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全。”凌汐看了一眼萧鸿落,见他脸色也不太好。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凌汐喃喃道。她想到了那个姑娘可能会面临那天很多在场人的非议,但是她没想到那些流言蜚语居然险些害死了她。
“人言可畏呀!我们家闺女平时留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今只不过就是想在七夕之夜,求个好姻缘,你们一个个的就这样欺负她。”程采香的父亲程老伯心痛地说道。
“老伯,对不起……”
“阿怀,那是怎么回事啊?”萧晨恪虽然一直在府内,却也听说了这件事,大概是与萧家二公子有关,才格外引得人瞩目吧!
“本来以为只是一件小事,没想到会造成这种结果。”萧鸿落不知为什么心中有些矛盾,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错了,但是看到一个姑娘就这样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了,他还是不由得自责了。
“那位姑娘呢,现在怎么样了?”萧晨恪问道。
“凌汐救回来了她。”萧鸿落心绪有些低沉。
“凌大夫,没有什么药可以让我瘦下来啊?”采香十分苦恼地问道。
”姑娘,但是还没有这种药物,如果你足够自律的话,可以坚持每天控制饮食……”凌汐说道。
“可我已经很控制了,常常每餐只喝一碗水,但还是会长得很胖……”程采香的眼神逐渐黯淡下来。
“姑娘,上次的事,我向你道歉。”凌汐微微低眸,诚恳地道歉。
“不是,不是你的错,是我长得太难看了,那位公子才不喜欢我的。”程采香也知道如果不是凌汐及时赶到救了她,她早就已经做了水鬼了。事后她回想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时面对那种情况,一下子悲伤的情绪都爆发出来了,不过现在冷静下来了,还是活着好啊!
“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是不知道你的同心结会砸中他,所以才下意识地推开了你……”凌汐替萧鸿落向她解释道。
“可是他看到你就将你拉走了,我知道你比我好看的多……”程采香瘪了嘴。可当时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那位公子就是嫌弃她的。
“其实,他是我的夫君,所以……”凌汐道。
“我也有从小订了亲的夫君,可是他见到了我的样子之后,他就坚持要退婚,我爹说要多加一些嫁妆,他都不愿意娶我……”程采香听凌汐这样一说才明白了,边和凌汐聊聊她过去的事情。
“采香姑娘,我也不明白男女之间互相喜爱是什么样的。但是如果那人仅仅因为你的外在条件而喜欢你或是讨厌你的话,这样的男人,就算你嫁给了他,你也不会幸福的。如果你的那位有婚约的公子,因为伯父提出增加嫁妆,而答应娶你,你还会像曾经的那样喜欢他吗?”凌汐缓缓说道。程采香愿意将自己苦恼的过去分享给她,凌汐很欣慰,她还是在努力放下那些事情了。
凌汐想起曾经,慕容姝嫁给司徒皓南,慕容河娶了风莱衣,他们或许都曾经有过恩爱的时光,可是到了后来,终归是敌不过命运,那她呢,她也在走向命运吗?听着陆乐辞的诉说,程采香的困恼,凌汐也陷入了一种谜团。
“如果上次的事情给姑娘造成什么困扰,我向姑娘道歉。”萧鸿落在门外向程姑娘道了声歉意。
外面下起了小雨。
“你要进去看看她吗?”凌汐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了。”萧鸿落左手撑着伞,右手负过身后,把伞向左边倾了倾。
“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凌汐想了想,看了萧鸿落一眼,忍不住开口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道歉?”萧鸿落听到凌汐这样说,一颗心才像是有了安定之处。
“是对一个女子轻易放弃生命的惋惜,何况是离我这么近的……”凌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所能做的最多的就是道歉了。
她不知道怎样可以安慰好一个人,好像只能将自己放在犯错者的位置,才能言辞恳切,设身处地从对方的角度考虑吧。
“你会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了?”凌汐知道这不是萧鸿落的错,可还是自以为是地替他向程姑娘道了歉,这样会让他下不来台的吧。
“如果我的事情对于你来说,都是别人的闲事一样,那我才应该好好反省自己。”也许,他现在就应该好好反省自己了。这次是他考虑不当,还连累凌汐跟他一起担忧自责。
“凌汐,谢谢你。”萧鸿落低沉好听的嗓音和雨击伞面的声音混在一起,响在了凌汐的耳旁。
“不客气。”凌汐扯了扯嘴角,淡淡地道。
“如果那天在莫归桥上抱住你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和凌姑娘一样,你会不会拒绝她呀?”纪方晏这个大嘴巴,也听说了这事儿,本来想取笑萧鸿落一番,可是又有些“于心不忍”了。
“会。”萧鸿落鄙了纪方晏一眼。萧鸿落知道纪方晏所说的跟凌汐一样,指的是跟凌汐一样年轻貌美,可他就是从心底里觉得不会有跟凌汐一样的人了。
“我还以为你会说,你不会回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呢!”纪方晏还不忘吐槽道,“回答的这么干脆……”
