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督军,您不是应该在前线指挥作战吗?怎么有时间来看我,倒是让我措手不及。”宋帝王的声音有些慵懒,上扬的尾音又带着恰到好处的欣喜。
这让沈督军脸上的表情更加缓和了起来,他在宋帝王的唇角吻了吻道:“这不是想你了吗?一别两年,过的可还好。”
“与先前无异,不好不坏。”宋帝王只是扬着一抹清风霁月的笑,即使赤身裸体,依旧难掩那眉眼间的清贵。
而这,也正是这些权贵喜欢宋帝王的原因……
“这次,和我回边城吧,以我的能力,甘泽川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护你不成问题。”沈督军摸着宋帝王的清骨,话语里不无怜惜。
宋帝王敛眸掩去眸子里的嘲讽和冰冷,垂首道:“沈督军有心了,只是甘大帅对我很好,而且,我不想给沈督军添麻烦。”
宋帝王攥着手指,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好似只是说了谎,不得不说的模样。
沈督军说:“你是在害怕甘泽川那家伙吗?”
宋帝王低头不语,只是摇头。
沈督军无奈叹了口气,拿起一旁的衣服就要穿上。
只是,那衣服瞬间就被一双不沾春水的白净手指捏住。
沈督军疑惑一瞬,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宋帝王。
宋帝王肩上的锁骨绷着,手指也用力地好似断折的玉簪,他道:“我不想再被甘大帅利用去笼络别人了,我很累,要是……要是他死了该多好。”
说到此处,宋帝王好似害怕地缩了缩肩背,那样子把敢怒不敢言的隐忍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沈督军揽着宋帝王的肩膀到自己的怀里说道:“别怕,这里没有旁人。”
沈督军细声安慰了一会宋帝王,直到宋帝王的身体不再颤抖紧绷……
而后,宋帝王说:“沈督军,您知道温行舟温大公子吗?”
沈督军放在宋帝王背后的手顿了一下,面色隐在阴影下看不清楚,“自然知道,那可是北方顶级军阀世家的大公子呢。”
宋帝王小声道:“他此刻就在这临海城内,而且,身边带的人不多,若是您能杀了他,那甘泽川和温家就算是彻底敌对上了,那时候,您再出手,甘泽川必败,这样,我就可以脱离他的掌控了。”
沈督军最开始没有说话,不过宋帝王却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反而有些昏昏欲睡了,那靠在沈督军肩上的样子尽显纯良。
良久,才听到沈督军道:“你这心还真大,我会考虑的,等我接你。”
“好。”宋帝王瞬间清醒,眸子明媚地望了一眼沈督军。
而后,沈督军就离开了。
沈督军走后,一人从外面推门进来,端着一盆清水。
宋帝王也不顾及,赤裸着从床上走了下来,足踏在地毯上并没有发出多少声响,他简单擦洗后把毛巾扔到了盆子里,就道:“阿流,把窗户打开。”
“班主,这冬日太冷了,明日出了太阳再开吧。”名唤阿流的仆人拿了衣服披在了宋帝王的肩上。
宋帝王抓住肩头的衣服,皱着眉道:“这里的气息让我难以呼吸,开了吧。”
阿流无法,就把窗户打开了,而后,他又给火炉里加了木炭,这才回到宋帝王身侧,而后说道:“班主,止息少爷身边的小厮说,他身上的毒只能让他坚持半年,半年没有解药就活不成了。”
“我知道,快了,只要沈督军杀了温行舟,我们就能接栖止回家了。”说到此处,宋帝王的眸子望向阿流,浸了冰泉的眸子带着刺骨的寒意,甚至堪比窗外的西风,“还有,他叫栖止,不是止息。”
“是,阿流失言了。”阿流忙低头赔罪。
宋帝王收回视线继续道:“不过也无妨,就算沈督军杀不了温行舟,栖止病重,也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对栖止没了兴趣吧。”
“既然如此,那为何您还要沈督军杀温行舟呢,那沈督军也不一定会听您的,他要是把您说的话告诉了甘大帅,对您也并不好。”阿流想不通,只是觉得宋帝王的做法太过冒险,那脸上瞬间凝重了起来。
而宋帝王却是不甚在意,本就清贵的面容上更是镀了一层冰霜,气势上竟也不弱,他垂眸掩掉眼里的烛光道:“他不会说的,你以为他从前线秘密来临海城是为了什么,你以为只是来会会我这个老情人吗?并不是,来见我只不过是幌子,以防甘泽川知道他的行踪后的幌子罢了。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温行舟,他也在谋划着如何在这场战争中获利,而我给了他能获得最大利益的一种方法,他会按我说的做的。”
“您就不担心甘大帅会有麻烦吗?”阿流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位清贵的班主了。
宋帝王只是道:“若是这点麻烦都躲不过,甘泽川就不会活到现在了,现在,担心的不是他,而是栖止。我害怕温行舟会抛弃他,害怕他受到伤害,所以你帮帮沈督军的忙,能杀了温行舟那就再好不过了。”
“是。”
宋帝王疲倦地捏了捏鼻梁,随后站了起来到了一旁的软榻上躺了下来,阿流帮宋帝王关上窗子,随后就离开了。
……
而一切正如宋帝王所言,分毫不差地发生了,只是甘戈岂是那么好杀的,这场刺杀最后还是失败了……
战争依旧在继续,可是因为冬日里缺少粮食和不利于作战而暂时停歇了。
直到开春时,一切就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不只是这场战争,也包括止息……
止息终于被甘戈厌恶了,甘戈已经很久没有踏足止息的院子了。
而止息也并不出门,也甚少言语。
读书写字,过着一个人的日子,和清影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