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男子始终低着头一眼都不敢正正的看着凌汐,磕磕绊绊的一句话也没有说清楚。
“公子,有事吗?”凌汐见他始终低着头,却又像是有话要跟她说。但她好像没有见过这个人。
“在下……”那公子听到凌汐这么问,怕自己说话不清楚,惹得人烦,才稍稍抬起了头。
“在下是来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的。”那男子声音比较低浅,语气中似乎都透露着怯懦,看他这身装扮,像是江湖之人,可言行举止却没有一点儿江湖儿女的气概。
“救命之恩,我何时救过你?公子怕不是认错人了。”凌汐脑子里转了转,却没有想起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也并没有熟悉的感觉,所以便想是这位公子认错了人。
“大约是三年前,我遇到了杀手袭击,幸蒙姑娘出手搭救。”男子似乎有些着急了,总怕凌汐会以为他是故意来找说话似的。
“不好意思,真的不是我救的。公子大概是认错人了。”凌汐再想了想,三四年前的时候,她的确路见不平,出了几次手,但要说过去了那么长时间,就算真有这么回事儿,她也不会记得了。更何况她现在可不能让人联系到她以前的那个身份,还好,那时候她从来就不曾留下过姓名。
“汐儿。”萧鸿落见凌汐正跟陌生男子在那儿说着话,便喊了她一声,正要走过去。
“抱歉,姑娘……”那公子显然是听到了萧鸿落的声音,头又更低了一些,嘴里面还说着话,腿却已经准备好开溜了,“在下告辞了……”
或许她是真的不记得了吧,毕竟已经过了三年多的时间。
“你认识?”萧鸿落的眼光瞟了一眼那公子离去的方向。
“不认识,大概是认错人了吧。”凌汐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
“那是商家公子”萧鸿落轻声说道。说起来,商家也算是武学世家,可惜了这位商墨绅公子是他们那一辈天资最差的,所以一直在他们一族被人轻视,即便是商家少主,是未来的彭迈马场的继承人,在这江湖上却几乎没有什么名气,远远不及他的堂兄商元赐,还曾拜入玄阳派。
“哥,怎么样?”一个粉衣姑娘见那公子出来,有些期待的问道。
“她已经不记得了,说我可能是认错了人。”商墨绅语气中有些丧气,虽然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但是心中还是隐隐泛起些许的遗憾。
“哥,我刚刚打听了一下。原来她叫凌汐,不过她已经嫁人了。”粉衣女子颇有些惋惜道。
自从三年前。哥哥见过那位姑娘之后,整整三年都未曾忘却,哥哥本来就是极重恩义的人,而这位姑娘
其实,商墨绅倒不止那一次见过她,在此之前,在马场的时候,他站在远处,偷偷地望了她好几眼,那时她正跟着她的二哥,在和父亲交谈。
觥筹交错,美酒佳肴丰盛多样,进出的宾客大都是江湖上的侠客,也有在朝为官的庙堂中人,气氛热烈沸腾到最高了。
“封老庄主,福寿天齐!”
亭仙儿走出来的那一刻,不少正在交谈的声音都静了下来。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发间仅仅簪了一根簪子,没有多余的配饰,连衣服的样式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了,但是当然不会有人有空去注意那些了,注意力全被她精致的脸庞,微抿的嘴唇,如流风回雪般的眼眸给吸引去了。仿佛她站在那里,就已经打破了“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之言,实在不像是凡间中人。
刚刚进来的左姑娘,虽然也是冰肌玉容,不多施粉黛,却已是艳丽绝芳,但是较于这位姑娘,总归还是少了些什么。
而站在萧二公子身旁的那位姑娘,灿如春华,皎如秋月,金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与这位姑娘较之容貌姿态,丝毫不逊色,或许是因为已经名花有主的缘故,和这位姑娘的仙姿飘然不同,她却是真实存在,两位姑娘更是呈现出两种极致的美貌。刚刚那位姑娘走近来的时候,萧二公子便也是其中极少数都没有回头看一眼的人。
“这位姑娘是?”果不其然,一位容貌尚算俊秀的公子连忙就迎了上去,观其衣着,想必是出自商贾之家。
“飞仙门,亭仙儿。”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又似飘在云端,空灵而飘渺。
亭仙儿,飞仙门圣女。都说飞仙门的女子各个美貌不凡,似神仙中人,如今见了这位传说中的圣女,才知传言实在是谦虚了。
孙清婷注意到谢常钰看向那位公子时有些嫌弃的眼神,不禁轻笑了一声,“怎么样,想起来你那时候见到亭姑娘的表情,也是这么让人发笑。”
谢常钰讪讪地转过头去。
凌汐看了眼亭仙儿,嘴角含着丝丝笑意,却并不言语。她在第一次见到亭仙儿的时候,也不禁感叹了许久,那时候,她是跟着姐姐去了一次长白山,第一次知道了月下谪仙,风华绝代的真正意义。
“看着我干什么?”凌汐嘴角的笑意在转过头对上了萧鸿落眼神的那一霎那僵住了。
“你好看。”萧鸿落语气轻柔,脸上漾起了丝丝笑意,说完便端正了身子。
凌汐无声地笑了笑,还真是掐准了一个好时机来夸赞啊,太不走心了吧,找了个最没有说服力的时刻。
随着旋律响起,舞姬们相继登场,身姿舞动,似蝶翩飞,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
“这舞真不错!”旁边有宾客赞叹道,“中间的那位舞姬是什么人啊?生的真水灵!”