“是你不该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萧鸿落补充一句。
“陆姑娘,你怎么来了?”陆乐辞来到继安堂。
“我上次看到那些具尸体。有些不舒服就离开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想来看看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那天萧晨恪离开之后,她就回到了皮影戏的地方,看完了那场皮影。没想到刚离开几步,就发生了那样的惨案。
“陆姑娘既然有心帮忙,为何不直接去找陆大人呢?”凌汐问道。
“凌姐姐,你有所不知,大哥一向公私分明,不让我插手官府里面的那些事情,可我又实在想要帮帮忙。”陆乐辞看着凌汐说道,“我知道凌姐姐一向聪慧,一定能发现些什么的。”
“好啊,你皮影戏玩的这么好。”凌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如果有那天的细节的话,一定可以帮你大哥尽快查清楚这个案子的。”
“至于现在到处传的皮影杀人,这种莫须有的传言,不必相信。”凌汐还担心陆乐辞受了惊吓。
“我知道。”陆乐辞乖乖地答应道。
“……”凌汐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近。
“东街的那个案子,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萧鸿落语气轻柔。
“好。”凌汐顿了顿,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去,昨天晚上也没见他对这个案子有什么兴趣,但是他要去也是他的自由,她又何必多加干涉呢?
“不对呀,这故事怎么变了?”邢师傅这几日只顾着想是不是这班人里面出了人坏事儿,也没想着再看看那日表演的戏本。
“师傅,您给我们的本子上面就是这样写的呀!”邢师傅的两个小徒弟苍月、将星异口同声地说,脸上俱是委屈的表情。
“胡说!我自己个儿写的本子,能记错吗?”邢师傅火气来了。
“师傅,你看了就知道了!”苍月将册子递给了邢师傅。
“她呀,是这繁锦楼最大的花魁,人人都被她的美貌吸引,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试问这长安城中,谁人不想娶这位花魁,回到家中日日笙歌,可不是好生快活。可这花魁啊,却从没正眼瞧过来提亲的公子哥儿们,所以啊,这坊间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这繁锦楼的花魁啊,上辈子是个仙女儿,这辈子来渡劫的,是不可能陪着凡夫俗子掉入凡尘的。可这流言,都从那次事情制止了。”
……
“那我便要你的面皮,日日唱于他听……”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我们就想挣两个钱,结果现在居然摊上了人命官司。”苍月抱怨道。他是最近一年才来的这里,向邢师傅学习皮影戏,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机会,才能上台小露一手,结果被这事儿给毁了!
“两位小师傅,你们是第一次上台表演吗?”凌汐问道。
“是啊,但是我们看师傅表演的多,看着看着,那些细节啊,早就烂熟于心了。”苍月面对着漂亮姑娘问的话,语气可就温柔得多了。
如果是老人儿,他们能够察觉到皮影戏里的不对劲,而且就算当时没有,上台表演的时候也是能够随机应变的。而新人们,就算有疑问,也不敢去拿这个打扰师傅,一来一看这邢师傅脾气火爆,二来要是这么硬着头皮去问了,要是问对了还好,要是本来没毛病,却硬生生被弟子给看出来了毛病,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也会影响师傅对自己的喜爱。
“亭姑娘,一早听说飞仙门圣女品貌非凡,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虚……”同城第一大侠士胡司舟阻住了他们的脚步。
“有事吗?”亭仙儿语气淡淡地问道。
“我在府中已经备好酒菜,还请诸位来我府中一叙。”胡司舟客气地说道。
“胡公子,你要是有什么话说,现在就说吧。”苏黎阳也不喜欢这种莫名其妙上门来,有没话找话,半天说不到正点子上的人,问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又含糊不清扭扭捏捏,一直不给出个明确的答案,他还以为自己很客气,很幽默么?
“此处实在不宜谈论,还请几位移步。”胡司舟仍然像是神秘兮兮的。
“咱们的盘缠刚刚被盗了,这人就急着给我们送银子。”谢常钰扯了扯正要拒绝的苏黎阳的衣袖,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附在他耳边说道。
“不是咱们,是我的银子。”苏黎阳一想到这个就气愤的不得了。好不容易跑去过个七夕,结果什么没干成,就卖了个艺,虽然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成吧……这一回来可好,带着的这么多银票就凭空消失了,客栈也没有个交代。
“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吧。”苏黎阳撇撇嘴道。
“好!”胡司舟一脸高兴。
“陆大人,我想再验一次尸体……”凌汐对陆东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