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此时,白晓山和萧北墨潜伏在青州城内有名的大财主吴老爷家后院墙外,正准备进去……偷盗。
“萧大哥,我们这么做,真的对吗?”
“怎么不对?今天在集市上,你没看到吴家的奴才强抢民女么?我们只是来救人,顺便给他们一点儿教训。如果不让他们破财,他们岂能长记性?”萧北墨对白晓山开启了忽悠模式。
“可是……”白晓山挠挠头,还是有些犹豫。
但是转念一想,他萧大哥说的话一定是对的。今天在集市上,如果不是萧大哥仗义出手,王大爷家的闺女,就要被吴老爷给抢去了。
如果不给吴老爷一点儿教训,让他知道做坏事是要遭到报应的,以后他一定还要这么做。
“你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要是没什么事儿,别乱动。一旦有人过来,你就装作路过,别害怕,一直往前走就行了。明白吗?”萧北墨按着白晓山的肩膀,仔细嘱咐道。
“嗯,萧大哥放心。”白晓山很听话地点点头。
萧北墨揉了揉他的头,身子一跃,就轻轻松松地一跃而起,跳过了高高的围墙。
昨晚上,他们在城外树林里休整了一夜。白晓山睡得沉,萧北墨却是一夜没睡。趁着昨晚十五月圆,天地间阴邪之气最胜之时,融合了那块贪狼鼎碎片,此时体内的真气,已经不是之前那勉强修炼出的一点点,而是增强了三成有余。
但……却仍旧弱得很。
一千三百年前那一战,贪狼鼎碎裂成七个碎片,散落到天地间。当时迅速用真气开目远望,看到最大的一片掉落在浮苍山,还有两片,一片跌落到无忧谷方向、一片跌落到屠幽之境,另外的四个碎片,就不得而知了。当时千山攻来得太迅速,他只能立即应对。
如今他得到的这一片,从位置和大小上看来,应该是那四片位未知碎片中的一片。这样,便省去了一个麻烦,再找到其他三片就可以了。
这一片虽然能以灵魂之力来融合,但只是这一个小小的碎片,想要让它发挥什么作用,是不可能的。只是能使他比寻常习武之人的力量强一些罢了。
白日里,正愁着怎么甩开这小孩儿去“找银子”呢,就见这青州城的豪绅吴老爷,当街强抢民女,刚好找到了一个机会。不用甩开白晓山,也不用费心费力地解释大笔银钱的由来,幸运得很……
真是挺奇怪的,就因为不用向那小孩儿解释,竟然觉得“幸运”。几千年来,他从不懂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如今竟然因为这么一个窝囊的缘由而体会到了。
这小孩儿,真神奇。
呵呵……他竟然也用上了“神奇”二字……
萧北墨在吴家府宅内穿梭,摇摇头,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悄无声息地在吴府内转悠了一圈儿,很快,便找到了库房。
有了贪狼鼎这一碎片之力,无声地捏断库房外的玄铁大锁头,并不费劲儿。
院墙外,白晓山看到,有几个人正往这边走来……
想起萧大哥的话,便装作过路的人,转身往前走。但那四个人的脚步速度,却非常之快……
那四个人很快就追上了白晓山。四人,一水儿的黑衣,拉成一排,挡在了白晓山面前。
白晓山见这四个人的衣着打扮,不像是吴老爷家的家丁,反而更觉得事情不妙。因为这四人穿着的衣服,和萧大哥之前穿着的那身黑色的绸缎袍子是一样儿的。样式一样、料子一样,甚至连上面绣着的花纹都一样。但这四个人却是来势汹汹的样子,显然不是萧大哥的朋友。
不然跟了过来,自然知道他和萧大哥是一路的,不说很有礼地道一声“幸会”吧,但怎样也该给他一个笑脸儿不是?怎么可能这么不客气?
“你们是什么人?”白晓山看着这四个人,气势不弱,负手问道。
“呦呵……”中间那两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笑道,“这小孩儿胆量不小啊!”
“你们是来找萧大哥的?”
“萧大哥?”这人上下打量他,和身旁之人笑道,“哎,瞧这小子叫萧北墨叫得这个亲切。这可真是奇怪了啊,萧北墨什么时候也能和别人称兄道弟了?”
白晓山打量着这四个人,心想,都是同样的衣服,怎么穿在他们的身上,和穿在萧大哥的身上,差别就这么大呢?
