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并没有遗弃我,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得知了莫托巴克这个避难所,更令我兴奋的是,我进一步了解到,这片避难所中的族类,绝大部分是被诅咒的族人,自我上路后最为强烈的希望感涌上心头。来到莫托巴克,我遇到仁慈猎人王斯潘格瑟,很久以前我们的族人就认识他,他与你一样经历了那场战争。在了解我的来意后,仁慈王对我提了两个要求,我一开始听不懂,但急于见你一口答应下来,他没让我失望,我们终于见面了!我已记不清在多少次梦中梦到过这时的场景,也记不清期盼这个时刻有多久了,你第一句话会对我说些什么,我也猜想了千万种情况……但是,我没想到……露丽儿哽咽起来……我没想到,这个场景,既没有温馨时刻,也没有感动话语,有的只是冰冷无情的黑石头1,以及我无法接受的现实。
你竟然完全失去了原有的姿态,是谁对可怜的你下如此毒手!我想冲上去把你摇醒,但斯潘格瑟拦下我重复并补充了他第一条要求。
不要试图与你相认。因为这样做不能将你唤醒,并且由于没有对抗祖班兄弟的实力,我将陷入危险。
我又问他怎么才能将你从这种状态中解脱出来,仁慈王又详细说了他第二条要求。
不要试图把你恢复原状。虽然恢复会拥有战胜祖班兄弟的实力,但你不会像那两个家伙那样安于呆在莫托巴克,一定想要返回家乡,要是没有挡下你,你便会暴露在人类世界,招来强者围剿。
那我该怎么做?我问仁慈王。
他给我指了两条路:要么用能力返回家乡,另寻新欢。要么呆在莫托巴克,等待时机,一个将整个地下城市都送出圣欧大陆的时机。
为了你,我选择了后者,我戴上“面具”生活在莫托巴克,一直等待着你觉醒的那一天。露丽儿声音坚毅地对手中杯子说。
过了一会儿。
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听我诉说心声的人。女主人恢复正常抬头对薇儿妩媚的微笑。
对阿巴都尔与你的坎坷遭遇深表同情,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一定能克服困难最后相认的。薇儿握住露丽儿的手真诚地说:感谢你将心声说给我这个人类听,可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呢?
你现在对我没有敌意啦?露丽儿问,薇儿点头后她继续说:若是在莫托巴克有不恨人类的族人的话,那就是我了,但我只是不恨女性人类,因为坏事都是男性人类做的,跟你们沾不上边。
并不是所有男性人类都会做坏事,同样并不是所有女性人类都不做坏事……嗯……至少我和我的伙伴们从未做过伤害你们的事,听我的伙伴说,他们还帮助过几个异族朋友呢。薇儿想辩解,后来放弃了,因为辩解也没用,异族的仇恨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把短弓和箭筒还给我,我去找我的伙伴们,然后一起来帮助你。
帮助?露丽儿把手从薇儿手心里抽回来,表情变得有些愠怒:我想你误会了,你觉得我把你带到我家是为了给你讲个故事,通过感动你,来得到你们四个人类的帮助?
