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当我求你了，你救救他，好吗？”凌汐一脸的着急，眼眸似乎泛着水光，星星点点，如今倒有了些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味道。
本来这件事不该麻烦萧鸿落的，但是丁依斐将南竞这段时间托付与她，又求她不要告诉荀昼，以她现在的情况，是赶不到京郊了，只能求萧鸿落帮忙了。
“好，我马上去。”萧鸿落见凌汐这样着急的模样，事态应该很紧急，也顾不得找荀昼算账了，“但你要好好休息，不能乱动，等我回来。”
“好。”凌汐的脸色稍缓，不知为何，萧鸿落答应了，她就很放心，她知道萧鸿落一定会救南竞的。
……
萧鸿落骑马飞快地赶到了京郊。
这个人的确若是再迟一些，恐怕就要魂断西天了。这么严重的内伤，要是换做其它的大夫，一定是不会治的了，基本上就剩下一口气吊着。
萧鸿落进润墨轩的时候，轻手轻脚的，里面的婢女、侍卫都退下了，想来是凌汐吩咐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萧鸿落第一时间就想要见到她。
果然，凌汐睡着好好的，萧鸿落淡然一笑，准备去换身衣服。
血腥味？凌汐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但是又不能问出口，万一是她弄错了，岂不是自己暴露了吗？
萧鸿落见凌汐睁开了眼睛，有些吃力地想要坐起来，他连忙过去扶住了凌汐。
“你回来了。”凌汐轻声道。
“嗯，他没事儿，你放心吧。”萧鸿落正准备将事情告诉凌汐，却发现凌汐现在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刚到嘴里的话又生生堵了回去。
“萧鸿落，谢谢你。”凌汐浅浅地笑了一声。这次又欠了这么大的人情，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还完……
“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萧鸿落颤抖着声音问道。像是稍不注意，眼眶里面的泪水就要滑落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萧鸿落从前奔赴战场的时候，受的大伤小伤不计其数，拔过箭，缝过胳膊，但是一次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张皇失措过……
“就算是输真气，也不会让你的眼睛受伤，看不见吧？”萧鸿落强摁住心中的悲伤，故作镇定地问道。
“……”果然还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萧鸿落。
“我曾经眼睛受过伤，所以这次只是有些旧伤复发了，过几日就会好……”凌汐缓缓道。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声线的颤抖，萧鸿落看着她如此平静的面庞，心里不禁泛起说不出的酸楚来。
“真的能好吗？”萧鸿落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的医术，想来没什么人能超过了，我相信你的话……”
“所以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凌汐有些忐忑，虽然说她也不是第一次陷在了黑暗中，可是心里还是有很多的不踏实。
“你说。”萧鸿落柔声说道。
“我眼睛这几天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其他人”凌汐不想要那么多人担心，也有些私心，不希望他们对这件事情刨根问底。
“好。”萧鸿落神色间仍然难掩担忧，“但你要跟我保证，这种情况只会发生这一次，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好。”凌汐想了想，点了点头答应道。
“你先去休息吧，跑了那么一阵，又损耗了真气，要好好休息。”凌汐知道，就算快马加鞭从萧府赶到京郊，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虽然她现在看不见，但也是知道萧鸿落若不是马不停蹄……凌汐想象不到萧鸿落是以怎样的速度才赶回来的。
“我不累，我想陪着你，你休息吧，我在。”萧鸿落看着凌汐这个样子，心里像是挨了刀子一样生疼。她到底是经历了多少，如今才能那么淡然地面对黑暗？
萧鸿落刚刚在小木屋附近经历了一场厮杀，他知道那些人是来杀南竞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南竞就是当年江湖上闻名的南焱大侠的儿子。
他本来不想涉及那些江湖恩怨了，但是凌汐既然答应了要救他，那他就不得不出手了。然后还让乘风给他安排了其它的地方。本来想回来告诉凌汐一声，让她安心，可是现在凌汐这个状况，他不敢再让她知道了，这些事情，他都不想要凌汐再沾染了。
“你要不要再睡会儿？还是饿了，想吃些东西？”萧鸿落不知道现在怎样才是对凌汐更好的，所以只能有些忐忑地问凌汐。
