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染躺在沙发里，举着手机，凝视照片里的男人，又打开相机拍自己的脸，将两张照片重叠，眉眼几乎复制。
这个男人是赵婷华的故人，说明年纪已经可以做她父亲，长相又与她极为相似，就连她那个冷漠的父亲都没有他跟她像。
可若她父亲不是她亲生父亲，那她母亲……
佟染不敢往下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荒谬。说不定只是很像，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但若没有关系，赵婷华为什么拿给她看，静栖母亲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左思右想都觉不大可能，大脑混乱如麻。
佟染滑动手机，打开与林期语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要和周扬去旅游那天。
打过去语音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来。
佟染话没出口就先叹气，“小语，你在干什么啊，我有事想不通，你方便听我说话吗？”
“染染啊，你是不是在我心里装窃听器了，我正想叫你来陪我喝酒，你就来电话了。”
林期语那边背景嘈杂，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通过听筒传出。
“你现在应该和周扬甜蜜约会，怎么跑去酒吧了？”佟染担心打扰她和周扬约会，没有好意思直接向她倒苦水，但听出她在酒吧，登时坐起来，“你们吵架了？”
“哼，谁跟那个狗男人是我们，我骂了他几句就跑出来喝酒了。”林期语声音飘忽，赌气地大声嚷着。
果然是吵架了。
“你现在回B市了吗，周扬跟你在一起吗？”佟染头疼，听她的声音就知道没少喝。
“不要提他，我不想听！”林期语恼怒又伤心，醉醺醺地歪在沙发里，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打电话给我什么事，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我……”
“染染，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把我的秘籍告诉你。要是遇到不开心的事就去喝酒，喝着喝着就高兴了，呵呵呵……”林期语发出一阵傻笑。
佟染无奈地扶额，她喝得神志不清，与她说也是白费口舌。忽悠她发来定位后，佟染转给周扬，又打电话过去，告诉他林期语喝多了，让他看着点。
她挂断电话，划着通讯录。赛琳娜在上班，赵静栖在医院，没有人能听她倾诉了。
佟染长叹口气，忽然想起好姐妹的话，不开心就去喝酒。
她换了一身休闲的衣裳，戴着耳机散步去附近的酒吧，在角落的卡座独自喝闷酒。
喝酒时不由自主地想起与自己很像的男人，心里揣着事，很快就上头。
贺斯年应邀来酒吧聚会，进门后下意识环视四周，看见角落里熟悉的身影，走到她面前。
他垂眸注视她沾染醉意的脸，在她身边坐下。
佟染看他一眼，没有闲心与他斗嘴，任由他坐着，随意地问道：“贺大总裁不上班，来酒吧消遣？”
“来见朋友。”贺斯年脑海里浮现两个月前，她醉酒的样子，墨色的眸深了几分。
“嗯~”佟染尾音拖长，倚着沙发，边喝酒边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闲聊。
两人之间第一次这么和谐的坐下来聊天，贺斯年很享受这样的氛围。
他轻轻晃动酒杯，注视杯中摇曳的液体，语气随意，“国际设计大赛在即，你的设计稿完成了吗，原材料找到了？”
以他对她的了解，不用问也知道她会选择稀有的原材料，突出作品的独特。
佟染慵懒地眯着眼睛，侧头看向他，玩笑道：“当然了，不然我也不放心再交给你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贺斯年薄唇微抿，眼里蕴含难以捉摸的情绪，凝视她微醺的脸。她清澈的眸沾染点点醉意，脸颊酡红，眉眼介于清纯与妩媚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