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珅语气稍稍松了些,“不关你的事,做好我交待给你的事。”
林然低低应了一声,“是。”
他万万没有想到刚刚凶的要命的林予珅竟然也有温柔的一面,要是他不曾见到过林总这一面,都不会把林予珅往这方面联想,谁让之前见到他都是一副冰块脸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诗殷终于睁开眼了。
唐诗殷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透过明亮的落地窗能看到外边的霓虹灯和漆黑一片的夜空,别墅里的明亮和外边的黑暗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躺在床上的女人缓缓睁开,一睁开眼就看到林予珅,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里正握着手机,专注的脸上恢复了工作时一如既往的认真。
只不过,在唐诗殷眼中,此刻的他要比平时更专注。
因为,林予珅几乎没发觉她已经醒来了,薄唇还紧抿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喉咙发干,轻咳了一声。
林予珅听见动静,抬眼看着她,“醒了?”
“嗯……”她点了点头,四肢慵懒的瘫在床上,像是麻木了一般,想动一动,却根本使不上力。
林予珅走向她,轻轻探了探她的额头,“别动了,你身体还有些虚弱,我给你请了几天假,你放心在这儿休养,我不在的时候,你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林然说,也可以跟张姐讲。”
“哦。”
唐诗殷一如既往的不听话,在床上躺了好久的身体不自觉动了动……稍稍动一下,就要花费好大力气,长舒一口气。
林予珅见她还在逞强,有些心疼。
知道唐诗殷昏倒的直接原因因为触及到了过去一些痛苦的回忆,林予珅也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再想到唐诗殷似乎从未提过她小时候的事,总觉得她有一段不同寻常的经历。
他关切说道,“听话,你最近乖乖在这儿可赶快把身体养好,别耽误太多工作,婚礼的事儿还等着你出场呢。”
唐诗殷起初没吭声,等林予珅把一整段话说完才反应过来,“什么?”
“等你病好后,即刻办婚礼。”
林予珅面色平静的说,全然忘记已经石化在床上的唐诗殷……
唐诗殷这会儿清醒了几分,先是看了眼她躺着的床,然后目光触及周围陌生的家具……
这既不是她的公寓,也不是医院。
脑袋里只有一个答案……林予珅家。
虽然有些虚弱,头还微微有些晕,但她还不至于稀里糊涂的,连自己家和别人家都分辨不出来。
猛然低头,看向她身上的衣服。
睡衣是她的,床上的玩偶也是她最爱的大白,就连床头放着的护肤品都是她平时在用的牌子,她一时不明白这些东西是怎么到这儿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林予珅开口道,“住在这儿有人照顾你,近期先不用回去了。”
唐诗殷眉头一皱,“住在你这儿?”
她一想到自己要住在林予珅这里,就觉得十分奇怪。
林予珅点头应道,“嗯。”
这算是同居吗?
唐诗殷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本来就有一大堆烦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的烦心事儿,眼下更是疑云重重,让她忘不到天日。
“这样不好吧?其实,我不用住在你这儿。”
“这样挺好。你放心在这住下,其他的事情,我来安排。”
什么其他的事?
她怎么感觉自己一觉睡醒后越来越听不懂林予珅说话了。
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我应该也没什么事,睡一觉就好了,我还是回去吧……”
“不行。”
唐诗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予珅打断。
林予珅的话斩钉截铁,眸子中还是一如既往的果断,唐诗殷和他对视了几秒后,败下阵来。
不知道说什么,她小心翼翼地扶着床起身,想要下床,但即便是一个如此简单的动作,她从床上坐起来时,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林予珅扶着她坐稳,当林予珅的手揽在她的腰间时,她急忙说道,“没事,我自己可以的。”
他把手拿开,轻轻低笑着看她,趁她不注意,突然扯了下床单。
唐诗殷本来就没坐稳,没有林予珅的手扶着她,整个人向一侧倒去,直接跌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她整个身体全都依附在林予珅身上,目光怔怔地看着他,尴尬到极点,又气又怒,“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林予珅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唐诗殷瞪着眼睛,不再说话,纤长的睫毛像太阳花一样围绕在眼眶周围。
“乖乖的,别逞强。”
耳边传来他低沉沙哑的嗓音。
她的目光定定落在他身上,好似被他这一刻的温柔攻陷。
这一刻,她根本没有闲暇时间想太多,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和她起初认识的那个男人早已不同。
她想,应该是对他的态度有所转变吧。
毕竟,他为她,确实做了不少事。
良久,她张了张口,说道,“我会尽快休息好,尽量不给你添麻烦。”
这样说是没错,但是太过于客气。
可林予珅却突然冷笑两声,脸上比刚才明显多了几分难过,转身离开了房间。
唐诗殷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的背影,难道他生气了?
可没过一会儿,林予珅就回来了,手上多了一个白色陶瓷的碗。
精致的碗底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图案,直到林予珅把碗端近,唐诗殷看到碗里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顿时怔住。
这不会是让她喝的吧?
眼看着林予珅把碗越端越近,隔着空气都能嗅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唐诗殷脖子向后缩了缩,手指着它,低声问道,“这个……是什么?”
林予珅专心用勺子把汤药放凉,头也不抬地回应,“安神舒心的药。”
唐诗殷迟疑了一会儿,弱弱地说,“不用了吧。这药看起来挺贵的,我还是别糟蹋了。”
半天没有听见林予珅讲话,唐诗殷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只是药而已,什么贵不贵的。”对林予珅来说,任何能用钱衡量的东西,都不贵。
可他却不知道唐诗殷怎么想,贵于不贵倒是其次,唐诗殷是真的不想住在这儿,更不想整天被迫承受这碗黑乎乎的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