁祸二驸马兴许是为了栽赃,他又为何费尽功夫,在烟花里换几枚火药?”

“几枚火药威力有限,想来只是为了制造混乱趁乱逃离。”

“顾氏今日可是要埋藏火药刺杀,他身为顾氏子,这么做,岂不多此一举?”

“万一引人发现,功亏一篑,他又如何独善其身?”

“除非...”

她说的小声,容珩听到了鸣栖所言,他的唇微微弯起,

“正如郡主所言,大驸马恐怕也其心有异。”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让大殿的众人听清楚!

鸣栖被他突如其来话语惊得愣住。

好了!

这回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鸣栖的脸上。

容珩这厮还真的是小心眼!

他就是在不满,她让容时出风头。

容珩欣赏她的凌乱,复而抬眸,正色道:

“想必,顾氏试图刺杀圣上,催促大驸马里应外合。”

“杀人,或许为了给二公主制药,同时也为了转移睿王的注意力。”

他看了眼容时,差距到容时脸色紧绷,淡淡:

“睿王忙着追查杀人凶手,他便可在睿王眼下鱼目混珠偷运火药。”

容时袖中的手陡然捏紧了拳,太子意有所指,他如何听不出?

大臣们听得眉心夹起,听懂了,但还有一些不明白,

“两具尸体和烟火中的火药,又是为何?”

曲垣垂下头,咬紧了牙。

容珩直言:“想来大驸马早已经不想再受顾氏牵制。”

“所以想趁着顾氏刺杀的东风,偷换离得近的烟火,待制造混乱,携二公主远走高飞。”

“一旦我等发现尸身,便会以为大驸马顾裴与二公主不幸遇难。”

“从此,世上再无这两人。”

四公主嗤声点评:“都刺杀谋反了,还想着跟二姐姐远走天涯。”

“二姐姐身为公主,金枝玉叶,凭什么为他丢了身份私奔隐居。”

霍岭再度夸四公主人间清醒。

席间,珍馐早已经没有半点吸引。

哪有这一场轰轰烈烈的瓜好吃?

曲垣不自觉失笑,这位太子殿下,还是如他第一眼所见的那般。

让人敬畏!

不错

这一年的光景,圣上多番收紧对陇西的政务。

顾氏人人自危,他父亲的权柄一失再失,反心渐生。

这么多年,顾氏早就在陇西称王称霸,甚至与外邦违法贩卖人口、武器。

这些一旦被圣上察觉,眼看百年基业就要崩塌。

错金城不知哪个地头蛇手里,弄出了让人上瘾的东西。

他们多次确认,这玩意儿一旦提纯,让人上瘾更会毁坏身体,至人疯癫而死。

顾老将军和自家谋事坐在一起,开了几天几夜的大会,终于想出了毒,品这条毒计。

他们资助栾爷,大肆生产蓬莱散,推波助澜散播到大周的每一寸土地。

一年光景,餐食百姓的同时,赚得盆满钵满。

彼时,曲垣作为顾裴在大公主养伤。

他长到这般年纪,从小学的就是百孝为先。

对此,他虽震惊的不知如何是好,但也没有声张,这毕竟是他的家族。

圣上虽薄凉,但一国君王,忌惮顾氏也情有可原。

顾裴兄长才德兼备。

若顾氏一族有他兴许还能继续生存下去。

可惜

他死了

自己治理之才远不如兄长,从无承继顾氏的想法。

如今伪装顾裴,也只为了完成兄长的遗愿,照顾子侄。

仗着顾氏百年基业,他父亲自视清高,以为自己盘踞陇西深得人心。

只要圣上出了事,就能立刻自立为陇西国!

于是顾将军频频传信,“顾裴吾儿,圣上起疑,顾氏风雨飘摇,你于上京密切注意圣上,我顾氏可图来日!”

但圣上久居深宫,防卫严苛,他们毫无机会。

没想到今年圣上突然要在承天山祭天。

这是顾氏千载难逢的良机!

一场刺杀便紧锣密鼓的谋划。

曲垣心里明白:

作为将士,忠君爱国职责在身;

作为儿孙,守护家族是理之必然;

他忠君,也敬父;

为国杀敌!

也为父叛主!

早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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