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翻白眼：“嗯。”
“你这倒霉催的……我不是告诉过你要躲着他走吗？”
“我运气不好。”
高小彤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生气，头发会长回来的。”
忙忙碌碌做了两个小时卫生，黎落跪在楼梯上，从上往下，用抹布一级一级擦台阶。
好不容易擦到最后一级，累得腰酸背痛的她正要站起来，头顶突然“当啷”“哗啦”两声响，脏水顺着台阶倾泻而下。
黎落立刻抬头。
司徒慎之站在二楼楼道口，明明是个眼睛还缠着绷带的瞎子，站在那里低头往下望的姿态，硬生生有了几分俯视众生的感觉——
这病秧子一脚踢翻脏水桶，把她刚刚才擦完的楼梯台阶给打湿弄脏了。
黎落：“……”
这是在为昨天的事报复她？
司徒慎之在蒋叔的搀扶下，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慢慢走下来，经过黎落身边时，他脑袋微微一偏，无神的眼睛望向她所在的方向，欠了吧唧地说：“好好干活，不许偷懒。”
“……”
黎落只能把楼梯重新擦了一遍。
擦完楼梯，黎落把客厅四个角落摆放的插花换成新鲜的，她刚插完最后一束，冷不丁一声清脆的炸响，花瓶直接在她跟前爆开，花瓶碎片混着瓶子里的水，溅了她一围裙。
黎落心有所感，转身一看，果不其然，坐在轮椅上的司徒慎之就在客厅门口处，而他身后的保镖手里拿着一只弹弓，还维持着刚射击完的动作。
“打中了？”司徒慎之问保镖。
保镖低声应道：“是的。”
“她生气了吗？”
“好像没有。”
司徒慎之轻哼了一声：“走。”
保镖收起弹弓，推着司徒慎之走了。
黎落：“……”
因为司徒慎之捣乱，黎落工作量增加了很多，多忙了快两个小时才做完分内工作。
她准备回佣人房休息，穿过走廊时，外面突然飞进来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扑棱着翅膀从她头顶掠过，“啪嗒”一下，精准无误地在她右肩投下一泡鸟屎。
一股臭味直冲鼻子，黎落立刻皱起眉头。
拉完屎的鹦鹉在她脑袋上方旋转了一圈，拍着翅膀飞出去。
黎落目光紧跟着它，见它飞出走廊，直奔外面草坪，最后落在司徒慎之身后的保镖手臂上。
那保镖接住鹦鹉，俯身对坐在轮椅上晒太阳的司徒慎之低声耳语了几句，司徒慎之笑了起来。
“……”
不用说，这泡鸟屎肯定是司徒慎之授意下的杰作。
就在她思索前世的周小楼在经历过这些之后是怎么跟司徒慎之和解的时候，那边守在司徒慎之身边的保镖突然对她喊道：“周小楼，少爷让你过来。”
黎落心里生出几分危机感。
她没有马上走过去，而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保镖二次开口催促，她才不情不愿地走下草坪。
到了司徒慎之跟前，黎落面无表情：“少爷，有什么吩咐。”
司徒慎之“啧”了一声：“昨天才说过的规矩，这么快就忘了？”
黎落：“……”
她问相里安：“我要是不听周小楼的嘱托，动手揍了这个熊孩子会怎么样？”
“怎么样倒是不会怎么样，不过……这不太好吧。”相里安说，“周小楼肯定是知道司徒慎之的性格有多招人烦，才会特意给你留言。”
被他这么一说，黎落只能暂时按下想揍司徒慎之的心思。
她妥协地在他跟前蹲下。
司徒慎之朝她伸出手。
黎落顿了顿，用脸颊去贴他的手心。
司徒慎之似乎对她的顺从很满意，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摸到她修剪成寸头的脑袋上。
他一做出这个动作，黎落就想起昨天跟他互相扯头发的事，她顿时寒毛直竖。
虽然没有长发让他再剪一次了，但被扯头发是真的很痛。
好在司徒慎之今天并没有要对她动粗的意思，而是开始揉她的短发。
短发刺刺的手感似乎让他觉得很新鲜，他把黎落的脑袋当成毛栗子翻来覆去盘了好一会儿，这才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你肯定长的不好看。”
黎落：“……”
把她当狗撸就算了，还人身攻击？
似乎是察觉到黎落呼吸变重，情绪明显有起伏，司徒慎之更开心了，加重语气强调道：“周小楼，你长的不好看。”
黎落闷声说：“你又看不见。”
“我又不是一出生就看不见。”司徒慎之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他手指摸到黎落眼睛上，“我看得见的时候学过人像素描，你这三角眼塌鼻梁，还嘴凸，肯定很丑，你是不是还龅牙？”
黎落：“……”
“丑八怪！”司徒慎之捏住她的下巴，笑得劣性十足，“我要是长得像你这么丑，就躲在家里不出门了。”
黎落不为所动：“没关系，我脸皮厚。”
“还顶嘴。”司徒慎之心情似乎很好，他继续挑衅道，“长得丑就算了，性格也不好，你这种人，也就只能做个擦地佣人了。”
黎落脑袋一偏，翻了个白眼。
司徒慎之敏锐力一流，察觉到她那点小小的抗拒，他动作轻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不服气？你有什么好不服气的——丑八怪！”
后面那句话尾音拖得长长的，十分欠揍。
黎落一动不动，当做听不见。
“性格不好的丑八怪！”
“只配擦地的丑八怪。”
他说一句就拍一下黎落的脸，动作充满挑衅意味，似乎不把她惹急就不罢休。
黎落本来不想理会他，但被他跟手贱的猫似的一下又一下撩架，她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在司徒慎之再一次拍上来时，她动作极快地抓住他的手，用力往自己右侧肩膀那坨鸟屎上一擦，然后迅速退开几步。
司徒慎之一愣。
黏糊糊的触感让他意识到了什么，他不敢置信地把手凑到鼻子前嗅了嗅，确定自己被当成抹布擦了鸟屎，他先震惊，随即勃然大怒：“周小楼，你找死！”
“是你先手欠招惹我的！”
“我是雇主……”
“我只是来你家工作，又不是你买来的奴隶！”黎落反驳道，“你再这样，别怪我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