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从谷外采来的蜜汁草,尝尝。”曲入冥伸手递来一片又薄又窄的翠绿色嫩草。
百里凤妆感受着嘴里的苦味,摇了摇头:“你这是做什么?”
曲入冥笑道:“你是我徒儿,对你好天经地义。”
“你撒谎。”百里凤妆勾唇,“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撒谎。你到底是谁?”
曲入冥眸光微动,旋即收回了手,起身道:“你好好休息。”
望着曲入冥离开的背影,百里凤妆忽然觉得心里密密麻麻地爬上来些许疼痛,像蚂蚁啃噬一般,细微的、让人心酸的疼痛。
“姑娘了不起啊,竟然能把曲入冥赶走。”碧罗珠边笑边走了进来。
“曲入冥?他不是叫玉箫吗?”百里凤妆不解。
碧罗珠瞪大了眼睛:“你不知道?呵,这可真是……他的名字呢,叫曲入冥。不过江湖人称他为玉箫。只因为葬魂楼楼主的身份象征便是一支玉箫,故有言传曰……玉箫出,魂灵葬。”
百里凤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知不知道他的底细?”
“底细?”
碧罗珠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掩唇大笑,笑罢,方才摇头叹道,“你可知道,世间有三大不能探?一不能探未央国妃子事;二不能探南冥国帝王事;三不能探葬魂楼玉箫事。”
百里凤妆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这句话,然后发现自己其实啥也不懂。
未央国妃子事不能探?该不会是因为妃子太多了吧?
还有南冥国帝王事?似乎不管哪朝哪代,帝王事都是探不得的吧……
至于葬魂楼玉箫事?呵呵,抱歉,总有一天她会探出来的。
“对了,碧姑娘。”百里凤妆道,“我的菜花蛇和蛋宝呢?”
碧罗珠干咳了两声,道:“你说的是那条蛇和那只猫吧?菜花蛇已经治疗好了,在给我看药材呢。蛋宝一天到晚睡觉,我给扔到屋顶上看家了。”
百里凤妆:“……”
菜花蛇:“我是龙!龙!不是蛇!”
蛋宝:“喵!”
“对了,说起来,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碧罗珠打量了她一眼,活脱脱像在看一个死人,“晋级关头,不吸收灵力,反而用以对敌,你了不起。想来,你自己这条命也不是很值钱了?”
百里凤妆望天:“要不是太微观的那个叫月竹的臭男人欺人太甚,我又何至于此。”
“竟是太微观?”碧罗珠倒有些惊讶了,“你又给了我一个惊喜,你做什么坏事,让太微观都能对你下杀手?”
“无可奉告。”百里凤妆翻了个白眼。
碧罗珠笑了笑,走了出去。
……
“太!微!观!”三个字轻飘飘从曲入冥嘴里蹦出来,字里行间散发着的寒意不言而喻,而他的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淡笑,好似从来看不到他生气的表情,温柔地说着无情的话语,“我迟早会灭了它。”
这话杀气十足,但是语气太过于温柔,让其他任何人来说都会让人产生怀疑。然而当它出自曲入冥之口时,便没有人再会怀疑。
碧罗珠也不会。
“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情,别牵扯到我的游医谷。”碧罗珠一边说着,一边研磨着自己心爱的药材,并时不时加一点料进去。
曲入冥轻笑一声,道:“不如绑了月竹来,给你做药人?”
“可别,我可不想惹上太微观那几个老头。”碧罗珠没好气地说道。
曲入冥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然后问道:“药研制出来了吗?”
碧罗珠头也没抬一下,盯着收集的药草,眉头不由的一蹙,“还有一味紫金散用完了,她伤及内脏,蛋宝的灵力损失太大,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
“那我现在就派人去取。”曲入冥刚走了两步,便又退了回来。
“怎么了?”碧罗珠扫去疑惑一眼。
曲入冥嘴角微勾,“你不是说你这儿最为隐秘,怎么被人设下了结界你都不知道?”
“不可能!”碧罗珠用自己的灵力感受一下,果然被人设了结界,立时眉头蹙更紧,“此地是享有名望的天工阁的人一手建设的,天工阁你也是知道的,他们制造的任何一件物品都是完美的。外人想要发现这个地方难如登天,除非是有人里应外合。”
碧罗珠说完有意无意瞄了一眼曲入冥。
曲入冥若有深思地点了点头,他确实听过天工阁的美名,只是眼前的碧罗珠竟然能请动天工阁的人,想必这人脉关系还真是不一般,自己之前还是小瞧了。
“你不用怀疑我,你这没有什么值得我亲自动手的地方。”曲入冥衣袖一挥,轻风云淡。
“我自然不是怀疑你。”碧罗珠的目光投向了百里凤妆的方向,结界明显是为她而设置的。
曲入冥眼底闪过一丝深沉,依旧一派淡然轻笑的模样,搬个小凳就悠然地坐了下来,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百里凤妆的生死。
“我看对方似乎也没什么恶意,很久没有和你聊天了。来!今日我们就好好的聊聊,谈谈人生和理想。”
碧罗珠:“……”
您这尊大神要跟在下谈理想?抱歉,在下的承受能力还不够强大。
……
而此时,百里凤妆的房内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臭小鬼!”百里凤妆吃惊地望着突然出现的人,十分吃惊,“你怎么来了?”
莫成宵随意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走向她。百里凤妆只觉得他此刻的眼神有些让人心惊,不及多想,就看见他朝自己伸出了手。
她忙喝止:“喂喂喂,你干什么?”
“真吵。”莫成宵白了她一眼,索性伸手封住了她的穴道。
百里凤妆一阵无语,这小屁孩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
莫成宵随手撕开了她的衣裳,却见她心口处已经是一片黑紫色了。他眉梢微沉,心想碧罗珠真是越发不济事了,竟然没有医好她。
他若来得再晚一些,恐怕就真的没救了。
失去她?莫成宵从遇见她的那一刻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以后也不愿意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