“那是羽裳姑娘,挽衣坊的姑娘,能不水灵吗?不过她可不只是个舞姬啊……”
“不好了!死人了!”
“出事儿了……”
已经确认了有三名死者,是恒山的燕牧飞和他的夫人穆云娘,还有一位是山庄的侍卫。
“燕伯伯!伯母!”泪水从习未清的脸颊上簌簌流下。
习未清曾经在恒山住过了一段时间,燕牧飞对她就像是亲生女儿一样,直到后来她哥哥习惟暮将她一起带到了玄阳派。
“他死时的面部表情错愕吃惊不可置信,他是身前中刀,如果是被人追杀,应该是身后中刀才更合理吧……”
凌汐查看过三名被害人的尸体,除了穆云娘,其它两具尸体,虽然身中数十刀,却都是死后伤,真正的死因是头骨碎裂而死,而且几名死者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少了一缕头发。
“这也太残忍了吧。”孙清婷有些不忍直视,“杀了他们还不够,还要给他们砍了那么多刀。”
“我曾经听说过,两个相爱的人拿走对方的一缕头发,来世还能再遇见。”孙清婷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接着说道。
“你是话本子看多了吧。”苏黎阳不屑的轻笑一声,“那儿躺着三个人呢。”什么杀手这么重口味?既拿走男人的,又拿走女人的头发?
“不是说了只有燕牧飞和他夫人的一缕头发被拿走了吗?”孙清婷悻悻的盯了苏黎阳一眼。
“有人想在封火山庄闹事,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有几帮人马。”萧鸿落低声道。
“可是为什么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呢?如果真要动手的话,在宴会之前就有,不是更好的机会吗?这个时候不会太引人注目了吗?”凌汐心里边儿有些疑惑了。
而且死的人并不都是封火山庄的人,仅仅是封火山庄的一个侍卫,想来也不是为了制造混乱。
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去查,燕牧飞夫妇跟这山庄里现在的这些人中的什么人有过过节。”幸好官府的徐大人正巧也跟封老庄主有交情,此次案件发生在封火山庄,他自然没道理坐视不管了。
徐大人的两个手下广白、川柏。
“如果说那位侍卫是因为目睹了凶手行凶,才被凶手灭口。那何必再如此糟践他的尸体呢?”
“未清,节哀顺变……”左磬儿见习未清伤心难过的模样,也不由得伤感起来。
“燕伯伯……”习未清带着哭腔地喊着“燕伯伯”,可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自小就没有见过她的父母,跟哥哥也是在几年之后才到一起的,在她的心里面,早就把燕伯伯当成她的家人了。
“姑娘,你醒了!”小伙子见风莱衣终于再次醒了过来,赶紧倒了一碗水,快步走了过来。
“多谢公子。”风莱衣接过来碗,喝了一口,轻声问道,“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我叫平翰。”小伙子脸上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转身摸了摸头,问道,“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风禾。”风莱衣顿了顿,说道。风莱衣心想这位公子看样子是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定对这里会更加了解。
“平公子,我想再请帮我一个忙。”风莱衣从来事情都不愿意假手于人,一向喜欢亲力亲为,可是这一次,她真的感到有些无望了。这些年,她一路寻找慕容河的踪迹,一直苦于没有线索,这次是终于好不容易得到了些许线索,她才赶到这里的,可是一直都在这大漠里面绕圈子,实在是找不到其它的踪迹了。
“姑娘请讲。”平翰温声道。
“习姑娘,请你老实交代,你跟穆云娘是不是在昨天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广白一脸严肃地问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