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墨没和她啰嗦,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你可以出招了。
楚仪凰却是一笑,道:“不忙,在交手之前,有一番话我可要说在前头儿。”
“讲。”
虽然这女人模样的确不错,但看过一遍之后,也便觉得有些腻了。这张脸长得太过妖媚,还不如晓山好看。萧北墨是多看一眼也不愿。且这大美人儿往擂台上一站,着实香飘十里,让人闻着发腻。
“不得不说,你的速度的确很快,快到令人咂舌。但我有一事不明……为何一共七八人上来与你交手,你却都只躲不攻?难不成……你就真的只是躲得快而已?呵呵……”楚仪凰说完,自己笑了起来,好像发现了多么了不起的事儿似的。
但台下却是未见任何笑声,只是有些许窃窃议论、而且并不多。
毕竟有点儿明白的人都知道,如此快的速度,若是没有强大的内力作为支撑, 绝对达不到。而一个人如果内力很强,那么于招式上,再弱也弱不到哪儿去。
“所以你得和我打,可不能再躲啦!”楚仪凰笑得有些调皮。
那双桃花媚眼儿,即便只是定睛看着,却依旧有种说不出的媚态。
“我从不打女人。”
“那就是认输咯?你是这一轮的擂主,我既已上了擂,你不与我打,不是认输是什么?我是来比擂的,你不打是你的事,总不能让我下擂台去吧?如此……萧大侠,请咯……”
萧北墨向台下淡淡看了一眼,白晓山不确定,萧北墨看得到底是不是他。
只是听得萧北墨说道:“我与你交手三十招,刚好第三十招,将你扔下擂台。如若不能,则是你胜。”
“好!萧兄痛快!”楚仪凰向萧北墨一抱拳,笑道,“如此,萧兄承让了……”
话音未落,人便已经向萧北墨攻来。
越如戈不顾身上的疼痛,擦亮了眼睛紧盯着擂台上的打斗。心想今日多亏了楚仪凰,不然他还看不清这家伙的路数呢!
可是……看了二十几招下来,却还是弄清楚这家伙的路子到底是那一派的。只见他招招凛冽、步步致命,大开口大合间如行云流水,说不出的气势恢宏。如果不是他没用上内力、且每一招都恰到好处地在关键时刻收手,楚仪凰现在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对……这人的路数,根本就不是江湖上的。”越如戈道。
“殿下,杀磬堂是什么地方?那地方在楚国,简直是如同早前的无道山一样,让人闻风丧胆。其行事诸般鬼魅,岂能用江湖常理度量?殿下当真英明,一下子就看出他的蹊跷来了。”章平低声道。未免越如戈不悦,在说完前几句之前,忙用后一句把话圆了回来。
“看出来有什么用?”越如戈道,“如此可是更不好对付了。”
照这个情况看,越人凤是不会上场了,若是在楚仪凰之后上场,不管是赢还是输,无疑都是在出风头。那逆贼如此心思阴沉,怎么可能做这无城府的暴露之事?只是不知道那个穷小子会不会为了十两赏银而来。如也不来,这一场擂下来,他可是收获甚少。
若是以他现在看过的这些人来说,一旦拼起武功来,没有一人能是萧北墨对手。且听章平说,萧北墨身边那小子居然还得了文擂的状元,可见是有些真本事。这二人强强联合,在接下来的弟子考核中,说是最大的劲敌也不为过!
先以武功来排,第一就是萧北墨,其次就是楚仪凰,再次便是燕十七,至于越人凤和那穷小子,想来应该不如燕十七。
还是先可好对付的来。把容易解决的解决掉了,最后再对付萧北墨这个刺儿头。
台下众人几乎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只顾着看这两人漂亮的打斗了。
楚仪凰的招式如仙子舞蹈一般,着实让人沉醉;而萧北墨的招式,又如龙游九天一般,极有气势、极有风度的。看这两人的打斗,不像是在看擂台比斗,而像是在看一场表演,极为赏心悦目。
忽地一声娇声惊呼,紧跟着,便是一道红光坠下了擂台!
吓得众人一声惊呼,忙让了开来!眼睁睁地楚仪凰重重地跌落在擂台下!