这四人两高两矮,但高的呢,也就到萧大哥的耳朵吧;两胖两瘦,高的瘦,矮的胖。两个高瘦的站在中间,两个矮胖的站在边儿上,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土丘儿似的。
哪像他萧大哥,只是一个人往哪儿一站,就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一般。
看到这小屁孩儿居然用居高临下的眼神儿打量着他们,这四人自然都有些不悦。还是那个站在中间的黑脸瘦高个儿说道:“小孩儿,你该听过杀磬堂吧?”
嘴角噎着一抹恐吓的冷笑。
但白晓山却只是摇摇头,也是冷笑道:“杀猪堂我倒是听说过。我路过一个地方,那里有一家养猪的大户,每到卖猪肉的时候,十几头猪一起摆在正屋堂上,现杀现卖。那些猪高矮胖瘦都有,对对对……就像你们这么排着的。”
“小兔崽子!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这黑瘦子冲了出来,抓住白晓山,一掌就要招呼在他的头上。
“哎哎……先别动手!这小孩儿好像不会武功,要是弄死了,咱们可就没东西要挟黑豹了!”身旁的白瘦子忙冲出来,拦住了他。
“哼……”这黑瘦子放开了白晓山。
冷声道:“我看黑豹也未必会用贪狼鼎来换这小子的命。咱们一起训练这么多年,萧北墨的脾气,别人不了解,咱们还能不了解?那就是一只孤鬼,天地不怕、六亲不认的那种。这小屁孩儿……”
黑瘦子上下打量了白晓山一眼:“或许黑豹是要利用他做什么呢。”
白晓山听他们说,要用他来要挟萧大哥,心里很是担忧。不知道他们要让萧大哥做什么、或者是要管萧大哥要什么东西。总之,能确定的就是,这些人和萧大哥是一个组织里的,但现在却是联合起来对付萧大哥,要对萧大哥不利。
从这四个人同萧大哥相同的着装上就可以看得出,他们在这组织中的地位,和萧大哥是一样的。也就是说,他们五人的能力相同。
如今他们四个人合起伙儿来对付萧大哥一个,萧大哥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白晓山想着,自己可不能让他们给抓着了,以用来作为对萧大哥的要挟,还是要快点儿逃跑才行。可是度量了一下现在的的形势,觉得想要逃跑,并不是那么容易。这四人的武功显然都不弱,他前脚拔腿就跑,随后就要被人拎着脖领子给拽起来。
他可不想让这四头黑猪碰到他身上的哪一处,想想就觉得恶心。
真可惜,黑狗血已经没了,不然用黑狗血扔过去,还能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可是现在,他身上除了张大娘给他们带着的馒头,和一张地图之外,没有其他东西。而这两样东西,都不能作为武器。
这时候,他反而盼着能有一两只小鬼出现。大不了和他们做个交易嘛,让他们帮忙对付了这四只黑猪,回头儿他再帮他们做点事。
正在较劲脑汁地想着,互听那四人的身后,响起了一个阴沉的声音:“识相的,让开。”
白晓山抬头,就见他萧大哥正站在这四人身后,比这四人中最高的还高出半头呢,不用出手,光是气势,就能甩出他们好几条街。
但是他隐约觉得,他萧大哥现在也就剩下气势了。虽然萧大哥说,身上的软骨散之毒已经解了,但这一路上如此劳累,吃不好睡不好的,一定很影响萧大哥的发挥。更何况现在要一人对付四个人呢?
“呦,黑豹,好久不见哪……啧啧,你怎么混成这副模样了?瞧你这身儿行头,叫花子吗?”还是那个黑瘦子在开口。这人好像天生话多,不说话能憋死似的。
“贪狼鼎已经被我融了,所以如果不想死,马上滚。”萧北墨看都不看这个黑瘦子一眼,而是边说着这个很霸气的吩咐,边往白晓山身前走去。
“哎……别走啊。黑豹,你也知道咱们杀磬堂的规矩,如果我们四个不能把贪狼鼎带回去,只有死路一条。黑豹,你看,咱们好歹也共事了好几年,可是打从光腚娃娃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你总不忍心看着哥几个死了吧?当然了,我们也不忍心让你上刑堂去受那千刀万剐之刑,不然你就把贪狼鼎交出来,让我们拿去交差,我们拿到贪狼鼎,一定放了你,你看怎样?”这黑瘦子忽然好脾气起来,完全和对白晓山的那凶神恶煞样儿判若两人。
白晓山觉得,他是在给萧大哥下套儿呢。
虽然他不知道他们说的贪狼鼎是什么,也不知道萧大哥得到这贪狼鼎应不应该。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贪狼鼎不交出来,他们就不敢对萧大哥怎样,可是交出来了,他们得到贪狼鼎之后,无所顾忌,一定会对萧大哥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