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
程逸表情很严肃,恭敬的站在那,微微颔首,每说一句话眉毛都要皱起。
“老板,韩骞被韩司令赶出家门后竟然又回到了泰国,像是没事人一般操练士兵模拟演习。”
“我原本以为他是找不到陈醉小姐死心了,可是事实是他借口模拟演习,带着手下的士兵辗转好几个地方,寻找陈醉小姐的下落。”
“如今整只军队都为他所用,只怕是......”
梁宴时脸色阴沉,一双如鹰般的黑眸微微闪着细碎的光,额间的碎发被微风吹动了几下,他并没有太惊讶。
韩骞对陈醉的执着,没那么容易被消磨掉。
他在国外训练六年,出生入死,六年如一日的惦记着陈醉,让他相信医院的说辞,比登天话要难。
“我知道。”
程逸点头,正欲离开却想起了一件小事,又转过身来补充说道。
“老板,陈醉小姐家里的人来集团找过。”
“他们吵着说问您要个说法,来过好几次,保安都把他们赶出去了。”
“您看,咱们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陈醉病逝的消息是医院声明的,但是她的尸体是被梁宴时带走火化的,这件事也是众所周知。
大伯父一家不仅没有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反而先想到的就是找梁宴时要赔偿。
陈醉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受伤的,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那家人还等着她这个野鸡变成凤凰,好从梁宴时身上拿到好处,这下美梦也泡汤了,但是他们才不想这样就算完的。
梁家是海城有头有脸的人家,若是这事传出去,梁宴时的名声会受损。
想必他们一定会拿钱堵住人的嘴的,大伯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一连好几天都去梁氏集团找梁宴时。
就算陈醉死了,他也要利用完她最后一点价值。
程逸是一直拦着陈伯父的,梁少岂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梁宴时微微挑眉,单手抄在口袋里,勾唇一笑。
“既然他送上门,那就让他明天到办公室见我吧。”
如果陈家的人认下是他们火化了陈醉的尸体,也亲眼看到她确实死了,那么韩骞应该会有所动容的。
再者便是当年那场大火,南山一夜间烧了半片土地,他想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当时南山正片土地都是陈醉母亲的,现在又属于陈醉的大伯父。
也许这个男人会知道大火是怎么来的。
“好的,老板。”
程逸应声,转身离开。
他知道自家老板一定是有其他的打算的,不会为了这样的一点小事见不三 不四的人。
梁宴时推门走进屋里,路过餐厅时,他深深看了眼水池边的背影摇头失笑,继而转身上楼进了衣帽间。
本已平复下来的情绪,在抬手看到手腕上的贝壳手链的那一瞬再次翻涌而来。
陈醉清洗完用过的餐具,擦干净手穿过客厅,梁宴时已经换好衣服从楼上走下来。
一如既往的黑色高定西装剪裁流畅,衬得他肩宽腿长,气质卓然,喉结下的真丝领带,酒红色搭配绣金的暗纹,规整的系在领口。
唯一不同的是手腕上有一条五颜六色的贝壳手链,小小的却十分显眼,因为实在是格格不入,像是小孩子才会有的东西。
她心底莫名升起了一点小雀跃,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定定的看着男人朝自己走来,直到在她面前站定。
"我还以为你会把手链收起来呢,这样戴着确实有些奇怪。"
陈醉伸出食指,眼睛亮亮的隔空点了点。
"但是我觉得很好看,你总是一身黑色的衣服,看起来太死板了。"
她低头,撩起长发,露出雪白的脖子,系着一条红色的绳子,只有一个奶白色的小贝壳坠在上面。
似乎很是骄傲,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项链。
“这样我们一起出去,他们就知道你是我的老公了。”
不得不说,这称呼现在越叫越顺口了。
梁宴时故作镇定的点点头,嘴角却不自主的上扬,这般小心思虽然幼稚,但是只是因为面前的人是陈醉,所以他很受用。
而后,他十分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宽厚而温热,像是带着电流,将她的手包裹在内。
陈醉跟在他身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顿了顿,感觉心跳的速度又快了些。
她垂下眼,温吞地回握他的手,感觉到他的力道似乎又重了几分。
两人走出别墅,陈醉的眼睛突然被阳光一照,皱起了眉头,侧过脸去,眨了好几下眼睛才能看清周围的风景。
梁宴时感觉到她的步伐变慢,侧身,神色如常,柔声问道。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陈醉摇摇头,单手手掌摊开放在额间,挡住耀眼的太阳光。
“我没事,只是太久没见到阳光了,有些刺目。”
梁宴时松开她的手,转身走进房间里,没一回儿又再次出来。
手里多了一个蕾丝花边的草帽,上面还有很大的一个logo,陈醉认得这个牌子只是一个发夹就能卖到几万块。
“下次出门记得戴好帽子。”
下一秒,遮阳草帽便盖在了她的小脑袋上,她的脸和头都很小,显得帽子很大,足足能遮挡住半张脸。
陈醉哦了一声,想起之前程逸确实送了很多东西过来,但是她没有心思去看,也不知道那个储物间里有什么。
没想到还有一个帽子,连这种东西都提前准备好,她嫁的这个老公倒是十分的细心。
两人漫步走在沙滩边,正是中午热闹的时候,很多人特地趁着阳光好的时候来这里日光浴。
他们牵着手,一高一矮,跟旁边的小情侣们没什么区别。
只是这俩人的长相都太过出众了,陈醉头上戴着一顶大大的蕾丝花草帽,可旁边的梁宴时,是暴露在众人眼下的。
他们走一步,旁边的游客的目光便挪动一下,视线跟随着他们,全是羡慕的神情。
几个小姑娘本来在一边冲浪,不经意间瞥见岸上的男人,却未留意到他身旁娇小的女孩,梁宴时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很多看向陈醉的视线。
她们上岸后才发现这位冷峻俊貌的男人身边已经有了女伴,失望的从一旁走过去,只是艳羡的眼神太过于明显了。
陈醉握着梁宴时的手一紧,挑眉说道。
“你看,她们好像特别注意你。”
“是吗?”
梁宴时低头看她,嘴角含笑,停下脚步,抬手帮她整理帽檐,他可不希望身边的女人被别人盯着看。
“当然是真的了,女人最了解女人了。”
“她们那个眼神我最熟悉不过了,分明就是......”
陈醉一脸无奈的表情,果然是长得帅遭人惦记,他都结婚了还这么招引小姑娘,看来她以后得小心防着点了。
“很熟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谁?”
梁宴时反问她,不像是故意逗她玩,倒像是真有一笔账要跟她算。
陈醉疑惑的望着他,不解的开口说道。
“我不记得了,难道我们结婚之前我喜欢过别的人吗?”
“没有。”
梁宴时毫不犹豫的否定了这句话,她的心里只能有他一个人,旁人的名字都不该被她记住。
“诶,不对,你在故意岔开话题诶。”
陈醉拍了一下脑袋,终于反应过来梁宴时为何会这样问她了,又补充说道。
“我不过就是开个玩笑,就算你跟别的女人有什么,我也能理解的......”
“你理解什么!”
梁宴时剑眉微蹙,厉声问道,突然的变脸把身边的女人吓了一跳。
他黑眸沉沉,冷冽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那分明是责怪的眼神。
他生气了,陈醉这个轻飘飘的态度,一副很是大度的样子,根本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