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车穿过大街小巷，到达小院门口时，陈宣吟从旁边墙洞里找出钥匙，开门去了鸽笼。
“奶奶，又看鸽子呢？”
奶奶端着一个陶瓷杯；鸽子见有人来，纷纷偏过头打量。
“奶奶，蒋大爷家那个孙子，你记得不？”
“蒋昭啊？”奶奶从果树上摘了颗苹果递给陈宣吟：“咋了？”
陈宣吟在衣服上蹭了蹭，咬了一口青苹果：“刚蒋大爷来店里，让我带带他孙子，好像是得了抑郁症，城市里待着不好，来我们这边修养的。”
“别想太多，别想太多……有什么可想的，想到最后不都抑郁了么？”奶奶走进房间坐在了椅子上，“他啥时候来？”
“没说，可能就是这两天；”陈宣吟丢掉苹果核，“老蒋说，这个暑假我带带蒋昭，他每天拿两瓶牛奶过来，我打算每天去取吧，顺便把蒋昭接过来。”
“别去了，蒋昭都多少年没回来了，都不知道长成啥样一个人，你每天把他带在身边，我可不放心。”
“那等他回来你看看嘛，你要真觉得他人不太行，我就不管他了呗。”
奶奶没再说话，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陈宣吟骑上车，赶去了蒋昭家。
“爷，你家宝贝孙子什么时候回来呀？”陈宣吟走进院里时，蒋奶奶坐在院子里直叹气，老蒋在二楼门口，端着饭敲门。
“怎么了？”
“小孙子今天回来到现在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出来，叫他吃饭也不开门，唉……”
陈宣吟三两步跨上台阶，到二楼时老蒋回过头尴尬地笑，陈宣吟爬上围墙，绕道朝北窗户那边，打开窗跳进了房间。
陈宣吟落地时对面一个身影噌地站了起来，陈宣吟就近打开门，老蒋端着碗进来，轻轻放倒了桌子上。
陈宣吟拉开窗帘，蒋昭像是还不适应光亮，转头捂住了眼睛。
“宣吟啊。”老蒋欲言又止，“那个……他要惹你生气……你别打他哈……”
“啊？”陈宣吟一脸惊诧，“我像是会随便打人的样子吗爷？”
老蒋回忆了一下刚才陈宣吟翻墙的身影，转身从屋里拿了两瓶牛奶：“不像不像。”
陈宣吟接过牛奶时，莫名感觉到一道视线，抬头正好对上蒋昭；看到陈宣吟抬头，蒋昭转头甩上了窗帘。
“切，”陈宣吟朝蒋奶奶打了声招呼，出门骑车回了家。
蒋昭一直从窗帘缝隙中目送陈宣吟转过小巷，回到桌边端起碗，手机忽然开始震动：“蒋昭你个废物！还钱！”“你他妈拿了我的钱，现在又跟我玩失踪？”“别逼我找到你！”……
蒋昭丢下碗，点了关机。
门外又响起敲门声，老蒋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小昭啊，明天你跟着刚才那个姑娘出去转转……”
“不去！”蒋昭突然暴怒，“别再进我房间！不然我就去死！”
老蒋没再出声，默默下了楼。
“还是不出来？”
“还是不出来。”
蒋奶奶叹着气，站起身回了房。
老蒋坐在院里，点燃了一根旱烟抽了起来。
老陈经过门口，老蒋大声打着招呼：“回家了？”
老陈背着手，乐呵呵道：“宣吟刚打电话让回去呢。”
说罢，朝着老蒋挥挥手，回了家。
“做什么呢？”刚进房间，就看到陈宣吟忙上忙下，奶奶坐在旁边，“闻着还挺香。”
“她说她要做那个，酸奶，让我别动手，坐着。”
老陈凑到陈宣吟身边：“酸奶？咋做的？”
“哎呀！爷，你在旁边坐着就行，不用管，我会做。”
老陈坐到奶奶旁边：“那个蒋昭，你认识不？”
“不认识啊。”
“带着这样一个人，费心啊。”
“又不是小屁孩，每天带出来让他遛狗呗，反正老蒋也没说让我干嘛。”
将温牛奶倒进保鲜盒后，陈宣吟又拿起剩下的一点牛奶喂给了小狗：“这狗晚上还用喂吗？我看它今天吃了好多东西。”
“喂吧，它吃就吃，不吃明天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