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空了。她匆忙转身,无视了容铮向她递来的面碗,慌张地从桌边拿起了一个碗,随便拿起筷子又从锅里捞了些面条。
她道:“一人一碗,刚刚好。”从捞面条到加盐巴到吃面,程依玥始终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容铮一眼。她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开口道:“弟弟,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问有关小鸣父亲的事情?”
容铮道:“不要管别人家里的事情。““哦。”容铮又回到了原来的语气。程依玥被虐了太多遍之后,觉得还是听容铮这般说话比较舒服。她继续吃着碗里的面,又不禁开口道:“说起来这些难民的孩子也是可怜,小小年纪却要承受这么多的事情,以后我若是有了孩子,一定不能让
他受半点苦,便一直疼着。”容铮听着她的话,又抬头看看她,来了几分兴致,“你若有了孩子?”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程依玥闻言,抬头对上容铮的眸,颇为厉害地开口道:“怎么,我不能有孩子吗?只准你有弟媳,不准我给你找个嫂子吗?”她说得理直气壮,却让容铮兴致更足。容铮问道:“嫂子是个怎样的人?”程依玥一怔,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妥。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已经说了,想收回来已经不可能了。
她清了清嗓子,问道:“弟媳是个怎样的人?”容铮道:“我先问的。”这个理由……不能拒绝。程依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半晌,觉得这是一个在容铮面前骂他他还不知道的好机会。她记得自己之前醉酒的时候说漏了嘴,容铮也记住了一些话。但作为一个专业的写书人,骂人的话自然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想了想,道:“你嫂子嘛……性格怪,脾气差,间歇性神经病,永久性精神分裂,冰块脸,死傲娇,自恋狂,还有……”话说到一半,程依玥还在继续酝酿,可她的目光落在了容铮的脸上。
此刻,容铮的脸色不太好看……程依玥看着他的脸色,忍不住抿了抿嘴角……容铮明明不知道,她为什么这般心虚……可能是心虚吧。为了弥补自己内心的小心虚,程依玥用堆满笑容的脸面对容铮,道:“总之呢,就是个除了长得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好看一无是处的人了,没什么好说的。”说罢,程依玥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多得让程依玥开始担心自己会长皱纹。她看着容铮,挑眉笑了笑,身体前倾,靠近容铮,眨巴着星星眼问道:“所以,弟媳呢?”
容铮看着程依玥,忽站起身,将吃完的面碗放在桌上,道:“我困了。”程依玥也随着他站起来,鼓了鼓腮帮子,有些气愤地看着容铮。容铮没有回头,开口道:“你也吃完了,这些明日收拾,今日回去休息吧。”说罢,容铮向着厨房外面走去。程依玥瞧着容铮的背影,一时有些奇怪。她的好奇心已经被吊起来了,直接压下去已经不可能了。她起身,将面碗放下,追着容铮的背影出去,气鼓鼓道:“喂,刚刚明明说好的,哎哟……”话未说完,容铮突然停下了脚步。
程依玥低头抱怨,一时没有注意,撞在了容铮的后背上。容铮的后背有点硬,程依玥被撞得有些疼,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容铮的声音忽从前面传来,道:“她是我爱的人。”程依玥的动作停住了。她的大脑有片刻的短路。反应过来之时,容铮已快要离开厨房了。程依玥抬手,招呼道:“喂,弟弟,等等我!”这一次,容铮没等程依玥,大长腿走得有些快。程依玥无奈,只能小跑追上去。
小时候妈妈就教过她,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现在她觉得,这句话用在容铮身上简直太合适了。若她不是亲身经历,怕是真要以为燕平王爷王妃特别恩爱。程依玥哼了一声,继续去追容铮了。不管她知不知道容铮在说谎,她今晚睡在哪里比较重要。
梦溪庄的情况不算特殊,却反应了难民的状态。容铮带着侍卫们在梦溪庄待着,并未继续前进。他一边给皇城送去加急的信笺,说明这里的情况。
一边让侍卫去周遭的乡镇查探。侍卫很快就查清了周围的几个村庄。小鸣所言非虚。梦溪庄的年轻人之所以有去无回,最大的原因不是饥荒,而是瘟疫。在难民村里,梦溪庄是最安全的一个。他们若继续向前,便是向着死亡前进。容铮将这里的事情悉数汇报回去。皇上收到了容铮的信笺,同意了容铮在梦溪庄等待的请求,并决定派一批人去给容铮帮忙。送去粮草,也帮忙治疗瘟疫。
难民的事情是最重要的。容铮在梦溪庄待了几日,虽说是休整,却一日都没有闲下来。他说外面不安全,没让程依玥出去帮忙。程依玥待在房间里,除了夜深偶尔醒来,几乎看不见容铮的影子。转眼七日过去,程依玥待在房里,手里拿着笔,却半天不能静心,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她抬起头,托腮瞧着窗户入神。屋内日日如此,甚是安静,但她却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些难民现在怎么样了……她想着,窗外忽传来“咚咚咚”的三声响声。是鸟喙和木头撞击的声音。
这声音对程依玥来说是很熟悉的。但她许久未听,还是不禁愣了一下,才起身走到窗边。她打开窗户,红色的鸟儿飞到她的肩膀上。程依玥打开鸟爪上的字条,看着上面的字,眼睛眨巴了好几下。字条上说,木头来了。红鸟飞走,程依玥将字条收好,换了一件衣裳,离开了房间。
她按照字条上的提示,找到了一间林间小屋。说起来,梦溪庄虽贫穷饥荒,但景色优美,安静怡人,比热闹的京城好许多。程依玥对了两遍地址,确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