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彬一副书生气质,他乃是当朝尚书之子,听了赵展盛的打趣,微微有些羞涩。
正当赵展盛再准备开口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忽改口说道:“哎呀,咱们别是忘了正事了?今个儿是来寻乐的,各位兄台,你们说是不是啊?”
“就是啊,赵兄,今个儿咱们只管开心就行了,就别提那些扫兴的事了!”他们身旁的另外一个公子连忙接话道。
“是啊!今日难得水玑姑娘还愿意上台,这可是咱们的福分啊!”
台上的是欢意楼的头牌之一水玑姑娘。
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让人如痴如醉。流转的眼波衬得这清艳如画的容颜更多了几分柔媚,又多了些纸醉金迷的味道,偏偏她神色似笑非笑,下巴微抬,妩媚的惊艳里又带着些许高傲……
“那曲《比翼双飞》从前可曾上台表演过?”陆东廷问这欢意楼的主人幻娘。
“这支舞可是咱们欢意楼的招牌,自然不会轻易上台表演。”幻娘今年已经三十出头了,至今未嫁,在这欢意楼里,最懂得人情往来,在来往欢意楼的各位达官贵人之间也是游刃有余。
“昨晚正是七夕佳节,表演双人舞,有什么奇怪的?”纪方晏见那几个糙老汉子对着几个柔弱女子步步逼问,有些看不下去了,“昨晚我整晚都在欢意楼中,也完整地看完了整支舞。整个玄临城内除了水玑姑娘,无人能够舞出这一曲。”
“可是这不是双人之舞吗,为何说除了水玑姑娘,无人能够完成的?”凌汐问道。
“虽然是双人舞,但是总需要一个掌控力更强吧!”纪方晏的语气明显比刚刚缓和了许多。
“前天晚上,在欢意楼中的所有客人,皆可以证明水玑姑娘,从未离开欢意楼。”
“你怎么看?”纪方晏靠过来,问萧鸿落。
“不在场的证明很充足。”萧鸿落的嘴唇微微颤动,心中仿佛另有思量。
“你是不是对女人有偏见呀?老是抓着水玑姑娘不放。”纪方晏瞥了一眼陆东廷,突然想到什么笑出了声,“怪不得……”
“本官只是秉公办案。”陆东廷眉目肃然,有凛然正气。
“摆什么官架子呢?”纪方晏小声吐槽道,似乎是似笑非笑的讥讽。
“他们查案什么的我不懂,但是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就怀疑到欢意楼上呢?”赵展盛本来看美人儿,看得正高兴,结果被陆东廷带着一堆人生生就给打断了!
“听说是有个死者跟欢意楼有些纠葛吧!”一旁看热闹的另一位公子说道。
“水玑姑娘只是卖艺……”
“在那样的环境下还坚持卖艺不卖身呢!”涂憾轻蔑地说道。
“你再说一遍!”纪方晏听了顿时火冒三丈,撸起了袖子。
“这就是陆大人教出来的好下属吗?还没定罪呢就以审问犯人的姿态,对一个姑娘恶语相加!”纪方晏轻蔑地看着陆东廷。
“水玑姑娘,我替他们向你道歉。”陆东廷使了一个眼神,涂憾立马退下了。
纪方晏看这主从两个一唱一和,一个唱白脸儿,一个唱黑脸儿的,摇摇头退到了旁边。
“要是你夫君当初没有退出,哪里还有他陆东廷什么事呀!”纪方晏气愤道。
“他以前真的是巡捕司的人吗?”凌汐用她那双水亮的杏核眼瞥了一眼纪方晏,问道。
“听你这语气不太相信呀!难不成他在你面前很少正经?”纪方晏挑眉,逗笑道。
是萧鸿落在凌汐面前显得太正经了,所以凌汐瞅了一眼眼前的纪方晏。有些好奇他们两个是怎么成为好兄弟的。虽然总是纪方晏去找萧鸿落勾肩搭背,但她从未在萧鸿落的眼中看到不自在的神色。就知道他心里肯定也是将纪方晏当成好兄弟的。
“你怎么会去帮陆东廷查案呀?”纪方晏见凌汐脸上涌现一丝红晕,知道她可能不好意思了,就赶紧转移了话题。
“我也没帮什么忙,只是验了尸,顺着查了下去。”结果刚到欢意楼,原来陆东廷也想到了这里。
“要是你早点儿出现就好了,在他还在巡捕司的时候,这样你们两个来个双剑合璧,那肯定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啊!比现在这个陆东廷老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强多了!”纪方晏说这最后一句时,似乎故意加重了声音,动作也变得夸张起来,似乎是要故意说给陆东廷听的。不过陆东廷像是丝毫没有分一丝目光到这边来。
“听你这么说,他是不会再回巡捕司了?”凌汐认真地问道,脸上却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应该,不会了吧!据我对他的了解,不过我也没有多了解他。他这个人呀,总是把自己埋得很深。你要是没有耐心细细去挖掘,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纪方晏嘴角微翘,笑着说道。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萧鸿落在不远处盯了纪方晏许久,当然纪方晏也是毫无知觉。
“聊你呀!”纪方晏无畏地直视萧鸿落的目光,嘴角划过一抹狡黠的笑容,“就是和凌姑娘聊了聊你当初的英勇事迹……”
萧鸿落看纪方晏这表情,以为他是跟凌汐杜撰了自己在欢意楼……怎样呢!