“小姐……”阿碧忙跑过来,扶起了楚仪凰。
“我说你这人,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实在是太过分了!”阿碧气得看向擂台上的萧北墨喊道。
“萧北墨你个混蛋!你……你给我等着!咱们走着瞧!”楚仪凰也向擂台上大喊道。
然而擂台上的人,就好像安静雪天里的一棵孤松一般,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只是这般傲然地遗世独立,好像尘世的一切都不在他的眼中、都不入他的耳畔。
“哼……萧北墨,我和你没完!”楚仪凰揉着胳膊,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是……”燕十七跳上擂台,指着楚仪凰教训道,“我说你们在那儿瞎嚷嚷什么呢?脑子有毛病吧?自己跑上来找打,还要埋怨人家不怜香惜玉?刚刚萧兄有没有说过不打女人啊?你非送上来找打怪谁啊?我们是你爹啊是你娘啊?非要怜你惜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赶快给爷爷滚蛋!”
“燕、十、七!”楚仪凰已经出离愤怒了!
“对,是爷爷没错儿!认清了你爷爷我!”
从小到大,谁敢这样和她说话?燕十七凭什么教训她?谁给他的胆子!
“燕十七!你以为你是燕国的太子本公主就怕了你了!就你们那野蛮之国,我们大楚说话间就踏平你!”
“好啊,你们快点儿来吧!我们正愁没仗打呢!回去和你的皇帝老爹说,说你在外面找打丢了脸,输不起,等着他给你出气呢!我和你说,到了江湖上你就得懂江湖上的规矩,放不下身段儿你就别来!少拿你那天尊地贵的身份来吓唬人,怎么着啊?你还能当女皇啊?还不是个嫁人的赔钱货!在这儿瞎吆喝什么?老子还是我们大燕国未来的皇帝呢,你看我瞎咋呼了么?”
呃……白晓山和盐万斗相视了一眼,一脸的黑线。
心想,十七啊,那你说说,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呢?
沈流芳摇摇头,为免事情闹大,也跳上了擂台,道:“燕十七,你少说几句吧。大家出来玩儿,还不都想以和为贵么?”
言罢,向楚仪凰施了一礼,道:“楚姑娘……我代他向你道歉……”
“不过楚姑娘……”沈流芳话锋一转,直起了身子,道,“咱们就事论事,既然是你自己跳上擂台的,且也是你自己同意了萧兄定下的规矩,输了咱们是不是也得认?赢得起输得起,这不只是江湖人的豪气,也是生而为人该有的体面。想楚姑娘你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如何能不懂这其中的道理?如此输了就破口大骂之举,难免会让人嘲笑没担当。你说是不是?”
“所以啊楚姑娘”,不等楚仪凰发作,沈流芳便接着道,“我看不如咱们都给彼此留个体面,乐呵呵的散了。等下还有那么多好玩儿的事情等着咱们呢,要是因此而坏了兴致,是不是不值得?”
众人也跟着议论道:“是啊,擂台比斗,就是各安输赢的,输了便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多大点事儿啊,就这么破口大骂,实在有失仪度。”
司礼人到擂台边儿上来,打圆场道:“楚姑娘和萧大侠也是不打不相识了,日后都是一道去往浮苍山的,指不定这还是一段好缘分呢!咱们也就别计较这一点点不快了吧?大家都玩儿好才是正经,莫要坏了兴致呀!”
楚仪凰冷哼一声,不由得又向台上看了萧北墨一眼……周滨的话有一句她倒是爱听——指不定这还是段好缘分呢!
萧北墨,你给我等着!
本公主就不信这世上还有我收服不了的人!
“阿碧,咱们走!”
“是,小姐。”阿碧紧忙跟了上去。
周滨喊道:“哎……楚小姐,不留下来吃饭了啊?”
楚仪凰却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人群,直奔出村的方向去了。
出了这样的事儿,哪有闲心再留下来吃饭了?被人给从擂台上摔下来了!像是扔垃圾一样!简直丢死个人!
周滨松了口气,心想,总算又送走了一尊佛。
真是奇了怪了,今年是什么年?怎么这一届的大人物这么多呢?
“嚓……”轻松地敲了下铜锣,道,“第五十九轮,萧北墨胜……”
随即又敲锣问了几声有没有人再上台,台下却是雅雀无声,没有人再敢上台来尝试了。
人群中,有一个一身黑色布衣的年轻人,垂着头,双手紧紧攥着拳头……犹豫再犹豫,最终,还是轻轻地放开了。
虽然十两银子对他来说很重要,但他的确不是萧北墨的对手。如果非要上去拼一拼,失败是小,若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结果银子没拿到、还惹上了麻烦,则是大。
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果然,他还是这般不如人。日后必须要更努力些才行……
“梁怀仁,如你这般本领平庸,怎么可能给父皇母后报仇?怎么完成复国大计?你必须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行,绝对不能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