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儿愣住，满脸不敢相信。
没想到，顾川那么爱面子的人，今天不但没发火，当众承诺会改好。
她看向柳长青，对方点了点头。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大家都看着呢，顾川应该不会乱来。
柳婉儿把手递过去，顾川一使劲，就把她拉进怀里，脸上露出了傻笑。
“谢谢老村长，我带媳妇回家了。”
老村长摇了摇头。
他希望顾川真的能改过自新，否则村子里还得闹腾。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走了，人群却没散，还在议论顾家的事。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妇女喘着粗气跑过来。
“不是说顾川要离婚吗，他人呢？”
“虎蛋娘，你来晚了，他们夫妻感情好着呢。”
“啊？”刘桂花一脸失望，“听说顾川带了不少东西回来，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自行车都快压坏了。”
“嘶！”刘桂花倒吸一口冷气，连招呼都没打，转身就跑。
上次顾川把她和两个孩子赶走，她觉得那是做给柳婉儿看的，还在家里等顾川来道歉。
可等了两三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现在顾川买了东西，居然没先送到她家，这可不行！
村里人看着她的背影，都摇了摇头。
“顾川出事，顾老 二家的看起来更着急。”
“那当然，她恨不得顾川快点离婚，把东西都留给两个侄子。”
“顾家的人没几个好的，也就顾老大还算可以。”
……
顾川怀里抱着小孩，手里牵着媳妇，走路时精神抖擞，好像把整个世界都搂在了怀里。
到了家门口，邻里的东西自然还搁在那儿。
他从二八大杠上挂着的蛇皮口袋里，掏出东西来，往柳长青手里塞。
“大舅哥，你先把这些拿回去，过两天我再去你家。”
柳长青一看，里面全是孩子们爱吃的大白兔奶糖和实用的香皂。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拿着吧，以前你家有什么好东西不也分给我媳妇吗？这些也拿回去给孩子们分分。”
顾川没接柳长青推回来的东西，反而又往他手里加了些。
提到孩子，柳长青也不好再拒绝，只好收下。
顾川又把大团结到柳长青的口袋里，保证说：“大舅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过日子。”
柳长青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严肃地说：“这话可是你说的，你再敢乱来，我立马带妹子走。”
他觉得今天这趟没白来，不是因为得了东西，而是看到了顾川的改变，说不定妹子真能过上好日子。
顾川送走大舅子，心里轻松了不少。
他剥开一颗大白兔奶糖，塞到妞妞嘴里：“甜不甜？”
妞妞笑得眼睛眯成了缝。
柳婉儿看着孩子的笑容，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突然，她感到嘴里一阵发甜，奶香味袭人，原来是顾川又剥了一颗大白兔塞进了她的嘴里。
她急忙想把糖吐出来，嘴里嘟囔着：“糖给孩子，我不吃。”
顾川赶紧捂住她的嘴，坚定地说：“以后家里的东西，孩子有的，你也有，媳妇和孩子，我都会一样疼。”
大白兔奶糖真是甜，柳婉儿感觉甜到了心坎里。
“你吃糖了吗？”她问。
“我不吃，都留给你们娘俩。”顾川笑着说，准备把东西搬进屋。
柳婉儿拿起一颗糖，放在顾川跟前说：“不行，咱们家有的东西，你也得有。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这三个字，让顾川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他把糖递给妞妞，趁妞妞低头，偷偷亲了亲柳婉儿红红的嘴唇。
奶香和糖的甜味混在一起，顾川几乎没忍住，差点就冲动了。
柳婉儿的脸一下子就红得像煮熟的虾，赶紧推开顾川，四处看了看。
幸好没人，不然她可真没脸见人了。
“你这是干嘛呢？”柳婉儿嗔怪。
“媳妇儿不是让我吃糖吗？糖确实甜。”顾川砸吧着嘴，好像还没吃够。
柳婉儿轻轻掐了顾川一下，说：“没个正经。”
妞妞好奇地抬头，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柳婉儿被孩子看得不好意思，抱着妞妞就跑回屋里。
顾川拎着东西也跟了进去，他把日用品交给柳婉儿，又给妞妞分了几颗糖，让她在院子里玩，自己拿着一块五花肉进了厨房。
此时的猪都是吃青菜剩饭长大的，少说也养有一两年，肉质特别结实。
他把肉切成片，放在大铁锅里煎，肉片慢慢卷起来，变得金黄，油花噼里啪啦地响，散发出诱人的肉香，光撒点盐就足够美味了。
顾川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虽然他过去山珍海味随时可享，但没有一样比得上眼前这顿家常菜来得香。
这就是家的味道。
他正打算把莴笋下锅炒，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哭喊声。
是妞妞的声音！谁敢欺负我女儿？
他抄起案板上的菜刀，怒气冲天地往外走。
院子里，两个小男孩围着妞妞，正是顾川的侄子，虎蛋和狗蛋。
一个手里拿着大白兔奶糖舔个不停，另一个抓着妞妞的辫子，另一只手往妞妞怀里掏：“把糖交出来，不然我打死你。”
妞妞紧紧抱着糖果，哭喊着：“这是爸爸给我的，不给。”
虎蛋却不怕，继续抢妞妞手里的糖：“你爸的就是我们的，拿来！”
狗蛋附和，跟着哥哥一起抢：“我们是家的男人，家里的东西都是我们的，我们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两个小孩霸道惯了，力气又大，把妞妞的手腕抓得通红。
妞妞瘪着嘴，眼泪汪汪。
“哭哭哭，哭个屁，赔钱货。”虎蛋张口就骂。
妞妞不懂“赔钱货”是什么意思，但感觉不是好话，立刻辩解。
“妞妞不是赔钱货！妞妞不是！”
“你就是！”
“闭嘴。”顾川出来，气得脸色发青。
看这两个小霸王熟练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平时没少欺负妞妞。
虎蛋上次被顾川教训过，心里有点害怕。
但一想到娘的话，他的头又抬得高高的。
“堂叔你来得正好，快让那赔钱货把手里的糖交给我。”
狗蛋吸了吸鼻子：“还有肉，我要吃肉。”
顾川压着火气：“谁叫你们这么称呼妞妞的。”
虎蛋翻了个白眼：“娘说的，女的就是赔钱货，是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