“我这躺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还是起来吧。”凌汐想，现在吃饭，就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了。
“……”可是润墨轩的地方她才刚熟悉起来，这个时候，也实在是不好洗漱什么的。
“算了，我还是接着睡下吧。”凌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我去叫冰兰进来，有什么事情，你吩咐她就好。”萧鸿落看出了凌汐脸上不自然的表情，想到了些什么，忙说道。
“……”凌汐点了点头。
“二哥，我来找二嫂！”萧朝朝满怀诚意地来到了润墨轩，手里面还提着食盒，“我这回真的没有做什么手脚了，只是单纯地想要为上次的事情道歉，再来看望二嫂。”
“好了，你的歉意，我知道了，会转达的，你可以走了。”萧鸿落嘴边的弧度轻轻扬起，双唇轻启道。
“二哥，二嫂没什么事儿吧？”萧朝朝见萧鸿落心情不是很好，脸色比较沉重，想来是二嫂生病的事，但是听乘风大哥说，二嫂只是受了风寒，没有什么大事儿。
“她没事儿，你先回去吧！”萧鸿落略略沉吟，微眯了眯眼道。
“这是朝朝做的饭菜，我尝了下，能吃。”萧朝朝做的饭菜，能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凌汐扑哧地笑出了声。真是亲哥呀，这么说自己的弟弟……
萧鸿落端起了碗，要喂给凌汐吃。
“我可以自己来的。”凌汐抬起了手，想要拿过碗，可是不知是不是被萧鸿落给故意躲过了。
“这样总是要方便些，不然我都已经叫冰兰和寻春退下了，若是你不小心弄脏了衣裙……”萧鸿落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凌汐听着萧鸿落的话，像极了是在威胁于她，却也只好乖乖就范了。
好像上一次被人这么喂饭，已经很久之前小时候的事情了。
萧鸿落足足喂凌汐吃了一大碗米饭，还有喝了鸡汤。终于还是凌汐最终忍不住喊了停……
“汐儿，上次我喝醉酒说的话，都是真的，并非是酒后胡言……”萧鸿落也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他都说了些什么。
“嗯……”凌汐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便只“嗯”了一声。
“你不是还有其它的事情吗？你去忙吧。”过了一会儿，见没有声响了，但是凌汐感觉得到，萧鸿落还在她身旁，便轻声地说道。
“这么急着就要赶我走啊？”萧鸿落好像有一些丧气，“可惜我这几天都没什么事儿。”
“……”这有什么可惜的呀？没事儿不是挺轻松地吗？不知为何，凌汐总觉得萧鸿落不像他们两个刚认识的那个时候了，那个时候，还真算的是面如冠玉的谦谦君子，可是现在，样貌倒是没有改变，君子嘛，尚且算得上君子，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现在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了，不如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吧！”萧鸿落好整以暇地望着凌汐道，“就当是对着一堵墙……”
凌汐淡淡地笑了一声，哪有人那么说自己的呀？
“你还真是不一样啊！拼了命地想要揭我的伤疤……”凌汐像是开玩笑似地说出来。
“如果我说，我是想治好你的伤疤的呢？”萧鸿落突然握住了凌汐的手，没有给凌汐缩回去的机会。
“连同上次的一起，你的味觉，还有眼睛，都是怎么伤的？”萧鸿落满心疑惑与心疼，难以消除地硬邦邦地说道。
“眼睛是跟人比武，技不如人伤了……”凌汐平淡的语气，似乎还有些自我调侃的意思，但在接着说下去的时候，她的神色变了变，“味觉是……慕容家出事后，就感觉不到味道了。”
“是谁将你眼睛弄伤的？”萧鸿落眉目间覆上了一层寒霜。
“他武功很高的，而且那只是比武而已。”凌汐说出来倒是轻松了，一点儿也没有负担似的。就像是在说一个与她不相干的人的事情一样。
“你是怕我打不过他？”萧鸿落眉目低垂问道，随即又有些舒展了眉头，微微抬眸道，“你担心我？”
上次凌汐被聚沙楼的人挟持之时，他见识了凌汐的剑术，想来若是出了全力，想必也跟他相差无二。能重伤凌汐的人，他的确未必敌得过，但那又如何？
“曾经遗宣境内，论剑术，我只知道他是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凌汐没有正面回答萧鸿落的问题。
“你二哥呢？”萧鸿落轻声问道，“也不行吗？”慕容河的剑术，曾经也是数一数二的，他在学习剑术的时候，老师便时常提起那个天纵奇才，剑术高手慕容河。坦白来讲，萧鸿落还曾经想要跟他讨教一二，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他们比过一次，没有结果。”凌汐淡然说道，只是眉目间多了几分柔情。大概是提到了她的亲人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