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染忍不住揉了揉他头顶，耐心道：“静栖原本就是在我这里暂时住下，现在她要回家结婚，当然要走。你们住在这里没关系的，小九再去开导你哥哥。”
“哎，没用的。”小九老气横秋地叹气，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蹲下，在她耳边悄悄道：“我哥哥他每天在工作室是不是没有朋友的？”
他的情况，工作室的员工都清楚，平时对他比较照顾，但没有人会与她交朋友。因为没有朋友，所以熟悉的人从身边离开，他才会不知所措。
佟染蹙眉，陆常现在明显比刚离开原生家庭时开朗，虽然还是不爱说话，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自闭症患者会有的症状。
如果他可以交到更多朋友，自闭症痊愈的几率非常大。
什么地方有很多同龄人，最可能让他遇见志同道合的朋友？
佟染略微思索，忽然想起来一个地方，问向小九，“你哥哥今年多大了？”
“哥哥二十岁了，小九四岁半。”小九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眨了眨，恍然大悟，不敢置信地捂着小嘴巴，“姐姐你要卖掉小九吗？小九很能吃的，卖不到好价钱。”
“看出来了，你这只小猪都快把我吃穷了。”佟染捏了捏他肥嘟嘟的小脸蛋，“小九，你想不想上学？”
小九眼前一亮，“去幼儿园吗？有好多小屁孩，我去了一定是孩子王，那些小屁孩都是我的小弟。”
从小就有这么高的志向，有前途。
佟染与他小声商量好，才去向陆常提。
“大学？”陆常惊讶，灰暗的眸闪过一丝光亮，但看见小九，眸子又黯淡。
小九读懂他的眼神，跑到他面前，“哥哥你不是最想上学了吗，你要去，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小九拉着佟染衣摆，乞求地望着她，“姐姐，哥哥他想去的，以前爸爸妈妈不让哥哥读书，哥哥还偷偷哭过。你帮帮哥哥，让他去读书好不好？”
之前的父母虐待他们，对陆常厌恶又嫌弃，怎么会花费国外高昂的学费让他去读书。
佟染更坚定想法，劝道：“小九他马上就五岁，在国内要读幼儿园了，你去上大学，他读幼儿园，你们都有书读。”
小九欢呼雀跃，摇着陆常手臂撒娇，“哥哥答应吧，小九也想去幼儿园，但是哥哥不去，我肯定不好意思去呀。”
陆常神色松动，但想到学费，又有些犹豫，“我这个月的工资，不够学费。”
“你之前帮我查到苏落雪抄袭我的证据，我还没有感谢你，这次的学费就当谢礼。等你学业有成，再来为我打工，把剩下几年的学费挣出来。”佟染开着玩笑。
陆常的专长是计算机领域，与她专业不对口，帮不上忙。这么说只是让他没有心理负担，答应去上学。
“好，以后我还你。”陆常脸上紧绷的线条放松，露出浅笑。
佟染与他商量之后，决定送他去学计算机专业。她在B市没有这方面的关系，林期语又去旅游了，她只好找赵静栖托关系。
翌日，赵静栖亲自来家里找她，“小染，小九的幼儿园我找到了，幼儿园是我爸朋友家开的，小九可以直接去，学费半价。但陆常之前没有读过书，他没有学业档案，就算我家的关系也只能帮他申请到那家大学的面试资格，他要亲自去面试。”
陆常要专攻计算机专业，发挥特长，所找的学校是这个专业里最顶尖的，入学门槛很高。
“你真的拿到面试邀请了？”佟染知道特别难，只是让她试试，可以去已经是意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