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叶君和何思雨分坐在沙发两边,雪儿像是一只小猫一样,依偎在两人的身上,听着叶君给自己讲故事,时不时地发出银铃般的欢笑声。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十分温馨。
“好了,雪儿,故事讲完了,该去睡觉了。”叶君合上童书说道。
“昂!”雪儿乖乖答应一声,而后便让何思雨抱着,回卧室睡觉。
叶君走出庭院,黑娃已经在那里等候。
“叶先生。”黑娃拱手问候。
叶君点点头,坐下道:“说说吧。”
“我刚从许保国组织的饭局上回来。”
黑娃道:“许保国和手下几个人,在饭桌上极力拉拢我和林海大哥,现在饭局结束,又拉着林海大哥去夜总会找乐子了。”
“他们看我年纪小,就把我打发走了。”
叶君笑笑,道:“看来进展很顺利,相信很快,林海就会成为许保国的重点培养目标了。”
黑娃道:“那许保国以为林海大哥已经被自己的糖衣炮弹给腐蚀了,却不知道,林海大哥只不过是在配合他们逢场作戏而已。”
“呵呵,那倒也不完全是,吃喝玩乐,寻花问柳,林海还是很有几分兴趣的,顺势而为罢了。”
叶君点点头,再次道:“情况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黑娃拱手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叶君看出他有话要说,便道:“有话直说。”
黑娃点头,露出肃然之色,道:“叶先生,我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
“嗯?”
“若是我们的计划成功,许保国必定是会身败名裂,但我们在这之前,不也是在纵容他作恶么?为何不直接把他弄死,还要费这么大的劲头?”
叶君笑笑,道:“你想得倒是不少,看来这段时间是真上心了了。”
顿了一顿,叶君接着道:“这个问题我可以帮你解答。”
“其一,许保国的下场不会有任何的悬念,但若说是在纵容他作恶,自然不是。”
“他料定了自己能拿捏住我和林海,还有你,但是,他却不知道,他在明,我们在暗,不是我们在进入他的圈套,而是他已经在我们所设下的局中。”
“所以,无论他有何恶行,我都能掌控住,让他事与愿违。若是事先没有这种绝对的把握,我便不会设下这个局。”
“至于为何不直接让他死,而是大费周章,这其中牵涉颇多,一时不能让你完全知晓,但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便足够了。”
“那就是,既然我让他多蹦哒多一段时间,那自然便是有更大的图谋,换句话说,那许保国,只不过是我其中一个目标而已,甚至,说是无足轻重也不过分。”
“这些,以你的见识和能力,接触不到,也理解不了,更别说是参与其中,无需多虑。”
“现在,与其揣摩我的心思,急功近利,倒不如脚踏实地,稳步前行。”
“是!多谢叶先生教诲,黑娃知晓了。”黑娃沉声答应。
叶君多看了他一眼,抬手一挥,一样事物朝着黑娃飞去。
黑娃见状,连忙双手接住。
“医道入门大典?”黑娃看清那是一本古朴书籍,不由得露出惊愕之色。
“这是我门自上古流传的医道入门法典,其中虽然没有高深医道手段,但却有诸多先辈穿下来的医道理念,人生真理,你拿去研读,务必用心。”
“叶先生……您这是,认可我了?”黑娃闻言,顿时激动了起来。
“这只不过是对你最近表现的奖赏而已,距离认可,还相差甚远。”叶君淡淡道。
“是,黑娃不敢奢望太多,只是这一本医书,黑娃已经感激不尽了!”黑娃连连点头。
“好了,去吧。”叶君不再多说,返回屋子,去陪伴雪儿和何思雨。
黑娃碰着那古书,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又冲着叶君离开的方向拱了拱手,这才带着迫不及待的脚步离开。
深夜,陶大春所居住的罗家半山别墅。
万籁俱静,只有黑娃房间的灯还亮着,正在书桌前,如饥似渴一般研读叶君所赠送的那本医道古籍。
那其中正如叶君所说,并没有记载什么高深医道手段,更多的是由医入道,阐述为人处世的诸多道理。
黑娃读起来,虽然大多都是一知半解,甚至是和自己多年来从陶大春那里学来的截然不同,但却也不敢有任何的轻视和质疑。
而叶君给他这本医书,也并非就是认可他通过了自己的考验,或者想要开始传授他什么医道技艺,而是想要洗涤这个少年的内心。
在他眼里,黑娃虽然有心学好,但身上始终是沾染上了太多灰暗思想,若是不先扭转过来,让思想步入正道,便根基不稳。
想要走上医道,必须先正心,否则一切都是空中楼阁,要么是会走上歪路祸害众生,要么便是走上自毁之路。
心不正,便道不明,术,也将成为助纣为虐的手段。
那毒神殿中人,便是最好的例子!
黑娃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古籍上的道理,太过晦涩,难以理解,对他来说,学习起来很是吃力。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在他的视线之中一闪而现!
黑娃见状,顿时心头一凛。
多年来跟随陶大春混迹江湖所练就的小心谨慎和临场反应,倒是在此时发挥了作用。
黑娃立即收起医书,熄灭灯光,而后摸黑窜出了房间。
他转到陶大春的房间,想要叫醒陶大春,听见陶大春鼻鼾声震天,便放弃了。
这老家伙又忍耐不住陋习,喝得酩酊大醉,不到天亮是不用指望能叫得醒的了。
没理会陶大春,黑娃转而出了卧室,轻手轻脚地下楼。
他摸进杂物间,从工具箱里摸了一把扳手在手里,而后便是躲在楼梯拐角暗处,屏息等待。
很快,细微的声响传来。
黑娃偷眼看去,便见两个壮硕身影进入了屋子。
那两人观察了四周几眼,其中一人便转向一楼某个房间,另一人,则是轻手轻脚地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