于是鄙了纪方晏一眼,还转过身去不看他。
“他说的都是好话。”凌汐见萧鸿落脸上些许的不自在,便解释道。精致的脸上漾起了涟涟笑意。
“他说的好话都是实话。”也就萧鸿落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来,凌汐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要是换一个人,这话倒听着有些欠揍了。
“他要是说你的坏话,那就是诬陷诋毁了?”凌汐轻轻一笑,仍然是清冽的声调,却像是多了几分质问的意味,不过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感。而落在纪方晏眼里,活脱脱就是小情侣调情呢!纪方晏非常识趣地退到了边上。
“他倒是没有这么无聊。”萧鸿落思考了一会儿,眼珠一转,才缓缓说道。
“那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凌汐有些不依不饶了。
“我是在为这个案件着急。”萧鸿落偏过头去轻声说道。
“明白了。”凌汐脸上涌过一抹意味未明的笑容。本来还想问,他不是不管案子吗?还会这样为案子操心?不过凌汐十分懂得见好就收了,萧鸿落都这样说了,这篇就翻过去了。
“这剩下的是好像交给他们来做就行了,我们回去吧!”萧鸿落心中还有些小心虚,回过头看了看,再对凌汐说道。
“刚才不是还在为案件着急吗?”纪方晏又走近来。
“现在有人会着急,我们何必操这个心。”萧鸿落看着凌汐说道。
“说的也是。”凌汐点点头表示赞同道。
“哎,你们两个就这么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吗?”纪方晏看着他们俩成双成对地往外面走,都没个人叫一下自己,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萧鸿落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跟着凌汐一起走远了。
“见色忘友……”
“纪方晏这个人,经常不着调,你离他远些。”萧鸿落这一番叮嘱,像极了老父亲,叮嘱自己闺女的语气。
“他在我面前可是说尽了你的好话,这样不太公平吧。”凌汐笑道。
“只是各自说了实话而已。”萧鸿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来,似乎在宣告胜利。
“没关系啊,反正离他近的人又不是我。”凌汐挑眉道,加快了步伐。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怎么纪方晏这么个不着调的人,还没把萧鸿落给带偏。果然太过根正苗红,也实属不易呀。
“诸位,我在府中已略备酒菜。”胡司舟非常热情地招待了他们。
“怎么了?”谢常钰见苏黎阳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根银针。
“出门在外,不试试有没有毒吗?”苏黎阳正打算趁胡司舟不注意的时候,试了再说。
“他好不容易把我们请来了,还在饭菜里下毒?虽然这个大侠之名挺假的,但倒不至于笨成这个样子吧。”谢常钰俨然一副很有道理的样子。
“放心,没毒。”谢常钰一脸认真地冲苏黎阳点了点头。
“真的?”听了谢常钰的话,苏黎阳放下了心,刚吃了一口菜,觉得味道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要比客栈里面的饭菜可口多了,这个胡司舟还挺懂得享受的嘛!
……
“你还好吧?”谢常钰看着苏黎阳捂着肚子,痛苦地扭来扭去。
“你不是说没毒吗?”苏黎阳艰难地吐纳着气息,看着谢常钰什么事都没有,心中更加生气了。
“我怎么知道他真的就能笨成这个样子……”谢常钰无辜地吐了吐舌头。
“谢常钰,你给我等着!”苏黎阳赶紧又跑去了茅房。
等苏黎阳好不容易从茅房里面解脱回来了,谢常钰贴心地为他倒上了一碗热茶。
“放心吧,不是毒。” 谢常钰眉目间似乎有些歉疚,“泻药而已,银针也测不出来,所以我才拦着你呀。”
“那你不早说。”苏黎阳愤愤地说道,“你这事后诸葛亮,做的不错啊!”
“我话还没说完,你就吃了。”谢常钰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好,你够狠!”
“只是让你在这胡府多待几天,接下来天天躺着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