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儿还没使呢，难道老爷和母亲要让咱们这些年的辛苦都白费了吗？
多少年才能养大一个女儿，你们想过吗？”
程愈和老夫人眼中立刻现出犹豫之色，倒是被张如棠说动了几分。
然而，在场还有其他人啊。
一直不说话的程依玥，淡笑着开口：“母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祖母和父亲这十几年的心血全都倾注在依弦一个人身上，那我呢？依绮和依秋呢？我们都不是父亲亲生的孩子，不值得父亲和祖母对我们好吗？”
林依绮立马帮腔：“我做错了事情，祖母和父亲为了给我个教训，让我长记性，毅然决然地将我赶出府去，我才能明白过来这些道理，重新做人。怎么，如今二姐的错误比我大得多，这就想算了？我和二姐一母同胞，自然是想让二姐学好的。”
程愈和老夫人脸色微变，别的女儿且不说，程依玥这个女儿是绝对不能得罪，眼看着丞相府的女儿们，能指望得上的也就是她了。
“你们……”张如棠气得指着她们，不知该说什么好。
稍微动摇的程愈和老夫人，被这两个丫头说的这番话，决心更坚定了。
“依弦早就把那些不该做的都做了，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让我们再怎么维护？”老夫人冷着脸。
“母亲……”张如棠声音软下来。
老夫人别过脸去，严厉道：“依绮说得对，这个府里谁犯错误，我们都得一视同仁！既然皇后娘娘都已经赐婚了，那我们怎么敢阻拦？六殿下也是依弦自己的选择，明天你就随着六殿下去吧！”
说罢，老夫人便离开了，任由张如棠和程依弦哭破嗓子都没用。
私下里，程愈和老夫人坐在一起，似乎还有些舍不得。
程愈抬着头，望向墙上那副古画，长叹一声：“张氏说的没错，这几个孩子里，我对依弦用的心思最多了，到了这会儿，还是有点舍不得……”
老夫人却是彻底想明白了，“自己的骨肉当然会疼了，只是你得想明白，你不止有这一个女儿，你还有丞相府这一大家子，还担着咱们林家百年的基业和名声，不能为了依弦，把这些全都放弃了。”
如果老夫人是个男子，必定是个能下狠心、成大事的枭雄吧。
程愈到底是耳根子软，从小就对老夫人言听计从习惯了，这便被劝住了，不过还有一些疑虑。
“最初我的确是想指着依弦嫁个王公大臣，能在朝堂上帮我一把，可是……”
“你怕什么？”老夫人提醒他，“咱们还有依玥和依绮啊，依玥已经有了屋慕王爷这桩好婚约，再说依绮，如今她在盛京城的风评非常好，你没瞧见提亲的每天都快把咱们府的门槛踏破了吗？再不行，还有依秋呢，有咱们丞相府的招牌，让她嫁个大臣也算是绰绰有余吧！”
至于那个独子林知行，老夫人已经自动过滤，不指望了。
老夫人的算计，让程愈越发振奋。
他还有程依玥这个美丽又聪颖的女儿啊，他甚至还想退掉容峥这门在旁人眼中看起来很完美的亲事，再把女儿嫁给未来的储君呢！
对啊，他手上的王牌这么多，还有什么可怕的？
“好，母亲，一切都听您的。”
老夫人慈祥地摸了摸程愈的头，在他走后，目光黯了下来。
钱嬷嬷最懂老夫人的心思了，叹声道：“老夫人，其实您也舍不得二小姐吧！”
老夫人的目光放空：“舍不得，自然是有的，只是……”
她眼中闪现几分厌恶，随即转为痛快，“她多次想害我，这早就断了我们之间的祖孙情了，我还要怎么舍不得……”
一听此言，钱嬷嬷沉默了，不再多言。
程依弦多次下手，老夫人早就容不下她了。
这一次程依弦自己作死，再有张皇后出面，根本不费什么力气，就替她解决了这一桩大心事。
否则，她真的动起手来，还可能背上恶毒无情的罪名呢。
依弦，这就是你的命。
罪过，罪过！
梅苑。
张如棠和程依弦抱头痛哭，泪如雨下。
吱呀……门被推开，有光亮透进来。
两人眯起眼来看过去，便瞧见一道盈盈的身影逆光走来，直到近处，才渐渐看清楚程依玥那恬然微笑的面庞。
看起来与世无争的清纯面孔，让程依弦恨得牙痒，然而较量了这么多次，程依弦见到程依玥，也是打心眼里发怵。
“是你，是你对不对！”程依弦擦掉眼泪，恨声道。
在老夫人那里，程依玥帮忙求着让她们母女进宫。
带着厚礼，求她帮忙弹琴。
带她去认识容沣云。
程依绮泼到身上的那杯水。
那个领路的宫女……
回想起这一幕一幕，程依弦就感觉喉咙像是被人掐住，无法呼吸。
她早就跌入程依玥的陷阱中，却还乐在其中呢。
程依玥轻然一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张如棠一愣，问程依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这个小贱人……”
没等张如棠搞明白，程依玥便为她惋惜：“母亲啊，你和知绮也闹翻了，依弦马上要和六殿下走了，今后谁来帮你圆这个皇后梦呢？怕是从此以后，母亲一点指望都没了！”
听下来，张如棠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还是不气不馁，恶狠狠道：“程依玥，别以为这样就算完了，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可能让你好过！”
“哦，是吗。”程依玥笑笑，懒得和她们做这些口舌之争，“依弦快走了，我就是过来瞧瞧，既然你们不欢迎我，那我就走了。”
留下来说的话越多，指不定会被这两个疯女人缠上，程依玥觉得，还是快点走吧。
回到兰苑，程依玥拿了凳子放在窗边，趴在窗边望向晴朗的天空。
身体是静止的，脑子却是很活跃的，在思索程依弦这件事情。
事情达到了她预期的结果，但是过程却仍然存疑。
她再三和容峥确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