薇儿傻眼了,她觉得露丽儿这话有点变味儿。。。
小薇儿,我给你讲故事是因为我想让你成为我在莫托巴克的朋友,可以说悄悄话的朋友,就像你养了一只猫,你对它说悄悄话一样!你想去找你的伙伴?别逗了,他们一个也不会活下来!祖班兄弟处理闯进他们地盘的臭虫还是很拿手的。你留在我这,我能保你安全,作为交换,你要陪伴我一直到阿巴都尔觉醒的那一天,如果那天来了,我才会放你自由,你听懂了吗,朋友?女主人语气严厉地说。
……
莫托巴克中心城城堡,不透雷光的屋子。
呸儿……为什么露丽儿还没有消息回报呢?难道她的骗术被识破了?难道那些生面孔真的是人类?一个来回踱步的家伙用尖锐刺耳的声音嘀咕道。
咔哧咔哧……用力咀嚼的声音,接着是骨头落地声,坐在座位上的家伙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就算你我想看穿她的骗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视力低下的人类怎么识破?到现在还没消息,可能没什么情况。浑厚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
我不放心,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人类的狡猾那是出了名的,我有时候都斗不过他们,大哥!我们还是……尖锐声音说到一半,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卫兵从屋子内侧打开门,门很窄,一个家伙从外面匆匆走进来,扑在地上行个大礼。
什么事?浑厚声问。
报告我王,奴役之地发现生面孔,他们引发了奴隶们的骚乱,骚乱已被镇压,但生面孔逃脱了。来人利落地汇报。
露丽儿在干什么?浑厚声的语气很不满。
确认他们是什么身份了吗?尖锐声很急迫地问。
据目击者称,有两个人,看上去是我们的同胞,但后来其中一个突然表现出恐怖的气势,像恶魔一样。来人说。
恶魔?尖锐声与浑厚声同时惊呼。
来人不敢多言,在原地匍匐着一动不动。
呸儿……你下去吧!尖锐声说,来人如获大赦般退步出去。
我们要亲自搞清楚这件事了!浑厚声说。
卫兵,备车!尖锐声吩咐道:现在就去奴役之地,大哥。
窄门拉开,跑出去一个卫兵。座位上的家伙起身,与他的弟弟一起向窄门走来,两人听了“恶魔”一词后都很着急,都想在第一时间出门,结果他们挤在窄门上都出不来。
两个家伙退下。
尖锐声说:大哥,你先请。
浑厚声同时道:弟弟,你先走吧!
嘭!他们又挤到门上,卡住了……
我先!你退后!浑厚声用不容质疑的语气吼道,另一个家伙赶紧退开,哥哥首先出来了……
豁然开朗,这家伙用手挡在额前,不满地喊:噢!雷光,可恶的人类魔法师制造的雷光,一处在这样的光源下,我就有一种地位受到威胁的紧迫感!
莫托巴克的掌权者——艾斯恰马力。祖班。简称马力。浑厚声来源。
黑红色莫西干头,发质虽差,但经过仔细打理。戴着单镜片螺旋纹路眼镜,无镜片的那一边镜框呈尖牙形状,露出有缝形瞳孔的浅灰色眼睛,目露凶光。三角形小耳朵,像向日葵一般的络腮胡子。嘴巴歪斜,露出一颗硕大的淡黄色利齿。体格健壮,脖子上套着铜项圈。背脊微躬,有着一条仿佛移植上去长满被毛的野兽右手,肌肉隆起,血脉喷张,一根手指上戴着两个红色宝石戒指。双肩戴着金属护肩,身着无袖金属甲,胸口处是一面护镜,镜中画有莫托巴克旗帜——利爪环绕的银色项圈。
总有一天我们能把斯潘格瑟和他的臭跟班赶出咱们的地盘!但现在,我想还是先解决这四个生面孔的问题,大哥,你说对不对?弟弟随后摇晃着走出来……
莫托巴克管理者——艾贞努比。祖班。简称努比。尖锐声来源。
蓝黑色莫西干头,单镜片螺旋纹路眼镜,无镜片的那一边镜框呈利爪形状,眼睛与他哥哥一样但神情阴沉,大黑鼻子下面长着两绺八字细胡,嘴巴不歪。与他哥哥相比体形稍微瘦弱,但比普通人类或是大眼镜卫兵都要高大强壮。左手怪异,手腕套着海蓝色玉镯,手背被毛,黑色指甲像凿子一样尖锐,看上去就有捏碎岩石。撕裂胸膛的力量。一身粗制皮衣皮裤,但扎着狼牙串成的腰带,脖颈铜项圈上的金属点,也都被换成了一颗颗尖锐的狼牙!以他们同族的眼光来看,这无疑是一种暴发户的穿着。
说的没错!马力伸出那只正常的手挽住他的弟弟,二人一起走出城堡,坐上备好的莫兹车。这辆车十分豪华,普通的车没有遮挡,这辆却像个小屋子一样,车身还有各种装饰,颜色亮丽,在这以黑色为主色调的世界里,分外显眼。车由三只健壮的莫兹拉着,它们是莫兹王的三个儿子。
驾车卫兵怪叫一声,莫兹车启动了。
莫兹车摇摇晃晃地载着祖班双王,途经中心城唯一的窝棚时,弟弟努比尖声喝令:停车!
