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金城,再过几日就是萧老太太的七十大寿。
“娘,亭亭在家闹脾气,说什么也不愿意来,想着要老九明天去接她。”
沈兰薇坐在萧老太太面前,有些难为的开口,说完又是悄悄地向着萧鹤川的放心看了一眼,见萧鹤川无动于衷的样子,沈兰薇叹了口气,又是说道,“九弟,亭亭这孩子对你一片痴心,又等了你这么久,等明天你就去接一下吧。”
见沈兰薇这般说,萧老太太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她看向儿子,也是说了句,“老九,你明天就去沈家一趟,将亭亭接过来,我也有一阵子没瞧过她了,心里也记挂着。”
碍着母亲和三嫂的面子,萧鹤川终是点了点头,“好,我明天就去。”
见萧鹤川答应了下来,沈兰薇松了口气,待回到自己的院子,当下就是往沈家挂了个电话。
“喂,姐姐。”沈兰亭接过了电话。
沈兰薇笑道,“好了好了,我的大小姐,别闹小孩子脾气了,老九答应了,明天一早就去接你。”
“真的?”电话那端的沈兰亭眼睛一亮,顿时喜笑颜开。
“自然是真的,等明晚你也别回去了,直接在我屋子里住。”
沈兰亭答应了一声,十分高兴的放下了电话。
清晨。
萧鹤川刚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就见侍卫长已是守在那了,对着他压低了声音道了句,“九爷,孩子又病了。”
萧鹤川眸心微沉,他没有说话,直接上了汽车,命司机将车开到了医院。
加护病房中。
陈秀黛一直守在孩子的病床前,孩子这一次起先是得了流感,请了医生在家打针,几日了还没见好,只得送来了住院。
萧鹤川自然是来过的,但并未待太久,瞧着孩子没有大碍就离开了。
她知道明日就是他们家老太太的七十大寿了,他自然是很忙,又哪里有空能守在她和孩子身边。
“夫人,不是我说,到底还是要跟了九爷才算有倚靠,”一旁跟过来的嬷嬷瞧着陈秀黛的样子,忍不住轻声劝道,“现在九爷没结婚也没孩子,他对安安还能上心些,可等他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对安安哪还有这个心思?只怕那时候你亲自去喊他,他也不能来了。”
“杨嬷嬷,九爷不会这样的,他说过,他会管我和安安一辈子的……”陈秀黛的声音有些沙哑,轻颤着出声。
“这日子一长啊,九爷肯定将你和安安抛在脑后了,夫人,你听我一句劝,还是想想法子,让九爷给你们一个名分,只有进了萧家,安安的下半辈子才算有了指望。”
陈秀黛不由自主的攥住了手中的帕子,她看着沉睡着的孩子,这孩子体弱,若无萧鹤川的庇护,她孤身一人如何在这乱世将孩子抚养长大?
是,他是曾允诺过会照料他们母子一辈子,可就如这嬷嬷所说,他现在还没结婚,他是可以照顾他们母子,可当他结了婚有了太太,他还能这样照料他们吗?就算他愿意,他的太太又能愿意吗?
陈秀黛咬了咬唇,眼睛里渐渐地透出一抹光,轻轻地说了一句话来,“你说的不错,只有进了萧家,安安的下半辈子才有了指望。”
萧老太太的七十大寿,督军府中张灯结彩,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萧老太太亦是换了过寿的盛装,端坐在主位上,笑盈盈的看着满堂的儿孙。
萧家虽然人口众多,但萧老太太并不曾苛待过膝下的庶子庶女,此番她过寿,莫说自己的几个亲生孩子,就连嫁出去的庶女也都是纷纷回了娘家,一道来为老太太贺寿。
萧远川与庞氏在前院招待宾客,其他的萧家人倒都是聚在老太太的东苑里,一家人难得有这般聚齐的时候,每个人脸上也都是笑盈盈的,平日里哪怕是有天大的矛盾,这一天也都要忍下去,不能坏了老太太的寿宴。
屋子里正热闹着,李长发却是来了,他的脸上有些焦急,顾忌着屋子里的人,有些不敢上前,只踌躇的站在那。
“李长发,你怎么来了?”萧老太太留意到了他,向着他唤道,“是不是前院有事?”
“老太太,前院没事,”李长发赶忙进了屋,与老太太毕恭毕敬的开口,“是军部那边有些事想请九爷示下。”
萧老太太闻言便是向着萧鹤川看去,示意他先去处理。
萧鹤川刚起身,却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是有人想要向着东苑这边闯来,被人给拦在了那里。
屋子里的人都是听见了动静,萧老太太皱了皱眉,不等派人出去,就见萧文雅笑盈盈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脱去了披肩,嫣然笑道,“九叔,您也是的,这样大的事还瞒着咱们,若不是我今儿在外面瞧见了,这母子俩可多可怜呐。”
听着萧文雅的话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惊,萧老太太的脸色也是沉了下去,“文雅,你在说什么?”
“奶奶,您自个瞧,我把她们娘俩带了进来,也算是给奶奶一个惊喜。”萧文雅言笑晏晏,对着外面喝了句,“扣着人做什么,快些让他们进来。”
幼卿自然也在屋子里的,她看着从院子里走进来一个女人,是清秀而瘦弱的样子,她有些瑟缩,怀里抱着一个男孩儿。
看见陈秀黛母子,屋里的人都是面面相觑,唯有萧鹤川的神色仍是淡然而冷峻的,他一语不发的站在那,陈秀黛几乎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俯下身放下了孩子,对着孩子轻声道,“去,去喊祖母。”
郑佑安今年刚满三岁,他有些恐惧的看着一屋子的生人,直到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爸爸……”郑佑安伸出了胳膊,向着萧鹤川小跑了过去。
萧鹤川俯下身将他抱了起来。
“九哥!”沈兰亭变了脸色。
“老九!”萧老太太也是震惊不已,从主位上站了起来。
“他是你儿子吗?”一旁的萧凤华失声问道。
李长发着急起来,他刚要说话,就见萧鹤川向着自己瞪了一眼,他心里一紧,顿时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他是我儿子。”萧鹤川单手抱着孩子,静静地说出了几个字。
举座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