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一个男人从竹林里走出来,拿着水管喷洒浇灌着花园里的花花草草。
陈醉回过头,强烈的阳光一瞬间晃了她的眼睛,她伸出手掌挡住了光线,
少年穿着一件普通的休闲衬衫,白色的上衣,杏色的西装裤,棕色的手工皮鞋。
“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我以为这里没人才过来的。”
陈醉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这个男人虽然年纪不大,但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想赶紧离开这里。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谁?”
突如其来的恶意让陈醉有些恐慌,但今天确实是她莽撞得闯进来,她道了歉人家也不一定会接受,所以陈醉压抑了怒气继续服软。
“我叫陈醉,是梁老爷子的客人。”
“客人?”
“嗯,客人。”
应该算客人吧,梁老爷子突然让人带她过来,又把她安置在偏房。
少年拎着水管往陈醉的方向走,身上的阳光也跟着他的步伐一直往前,陈醉害怕梁家的人,也不敢多看只是盯着那条漂亮的日光出神。
“陈醉?沉醉?你这个名字真有意思。”
少年靠近了才让陈醉有了些注意,他的声音很低沉,和梁宴时一样,但比他的要清脆一些,但那种压抑的扣吻和语气如出一辙。
仔细看了看,这少年的长相竟跟梁宴时又几分相似。
陈醉刚想抬头看他,下一秒,下颚传来一阵疼痛,少年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强行抬起了她的头。
直到对视陈醉才终于看清了这个男人的脸,漆黑的眸子像极了梁宴时,刀锋一般锋利的轮廓完美如雕塑,高 挺的鼻梁下一张樱粉的薄唇,似笑非笑。
他和梁宴时像但又不完全像,英俊得迷人心窍。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神,那是一种透着坏意的光。
给她的感觉是一种邪,令人恐惧的邪。
“你的眼睛颜色不一样啊!真漂亮!是浅蓝色的?你不是海城的人吗?”
“我妈妈不是,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陈醉冷眼看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
少年笑了起来,勾起的嘴角和眯起来的丹凤眼更加邪魅了。
“我喜欢你的眼睛,我能不能取走,我会给你很多钱,或者其他的你想要的东西。”
果然,陈醉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个少年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就不需要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原本还柔柔弱弱的陈醉,抬手抓住了少年的手腕,寒冷的星眸死死的盯着他。
少年似乎有些震惊,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女孩子会有这样的表情,这种狠毒的模样,他喜欢极了。
陈醉想扯掉他的手掌,奈何男人力气太大死活扯不掉,于是她伸出了指甲,格外用力地抓挠着他的手背。
男人吃痛一声,还是松开了陈醉,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手背上的抓痕还淌出了丝丝血迹,他看了好几眼才接受了这个事实,竟然有女人敢对他动手,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你真是不一样,很有意思,我喜欢极了。”
“有毛病!”
梁家的人都有毛病!
陈醉愤恨地瞪着他,抬手摸着自己被掐疼的脸颊转身就走,只是没让她想到的是,她刚转身就看到了程管家,这人神出鬼没走路跟没声儿一样吓死人了。
陈醉又被吓了一跳,捂着自己的胸口直喘。
“程管家,你别吓我阿!”
“陈醉小姐,老爷有请。”
程管家说完身后的女佣走上前带走了陈醉,少年缓缓走上石板阶梯,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的望着陈醉的背影。
程管家很清楚这个少年的意思,开口说道。
“小少爷,她是老爷的客人。”
“要我再说第二遍吗?”
“小少爷,陈醉小姐是大少爷的人。”
程管家颜色未变,只是半低着头和这位少爷对话,梁祁年沉默了片刻,直到陈醉的背影消失,他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抹阴毒。
“可我想要她,还想要她那双漂亮的眼睛。”
梁祈年的语气平常地像是跟他人讨要一个玩具一般,听起来有些孩子气,眼神却十分的阴森恐怖。
他不喜欢这个所谓的大哥,甚至厌恶憎恨。
“是不是只要大哥活着,我就得不到想要的一切?”
“是的,小少爷。”
“那你能帮我杀了他吗?”
“不可以,小少爷。”
“没用的东西!”
梁祈年一脚踹开了脚下的女佣离开了花园,程管家淡淡瞥了一眼女佣也跟着离开了花园。
这位小少爷便是大伯母的儿子,除了梁宴时以外,梁家唯一一个孙子辈的男人。
他永远都不能离开这座老宅,只是当年大伯母住进老宅跟梁老爷子的约定。
如果哪一天梁宴时遭遇不测,那么就让梁祈年以梁宴时的身份继续活下去,梁家不能没有继承人,也不能只有一个。
他是梁宴时的影子,自七岁那年被带进老宅起,学习梁宴时的一举一动,模仿他的喜好,掌握他会的一切东西,就是他的必修课。
即使两人只有三四分的相似,但易容打扮后,几乎不会被任何人识破。
这也是为什么梁老爷子会看重大伯母一家的原因,梁祈年是梁宴时的影子,这辈子注定是这样的。
在梁老爷子的默许下,梁祈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分析大哥,就是想找到他的弱点,想方设法击败他毁掉他,他的生命里逐渐只剩下对梁宴时的憎恨和执着。
二十年来,他没有成功过一次,而梁宴时则变得越来越强大。
他愤世嫉俗,憎恨他的正统血脉,他厌恶嫌弃,憎恨自己的悲惨境遇。
凭什么他要作为他的影子存在。
所有人都认识他,叫他一声梁少,而他呢,无人问津,甚至不能走出老宅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