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唐诗殷突然打断了秦天楚的话,“我觉得你要是说下去,我会生气的,所以你最好别说下去。”
“那我当然不会说下去。”秦天楚语气轻松地说,紧接着又嘟囔了一句,“刚才差点要勒死我了。”
唐诗殷听到这句,扭转脑袋,瞪向秦天楚。
秦天楚还仰躺在水泥地上,此刻他伸手拽了拽白色衬衫的领子,把领口的领结拽了下来,动作粗鲁的塞进了外套前胸的口袋里,又随手拽了拽衬衫,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秦天楚也扭转脑袋,看向唐诗殷。
星光灿烂,风儿轻轻,两个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块儿,唐诗殷心莫名其妙的顿了一下,她快速地回正脑袋,速度太快,她觉得自己脖子的骨头都发出了声音。
“不过,这真是难忘的一天。”唐诗殷眨了眨眼睛,凝望头顶那满天大大小小,忽明忽灭的繁星,唐诗殷下意识地说。
“的确是难忘的一天。”秦天楚也附和道,他仍然看着唐诗殷,她的长发披散着,波浪般的黑发几乎蔓延到他眼前,下巴微微抬着,翘着一个可爱的弧度,连着修长的脖颈,线条说不出的好看,他能看她卷翘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还有黑曜石般黑色的迷人眼睛。
“不包括这一段。”唐诗殷抿嘴强调道,真的,刚才要不是她搂着秦天楚的脖子,或许她真的就头着地,要不就脑袋开花,要不就脖子扭断了。
“为什么?”秦天楚翻身,变成侧躺面对唐诗殷的姿势,他右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忍不住伸出,碰了碰唐诗殷的头发,很快收回手指,又反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被在自家的草坪好端端走着就掉坑里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幸运地掉进坑里而没折断脖子,也毫发无损。”
“也许只有你会觉得有趣……”唐诗殷被秦天楚的说法逗笑,她笑了一下,扭头看向秦天楚,她这一动,头发就跟着滑动,秦天楚的视线随着头发也动了动。
唐诗殷没想到秦天楚已经变成这种姿势,他视线比她高多了,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角度说不出来的奇怪,她能看到秦天楚解开的衣领,露出一小块皮肤,说话间能看到他喉结的滚动,这一瞬间,唐诗殷才猛然醒悟秦天楚不再是自己一起长大,从小和自己一起厮混捣蛋的小屁孩了,他已经是个男人了。
说实话,虽然这个男人,她曾经真心爱过,她更曾经是他的未婚妻,可是唐诗殷还一直把秦天楚当做是个长不大的男孩,可是这一瞬,唐诗殷知道了,秦天楚是个男人了,是个能保护她,散发着浓烈男性魅力的男人了。
唐诗殷有点走一神,等反应过来,已经到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了,于是一下子坐起来,紧张兮兮地看看周围,“我们得赶紧回了,拍卖都要结束了吧?”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到坑的边缘看了看。
“这个你应该能爬上去吧,也不算高。”唐诗殷小心翼翼地蹭了一下坑四周的墙面。
她又退回去,站在中央,秦天楚的旁边,用手比划着数了数,“这个坑才三米高,墙面也不算光滑,爬上去应该难度不大。”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好像不停地说话就让她感到自在一点。
秦天楚很轻松地跳了起来,他打量着周围,语调轻松,“这里我熟门熟路,怎么上去我可是有充足经验的。”
“得了吧,你不是说这里已经废弃很久了吗?而且啊,现在的你可不必从前,人都老了,骨头都脆了。”唐诗殷笑笑,觉得自己终于找回了和秦天楚说话的正常态度。
“我一个人上去很容易,就是把你也拉上去比较麻烦。”秦天楚随意地靠在墙壁旁,盯着唐诗殷,有些恶作剧地说,“不如我先上去,然后再叫佣人来救你?”
“不行!”唐诗殷本来偏脑袋还在瞧着四周,这一听,立刻转回来,瞪向秦天楚,“你这样一叫,那现在在大堂跳舞拍卖的人就要全跑过来,看我呆在坑里的傻样了!我还要不要做人了!有些心思龌蹉的人肯定还会想我俩早早从舞会退出来,躲在坑里不知做了什么呢。”
“没事啊,他们想的没错,我也这么想过的,只是没付诸行动。”秦天楚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种傻话,这个时候他不该说这样的话的,这很可能还会让唐诗殷对他产生反感,可是秦天楚忍不住,他必须要让唐诗殷知道,他的确是没打算要用自己父母和她的父母来逼迫她,让她屈服,可是他也必须要让她知道,他对她的想法,他不是她的兄弟,不是她的玩伴,不是她的发小,他对她,是有想法的,男人对女人的想法。
“我们还是先赶紧上去吧。”面对秦天楚的直球,唐诗殷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干巴巴地说,“上去后我们去和秦叔叔付阿姨打了招呼后,我就想回房间了,我很累了,早就困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天楚觉得唐诗殷的脸有点红,这个发现让他快活了起来,唐诗殷对自己还是有感觉的,果然,之前唐诗殷说的,她爱林予珅的那些话,只是她的错觉而已,那两年,林予珅一定在精神上将唐诗殷折磨得不成样,所以唐诗殷才会说出了她爱上林予珅这样的傻话,爱上林予珅?怎么可能?那是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强硬绑走的人啊。
“好,我们现在先上去吧。”秦天楚语调轻松,“这样吧,这里也不高,我先蹲下,你踩在我的背上,你先爬上去后,我再自己上去。”
“好。”唐诗殷只是垂着头点头,不敢再和秦天楚有视线的接触。
千辛万苦地,先是唐诗殷,再是秦天楚,两人终于重新躺回在了草坪上,上来后,两人都一身的汗,西服礼服裙上都沾了不少的污迹,像两个难民一样,完全没有了刚才在大堂里翩跹起舞的金童玉女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