怎么了,弟弟?马力问。
他让我很不爽!努比指着窝棚门前半闭着眼睛,神情像是很悠闲的“狗东西”说:看上去,他活得挺滋润。
马力凑过去瞧了瞧,摆着手说:你看错了,他还是那半死不活的样子。
努比没听马力的话,推门下车来到“狗东西”身旁,利爪眼镜后面的眸子闪着强烈的敌意,同时又或多或少地带着些嫉妒神情,他慢慢地伸手抓住“狗东西”的一只角,轻轻将他的脑袋抬起来。“狗东西”没反应,任由努比摆弄。砰——!努比用力一摔,“狗东西”的脑袋摔在地上,接着像出了口恶气般吐息。“狗东西”的下巴被摔破,伤口沾满了地上的尘土,但他神情依旧。
弟弟,你又调皮了,没事欺负他干嘛?莫兹车里的马力笑着吼道。。。
努比盯着“狗东西”看,他又觉得“狗东西”那眼神似乎是对他的轻蔑,充满了不削一顾。于是他又怒了,抬腿对着“狗东西”的肚子就是一脚,狗东西翻滚了数圈,仰面躺在地上,身上又多了几道划伤,但他慢慢地翻过身来,也不挪步,直接趴在原位,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努比充他啐了一口:阿巴都尔,族中勇士……即使受到诅咒,你也成为了新种族的头领……那现在就给我起来!觉醒啊,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实力!嘭——!努比又是一记飞脚,把“狗东西”直接踢到窝棚范围之外。
车里的马力大笑起来:弟弟,你这话说的,让我觉得他阿巴都尔曾是你的手下败将似的……
“狗东西”摇摇晃晃地走回一开始曾趴的位置,努比也跟了几步来到他身边,抬腿踩在他两角之间:这个没有脑子的家伙当然是我的手下败将!大哥你看,我这不正踩着他呢吗?呸儿呸儿……努比发出得意的笑声。。。
行了,玩够了吧,快上车,办正事去。马力说。
检查一下……努比低头自言自语,手在“狗东西”的银项圈上摸索:呸儿……没问题,说归说,但要是他觉醒了,莫托巴克可就属于他了!依旧是努比的自言自语,但他尖锐的声音马力听得一清二楚,一声巨响,莫兹车的门重重地撞在车身上,马力跳下车,冲了过来,他一把推开努比,重重踢了“狗东西”一脚,这一脚,直接将其踢进窝棚,传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动,马力冲窝棚大吼:莫托巴克是我的,就算是一块石头也不会有你阿巴都尔的份!喊着话,他还要往屋里冲,努比赶紧拉住他的哥哥,把他拉上莫兹车,吩咐赶车卫兵前进。在马力的狂吼声中,车渐行渐远。
距离窝棚不远的一个角落,乔伊小心地躲在那儿,刚才祖班双王的所作所为他看在眼里,牙齿磨得咝咝直响。窝棚里又是一阵响动,“狗东西”从里面挣扎着爬出来,倒在门口。乔伊伸手想跑过去,但又赶紧放弃了。他知道,除了女主人外任何人私自接近“狗东西”必会引起祖班兄弟的警觉。
咝——!可恶的祖班兄弟,你们都已经将他害成了这副样子,却还不肯善罢甘休,诅咒已经把你们的心都咒黑了吗?威廉先生,你可真可怜,但我相信万能的上帝不会遗弃任何人,你一定会重新振作,带领整个莫托巴克重回家乡的!一队大眼镜卫兵从远处巡逻过来,乔伊退了两步,将身体躲回阴影之下:咝——!如果好人儿伤害祖班兄弟的话,我一点意见都不会有,但薇儿和亨利已被抓走了,不赶快采取行动,卡修到了出口找不到他们,我就要倒霉了!乔伊贴着墙边绕开卫兵们,他的视线中出现一栋粉红色的双层小楼,小楼门前守卫着两名大眼镜卫兵,那儿是女主人的住所。
……
我是博伊卡……我是冠军……我会击败所有挑战者!
……不知从何时开始,不知什么时候结束……冠军?为什么我要成为冠军?
为金钱?
不……
为快感?
不……
为了什么?
你是博伊卡!你是冠军,没有为什么。你只需要将你的对手踩在脚下,收获荣誉,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也没有想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