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出高考省状元，连个职称都不给我评？第78章 老书记的智慧

唐子骞在老马的“陪同”下，再次回到了会议室。

大家也都陆续回来了。

第一天的“巡查”。

在一种看似和谐实则各怀鬼胎的氛围中，接近尾声。

凌舟书记听取了汇报，翻阅了材料。

甚至在胡伟刚的陪同下。

象征性地参观了几个窗口单位和“亮点”工程。

整个过程。

胡伟刚表现得无懈可击。

态度恭敬，回答周全。

充分展现了一位资深公安局长应有的素质和“成绩”。

凌舟始终面带微笑。

偶尔提问，点到为止，并未深究。

唐子骞则更像一个安静的影子，跟在后面。

大部分时间在观察。

偶尔在本子上记录几句。

面对老马提供的那些乏善可陈的材料。

他也看得“认真”。

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或质疑。

这种“配合”的态度。

显然让胡伟刚一方更加放松了警惕。

总结会上。

凌舟做了简短的发言。

语气平和，却自带分量。

“胡局长，各位公安战线的同志们。”

“今天看了一下，听了一下。”

“总体感觉不错，公安局班子是得力的，队伍是有战斗力的。”

“各项工作也取得了不少成绩，县委是肯定的。”

一番官样肯定，让胡伟刚等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但紧接着，凌舟话锋微微一转。

“不过嘛，作风建设永远在路上。”

“成绩要讲，问题也不能回避。”

“这次巡查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大家更好地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促进工作。”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全场。

“接下来几天呢，县里还有一个重要的招商洽谈会。”

“我可能无法天天过来。”

“巡查组的具体工作，就由唐子骞同志全权负责，他代表我，也代表县委。”

“请各位要高度的重视和配合，坚决做好作风建设问题。”

此言一出。

会场气氛瞬间有了极其微妙的变化！

胡伟刚脸上的笑容僵硬了零点一秒。

随即绽放出更“热情”的笑容。

但他眼底深处。

那一闪而过的轻松和……不屑。

却被唐子骞精准捕捉到。

凌舟不来？就这个毛头小子全权负责？

胡伟刚心里简直要笑出声！

凌舟这尊大佛他确实忌惮。

但只剩下唐子骞？一个靠运气和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上位的年轻科长？

能翻起什么浪？

看来县委也就是走个过场。

雷声大，雨点小啊！

他立刻表态，声音洪亮，充满了“真诚”。

“请凌书记放心！我们公安局绝对无条件配合巡查组工作！”

“绝对全力支持唐组长工作！”

“唐组长年轻有为，水平很高。”

“我们正好借此机会，向唐组长多学习，多请教！”

他转向唐子骞。

笑容可掬：“唐组长，接下来就辛苦您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满足！一定让您巡查顺利，满意而归！”

场面话漂亮至极。

但他心里想的却是：小子，看我怎么用糖衣炮弹和官僚程序“伺候”你！保证让你“满意”！

其他公安局领导也纷纷附和，气氛一片“融洽”。

唐子骞站起身。

微微躬身，表情谦逊。

甚至带着一丝“受宠若惊”。

“凌书记信任，胡局长和各位领导支持，我一定努力完成工作，多向公安战线的老前辈们学习，尽力不给大家添太多麻烦。”

姿态放得很低，完全是一副“来学习”、“来走过场”的模样。

胡伟刚等人看在眼里，心中更是大定。

散会。

胡伟刚亲自将凌舟和唐子骞送到车前，握手道别，热情无比。

“凌书记慢走！唐组长，明天见！我派车去接您？”

“不用麻烦胡局了，我自己过来就好。”

唐子骞连忙摆手。

车门关上。

车辆驶出公安局大院。

后视镜里，胡伟刚等人的身影渐渐变小，脸上的笑容也迅速收敛，变得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意。

车内。

气氛安静下来。

凌舟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片刻。

忽然开口，声音平稳。

“子骞啊，第一天感觉怎么样？看出点什么没有？”

凌舟虽然和唐子骞接触不长，但是已经把唐子骞当成是自己人了。

这让唐子骞感到很亲切。

此时唐子骞心中早有准备。

他知道凌舟此问。

既有试探，也有关心。

但他不能说实话，至少不能全说。

胡伟刚的伪装，云露露的翻供，苏禀红的暗号……

这些都不能此刻端出来。

他需要时间，需要证据，更需要凌舟持续的、但不过于直接的“势”的支撑。

他斟酌了一下词语，语气谨慎。

“凌书记，第一天主要还是熟悉情况。”

“表面上看，胡局长他们准备得很充分，材料齐全，汇报也很到位，确实像您说的，成绩不少。”

他顿了顿。

补充道：“不过……感觉有点太‘完美’了，像是精心排练过的。”

“反而……反而让人觉得有点不真实。”

“可能还需要些时间，从更多侧面了解一下。”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

既肯定了“表面文章”，符合官场惯例。

又隐晦地点出了疑点。

为自己后续的深入调查埋下伏笔。

同时表达了谨慎和耐心。

凌舟缓缓睁开眼睛。

看了唐子骞一眼。

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年轻人，不骄不躁。有观察力，说话也有分寸。

难怪当初的洪江，现在的卢耀光都看好他？

“嗯。”

凌舟点点头。

“你的感觉没错，胡伟刚是个老江湖，表面功夫做得足，你初来乍到，要想短时间内发现核心问题，很难。”

他像是感慨，又像是传授心得。

“在体制内，很多时候，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未必是全部。”

“甚至可能是别人想让你看到和听到的。”

“查问题，尤其是查人的问题。”

“就像剥洋葱，得一层层来，不能心急。”

“先要融入环境，取得信任。”

“或者至少，让对方放松警惕。”

“有时候，退一步，示弱，甚至装作看不见。”

“不是为了妥协，而是为了更好地前进，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权力是柄双刃剑，用得好，披荆斩棘。”

“用不好，伤及自身。”

“要懂得借势，懂得在规则内办事。”

“既要坚持原则，也要讲究方法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