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不由得再次挪回到杨总监送来的几份设计稿上，贺斯年这才发觉右下角有两个小小的字母，正是佟染名字的首字母。
说不惊讶是假的。
在他身边时，佟染从来都没有展现过丁点的设计天赋，贺斯年对她竟然有这种能力十分诧异。
“好，很好。”
贺斯年薄唇吐出几个字。
想到佟染入职沈氏就锋芒毕露，他心生不悦满脸写着不爽。
杨总监并未发觉不对，反而认真地询问起贺斯年的意见。
“那合作的事……”
贺斯年冷哼，随口敷衍道。
“你觉得可以就可以。”
杨总监得了个模棱两可的答复一头雾水，正想再问就被沉默不语的江田用眼神儿警告赶紧离开。
极为了解贺斯年的江田自然能看得出来贺斯年心情不好，源头恐怕还是杨总监带来的设计稿。
“不想看就不要再看了。”
江田斟酌着提醒。
贺斯年眸光一沉，只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两年之前，他与大学毕业后的佟染再次见面是在慈善晚宴后的酒会上。
“贺先生你好，我叫佟染。”
贺斯年看过太多双眼睛，但佟染与那些人不同，她眼里除了青涩惊喜就是氤氲的爱慕。
礼貌的问候，佟染却勾唇笑出了两个酒窝。
贺斯年不明白佟染到底在高兴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佟染的一举一动。
记忆最终停留在昏黄的灯光和交叠的人影，贺斯年恢复清醒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就是不着寸缕的曼妙身体和青红密布的暧昧红痕。
“你醒了？”
佟染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尚未清醒的慵懒和情事磋磨的疲倦。
贺斯年目光凝在白白的锁骨下分外惹眼的吻痕，他虽然不知道为何会与佟染躺在同一张床上，但凭佟染的反应就知道她并不意外。
“是你？”
贺斯年冷冷问道。
“我喜欢你很久了。”
佟染小心翼翼，她是心甘情愿。
“喜欢到对我下药？喜欢到平白无故陪床？”
贺斯年眸光淡然，开口更是镀上一层寒冰。
“我没有……”
佟染慌忙解释，贺斯年却懒得再听。
他翻身下床，地毯上一片狼藉。
离开之前，贺斯年对上佟染茫然无措的双眸，随手甩下一张卡。
“你不就是想要这个？”
佟染眼泪刷地落下。
她喜欢的人毫不犹豫地用最难堪的字眼将真心狠狠践踏。
腰间微不可察的酸痛提醒着佟染，她昨晚的自以为到头来不过是一厢情愿。
强忍着酸痛将卡收好，佟染第二天就物归原主。
贺斯年起初还以为是她欲拒还迎的伎俩，但往后的十几日，佟染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直到两个月后，佟染带着检查结果找上了贺斯年。
“我怀孕了。”
佟染知道贺斯年不喜欢她。
她不想强求，但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你想怎样？”
贺斯年确认检查结果无误，只当佟染是来谈条件的。
“……结婚。”
佟染嗫嚅。
贺斯年轻瞥一眼，理了理袖口，冷笑一声。
“我以为你知道那晚只是意外。”
意外。
或许对贺斯年来说是一场意外，但对佟染来说却不仅仅只是意外。
“孩子是你的……会很麻烦。”
佟染前言不搭后语，但贺斯年听明白了。
如果他不答应，被别人知道佟染未婚先孕，孩子的父亲还是贺氏集团新任总裁，这对贺氏集团来说是大麻烦。
贺斯年总算明白佟染的底气来自哪里，他想到酒会上佟染湿漉漉的眼神儿，讽刺地笑了笑。
“我可以和你结婚。”
佟染天真的以为时间能证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