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让萧大哥觉得他是个怪物。
但是男子汉大丈夫，就要顶天立地。他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更何况萧大哥还是他很看重的第一个朋友呢！所以他不应该向萧大哥隐瞒。
“走吧，最好在天黑前进前边的城镇去。”萧北墨道。
“萧大哥……我……”白晓山鼓足勇气，快走几步，来到萧北墨对面，郑重道，“我不能再和你一起走了，不然我会害了你。”
“你？害我？”萧北墨笑了笑，不觉得他有这个能力。
“萧大哥……我……其实……其实我是个怪物。我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样，我能看见鬼。”
萧北墨点点头，了然：“你是有天眼。”
看到萧大哥如此平静、一点儿惊讶也没有，白晓山很是诧异：“萧大哥，你……你不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这没什么”，萧北墨边往前走，边说道，“这世上有天眼的人虽然不多，但总是有那么一两个。”
“萧大哥，你……你不害怕么？”
“害怕什么？”
“我不光能看见鬼，我还招鬼啊”，不白晓山又恢复了紧跟着萧北墨的状态，喋喋不休起来，“因为只有我能看见他们，所以十里八乡的鬼，有什么事儿都来找我。今天让我去帮忙们抓奸夫银妇，明天让我帮忙他们送信儿到十八里堡……反正我这一天天的，就没有消停过。一到了晚上，我家的小酒馆儿就成了鬼店，他们有什么事儿都来找我。我不帮他们做，他们就缠着我……”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家的阴气重，村民们都绕着走。我爹也被折磨得身体越来越差，最后……最后还被那个可恶的女鬼给害死了！”
想起他的杀父仇人，白晓山就恨得牙痒痒：“秀芳被她家相公的小妾给毒死了，她死了之后，她相公却将小妾扶了正，霸占了她娘家留下来的所有财产。她气不过，就拿了鹤顶红来，让我去毒死她相公和小妾。我不肯害人，拖了好几天也没去。她一怒之下，就把我爹给打死了！”
“哦。那她人呢？”这一次，萧北墨倒是听得挺仔细。
“跑了，打死我爹之后，她好像后悔了。自己发疯似的捂着头，说，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就跑出去了……我不如他们这些鬼跑得快，也抓不住她。不然我一定把她抓回来，让她在我爹的坟前跪上三天三夜，磕三个响头认错！”
“就这样？”萧北墨停住脚步。
白晓山点点头：“是啊，就这样。”
“你应该让她灰飞烟灭。”萧北墨继续往前走。
白晓山继续跟：“如果她是活人的话，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为我爹报仇，然后再去官府自首抵命。但是她是一只鬼，而且还是一只发了疯的鬼，她已经死了，我如果想要让她一命抵一命，也就只有让她灰飞烟灭这个法子。”
“但是灰飞烟灭，她就再没有转世投胎的机会，我要的，就不是她的一条命，而是她生生世世的命。这有些太过分了。一命便以一命来抵，我想我爹也不想让这个可怜人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