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叹了口气,走到冷柜边取下一只红豆面包,又拿下了一个火腿蛋三明治。
“真的不考虑活在这样的世界吗?”女店员从手机上抬起头,面无表情。
“结账。”叶君把三样东西推到收银台上。
“想想吧,这样的生活你会喜欢的。”
叶君抬手打穿了收银员的头颅,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冒血的弹孔。叶君左手把东西抱在怀里,右手继续开枪,连续三枪打穿她的心脏。
走回奔驰,叶君把三明治递给叶枫,又把牛奶的盖子打开递给陈梅。
“儿子真乖啊。”叶枫笑了笑,拆开了三明治的包装。
“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我们可能真的会过上这样的生活吧。”叶君喃喃道。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陈梅笑了笑。
叶君摸出他刚买的一盒烟,摇摇头没有说话,叼上一根烟,叶君发动了汽车。
“记得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出去吗?”叶君叼着烟。
“是在游乐园,你的十六岁生日。”叶枫回忆了一下说道,“是在南广游乐园,三环外。”
叶君沉默着点点头,其实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他们全家人最后一次一起出门,那次之后不到一个星期,就是叶家被灭。
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在靠近游乐园时,街道上的车忽然多了起来,一辆车挤着一辆,让人怀疑全城的车是否都聚集在了这里。
“等会我去买票。”叶君摁了摁喇叭,但汽车依然堵的水泄不通。
“抓住把手,会有些颠簸。”叶君一脚油门踩下,汽车呼啸着撞在了前一车的尾部,但周围的汽车没有任何反应。
叶君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汽车一下一下生生的把前面的车撞开,叶君紧接着又踩下油门,前面的车被一辆辆顶开。
奔驰的前引擎盖被撞的凹了进去,但叶君丝毫没有收手,继续撞了出去。
等叶君踩下刹车时到达游乐园门口时,黑色的车身已经慢慢坑坑洼洼。
叶君一脚踹开变形的车门,又把后座车门扯了下来。
“爸妈,到了。”叶君淡淡的说着,叶枫和陈梅笑了笑,挽着手走下车。
叶君慢慢往游乐园里走,叶枫和陈梅也慢慢的跟在后面。
忽然,叶君猛地回过头,原本拥挤的街道空空如也,满是凹陷的奔驰摇摇晃晃的停在原地。
“买三张票。”叶君走到游乐园门口,透过检票口叶君看到游乐里满是行人,就像是刚刚路上车里的人全部出现在了游乐园里。
检票员递给叶君三张票,又伸手接回来撕掉票根,叶君接过票,依然没有付钱。
游乐园的大门打开了,叶君放慢脚步,等到叶枫和陈梅跟了上来。
“先去过山车吧。”叶君搂住陈梅和叶枫的脖子,拉着他们到了过山车。
一路上的每个人的表情都很自然,或欢喜或愤怒,做着非常自然的事情,就和真正的人一样。
叶君走到过山车的检票口,原本空空荡荡的检票口立刻涌来了游客,他们顺着检票口走上车坐下,互相交谈着,刚好把过山车的位置坐的只剩三个。
叶君坐上车,叶枫走到他右边坐下陈梅则坐在了叶君左边。
过山车行驶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叶君看着周围着一切,有种想要伸手抓住的感觉。
叶枫和陈梅挽着手走下来,叶君抬起头看着他们。
“儿子,接下来去哪?”
“旋转木马吧。”叶枫整了整西服的袖子,“我知道儿子想的什么。”
叶君点点头,转身走到旋转木马,这时和过山车一样的场景果然出现,原本空无一人的旋转木马立刻被游客涌入。
叶君找了一个马车坐了上去,叶枫和陈梅坐在他对面。
在游乐场一直玩到中午,叶枫和陈梅看上去仍然是一副兴冲冲的模样,跟着叶君走到游乐园内的餐厅。
“您好,请问吃什么的?”女服务员夹着盘子走了过来。
“三份牛排套餐,一杯红酒,一杯可乐,一杯橙汁,一份蘑菇酱一份黑椒汁一份草莓酱。”叶枫看着叶君笑了笑,敲了敲桌子。
服务员鞠躬后走到厨房,片刻后又回来。
“这样的世界,不好吗,每天都这样,一直到老。”服务员用循循善诱的声音问叶君。
叶枫也重复了一遍服务员的话,紧接着陈梅也重复了一遍,三双眼睛盯着叶君,不断重复这句话。
“闭嘴。”叶君的右手猛地握紧了。
“这样的世界,不好吗,每天都这样,一直到老。”
“我说闭嘴!”叶君忽然掏出了格洛克,顶在服务员的脑袋上发射,子弹带着脑浆和血液横飞,服务员抽搐了一下,随即嘤咛倒地。
叶君猛地收回枪顶在叶枫的额头上,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吃饭了。”叶枫忽然说道,若无其事的从桌上拿起红酒杯喝了一口,陈梅则拿起刀叉开始把牛排切块。
“来儿子,吃一口。”
叶君愣了会,放下了枪,接过叉子吃了一口牛排。
“黑椒汁,和那天一样。”叶君嚼了嚼牛排,眼角差点有眼泪滑落。
吃过饭走出餐厅,天上竟然出现了落日,叶君看看手机,竟然六点了。
“你沉迷其中了。”叶枫拍了拍叶君的肩膀,“儿子,和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好吗?”
叶君回过头,看了看陈梅和叶枫。
“八年了,你们一点都没变,我有点不习惯。”叶君忽然说道。
叶枫和陈梅愣了一下。
“儿子,你的意思是,愿意和我们待在一起吗。”陈梅笑了笑,“你看,这是我们应该出现的样子,对吧。”
叶君看着陈梅,她的眼角忽然出现了皱纹,完美的身材和从前一样,但是多了岁月的痕迹。
叶枫也笑了笑,原本平坦的腹部稍稍隆起。
“人老了,自然胖了。”叶枫挑了挑眉毛。
叶君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父母,果然是他脑海中想象的样子,他曾无数次想过如果自己的父母还活着将会是什么样子,自己将会过怎样的生活。
而这一切,都在今天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