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贺总人不人，鬼不鬼，我真担心他再折磨自己，哪天他昏迷了，没有人发现会是什么后果。”
他的话半真半假，故意说的很严重。
佟染不太相信，贺斯年不是会让自己颓废的人。
江田见她没有再要走，卖惨卖得更卖力。
“好吧，我去可以，不保证有用。”
“贺总见到你，一定会垂死病中惊坐起。”江田殷勤地带路。
佟染秀眉微皱，没有说什么。
她走进病房，闻见一股浓烈的药味。
“贺总身体太虚，在用中药配合调理。”江田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
佟染点点头，走向病床。
贺斯年陷入熟睡，英俊的面孔发黄，颧骨下方有些凹陷，下眼睑两处乌青，薄唇苍白干裂。
憔悴得脱相，让人难以相信病床上的人是平日里意气风发的贺斯年。
佟染心中五味杂陈，下意识向他靠近，伸手触碰他的脸，指尖将要触碰到他的脸，却僵在半空，最终缓缓放下。
江田看见这一幕，不由摇头。贺总折磨自己是为了她，她也不肯表达自己真实情感。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坦诚相待？
正当此时，安静的病房响起一声沉吟。
贺斯年不安地轻微挣扎，眉头紧锁，额头渗出汗水。
佟染不明所以，以为他做了噩梦，下意识按着他的手，安抚他。
等他情绪逐渐稳定，拿起旁边的手帕擦了擦他额头的汗水。
见状，江田露出笑容，悄无声息的离开。
佟染坐在床边，凝视贺斯年的睡颜，思绪万千。
忽然，贺斯年睁开眼睛，墨色的眸一片迷茫。
他像是没有睡醒的状态，直到看见佟染，脸色复杂地盯着她。
佟染与他四目相对，迅速转移目光，尴尬地要起身，“江田叫我来……”
“小染？”贺斯年低声唤她，沙哑的声音带着惊喜与柔情。
他还在做梦吧？
现实中她冷若冰霜，只有梦里她才会来关心他。
就算是这样，贺斯年也很满足了。
他坐起来，握着她的手，笑容温柔又欣喜，又有些难过，“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见我了。”
佟染看着他，联想到被抛弃的大型狗狗，重新见到主人的画面。
她心头酸涩，但想到他做过的事，怎么也同情不起来。
“是江田拜托我来看你，你醒了，我也该走了。”佟染作势要站起来。
“别走。”贺斯年仗着在梦里，不用克制自己，将她拉入怀里，紧紧地抱着她，下巴抵着她肩窝。
“小染，我们不要离婚了，我不想再失去你。”
佟染诧异地瞪大眼睛，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正要挣扎，听见他的话，动作一僵。
为什么不想离婚？他已经有苏落雪了，还要霸占她，拿她当什么？明目张胆的养外室？
凭什么？
佟染心中涌起怒火，用力推他。
“你别想推开我，我绝对不会答应离婚！”
她越是推拒，贺斯年越是不肯放开她，被她推急了，作势要吻她，宣战主权。
“贺斯年，你疯了！”佟染用尽全力挣脱他，转身跑出去。
贺斯年身体虚弱，被她推得撞到墙，后背隐隐作痛。
江田撞见佟染，没来得及开口，她就越过他走了。
他快步走进病房，果然贺斯年已经醒了。
“贺总，刚才佟小姐脸色不大好，你们吵架了？”
贺斯年墨色的眸划过一缕困惑。
他会感觉到疼，又看见江田，莫非刚才的不是梦？他真的抱了佟染？
贺斯年不后悔，但他担心佟染会对他更反感。他皱眉看向江田，“她怎么会来看我？”
江田目光闪躲，在他威严下，不敢说实话，半真半假，“我在缴费处遇见佟小姐，无意间说起贺总你的情况，她就来探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