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的气压压抑,潮湿阴冷的环境让人浑身不舒服,更有一股股骚臭味儿冷不丁的蹿进鼻端。
沐晚到在一扇狱门前停下,那看管的狱卒急忙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凌慎行冲着沐晚微一颔首。沐晚抱以感激的微笑,紧接着身子一矮就从那门中钻了进去,狱卒小心的在身后把门关上了。
“小……小姐?”一直蜷在草堆上的人突然声音沙哑的开口,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
借着走廊里昏黄的灯光,沐晚寻着声音望去,一个穿着白色囚衣,蓬头垢面的女孩正怯怯的望着她。
当红袖用那双惊鹿般的眼睛望着她时,沐晚忍不住惊讶出声:“茶语?”
果然,红袖跟茶语长得十分相像,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沐晚和茶语是在福利院里认识的,两姐妹从小一起长大,后来一个当了医生,救死扶伤,一个当了警察,惩恶扬善,不是姐妹,亲如姐妹,那种感情自然是语言无法言说的。
“小姐。”红袖挣扎着爬了过来,似乎不太确定眼前的人真是让她心心念着的人,哪怕身陷囹圄,小姐又曾经她刻薄,但她还是记挂着:“小姐,你竟然还记得奴婢。”
沐晚急忙收回神思,眼前这个女孩虽然跟茶语相似了九成,但她并不是茶语,茶语还在那个世间为她伤心呢。
“红袖,对不起。”这声道歉,是替这具身子的前身说的,她那么荒唐,连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坏都分不清楚。
红袖顿时惊慌失措,跪下来连连磕头:“红袖可担不起小姐的道歉,小姐能来看红袖,红袖已经是死而无憾了。”
沐晚握着她的手,已经是枯瘦干裂。“红袖,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来。”
哪知,红袖听了立刻摇头:“不,小姐,红袖不能出去,红袖这条卑贱的性命能给小姐换来安稳是值得的。”
“事情不是你做的,你要是死了不就是枉死吗?你不在乎这条命,想死就去死,难道看到真凶逍遥法外,你能瞑目吗?”
红袖惊异的望着沐晚,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只是几个月未见,她总觉得面前的小姐有些不一样了,那眼神中满是坚定与不屈,燃烧着让她有些热血沸腾的信念。
“小姐。”红袖叹了口气,“我都已经认罪了,再翻案哪有那么容易,红袖不怕冤死,只是不想给小姐添麻烦。”
沐晚岂能不懂红袖的心思,在这尔虞我诈的府邸当中,恐难再寻如此忠心的人了,如果真的失去她,那才是她的损失。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沐晚握紧了她的手,“我那日比较糊涂,倒忘记事情发生的经过了,你再把当日的事情跟我讲一番,尽量不要落了什么细节。”
红袖点点头:“我倒是记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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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姨太和五姨太是前后脚进了凌家的门。要说这五姨太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家世也是干干净净,性格温婉低调。督军与她一见如故,嫁入凌府后,督军便对她盛宠至极。
一人独宠虽是好事,但也容易招人嫉妒,五姨太虽然不喜与人争斗,却免不了被人找茬。
先是别苑厢房无缘无故起火,紧接着又得了寒症,整日卧床不起,药石不断。
红袖仔细回忆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其实那天也没什么特别的,吃完晚饭,我和小姐一起去探望五姨太。”
“探望五姨太?”沐晚知道这前身最是目中无人,除了凌慎行,其他人在她的眼中都是摆设,就连平时例行的问安和见面时的招呼都要问一问心情。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探望五姨太?
红袖道:“其实小姐是不愿意去的,只不过听人说五姨太的院子里种了许多丁香,小姐想要一些拿回去给少帅做个香囊,据说少帅行军打仗,经常受蚊叮蚊咬之苦,这香囊是可以驱虫的。”
“是谁说五姨太的院子里有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