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可是老公这个点估计已经睡觉啦，再叫他不好吧。」
江楠惜的表情僵了一下，温声细气地哄榜一大哥。
谁知榜一大哥直接又打赏了四十万rmb，威胁说必须要照他说的做，不然他就打赏别的主播去，让她被淘汰掉。
江楠惜笑了笑，最终答应下来：
「那我先给老公打个电话……」
10
我的电话响了，但是打电话的不是江楠惜，而是一个陌生人。
「您好我是某公司董事长的妻子，因为老公终身不孕，所以商讨过后我们打算重金求子……」
「……」
这声音妖妖娆娆的有点耳熟。
我来不及多想，挂了电话切回直播间。
果然，老婆已经已经跟榜一大哥说我的电话打不通。
评论区一堆油腻男在哪说江楠惜被绿了咋咋，还说让江楠惜和他们干事儿绿回去。
在这里，仿佛所有的词都不会被屏蔽，网友的话要多下流有多下流。
「估计是和哪个小妹妹再包电话粥，我们玩我们的。」
江楠惜小心翼翼让榜一哥再想一个，结果榜一哥提出的要求是，让江楠惜体会调教全套礼包。
那些道具，一个都不能少。
11
一个高壮的男嘉宾走了过来，对着镜头勾了勾唇角，之后垂眼望着比他低一头的江楠惜。
——啪。
江楠惜的脸被扇得斜了过去，她的睫毛颤了颤，之后爽快地脱了身上最后一件儿衣服。
评论区炸了，下流的话不断的刷到了上面。
我的感官在江楠惜和男人游戏刺激下仿佛坠入冰窖，想哭又哭不出来。
我告诉自己男儿有泪不轻弹，被绿也只是人生经历。
「哎，找了你好久呢，你说去上厕所怎么来了公园呀？」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接着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我僵硬的转过身看去，发现是红人酒吧的爱丽。
刚刚重金求子的声音也是她。
她气喘吁吁地扶着我，像在看一个调皮的客人一脸无奈。
但当她看到我手机的屏幕时，她的一切人性化的表情都消失了。
她站直身子，淡淡地看着我：
「你知道了。」
「滚蛋，都离我远点。」
我转头就走，想离这个女的越远越好，爱丽一看就是知情人，在联想一下她和江楠惜身上都有相同的纹身，估计她们还是同行。
可没走几步，我脖子一痛，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我看到江楠惜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离婚，更不要报警。
12
醒来的时候我还是懵的，但回忆起了昨晚的事儿，我气的扬起手想扇他一巴掌。
但我浑身酸软，根本够不到她。
我被下药了？！
「对不起对不起老公，我是迫不得已，我是被逼迫的……你，你想打我就打，我受着就是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她红着眼眶跪在我眼前，将我的手按在她的脸上，让我打她出气。
我也红着眼眶，身体不住颤抖，被气的要出内伤。
「我，要，和，你，离婚！」
「不可以！」她尖叫着说，接着又试图哄好我。
她给我打了两万块钱，说花完了她还给我打，还说要给我买车。
她小心翼翼地求和，还跟我讲她们这个组织的事儿。她是一个叫IV组织的网红，内衣公司不过是个幌子，主要做黄色直播，赚取高额利润。
而我这个老公，也是她为了不被人发觉而找的幌子。
13
我原本想报警，可她接下来的话让我冷汗直冒。
她说他们组织在这个市扎根很深，一旦她被抓坐牢，我就会被组织抓去缅北。
代替她继续为组织创造价值。
她给我看了关于他们组织在缅北的视频。
视频里的男人被人拔去了手指和脚趾，被绑在椅子上哀嚎，听的我头皮发麻。
我不傻，明白她是委婉的告诉我，一但我被抓去缅北，我就会被拔掉手指脚趾。
14
「好的吧。」
我妥协了，但还是被禁了足。
我的手机也被没收了。
江楠惜早晨给我买好一天的吃的，或者前一天买好下一天的吃的。
总之我一天都不能点外卖更不能出去。
所以唯一能供我消遣的只能是家里那台台式电脑。
我在网上玩了几天小游戏很快就腻了，没有手机我感觉特别无聊也和你焦急。
对着电脑发呆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企鹅图标，脑子里瞬间想起了那个给我卖片儿的网友。
估计他是组织里的一员吧，但他把片儿卖给我这个组织里人员的不知情家属，真是太粗心了。
「……」
艹！
有没有可能卖片儿的是被拐到了缅北，然后故意骗过组织的领导卖给我片，实际上是为了向外界求助？
这个想法惊得我浑身冷汗，处于某种猜测，我给他发了QQ：
「在不老兄？我有事儿问你。」
对面没有再秒回我。
他是不是因为我的事儿而被组织惩罚，被拔了手指？
这一天我什么也没做，都在想这件事。
晚上，江楠惜回来，我主动求和，问她：
「今晚要不要录个片儿？」
15
她怔然地望了我一会儿，随后甜甜的笑了笑，叫了声老公。
她很少叫我老公。
我们找了一个镜头正对的地方——客厅沙发，做那种事。
我忍着恶心，也很卖力。之后还抱着她温柔的哄她，到夜半时分，她才松口把手机还给了我。
第二天她走后我原本打算报警，但我很怕把自己搭进去，就想了个办法。
我把片儿发给了我的编辑和我好几个写作的搭子，告诉他们买下来只需要一百块钱，还可以持续更新。
反正已经卖给无数人，脸早就丢尽了。
比起丢脸他更想获得自由。
果然在看了主人公是我和我老婆后，有人替我报了警。
但理由是：故意贩卖他人隐私照片，获得非法收益。
就这样，我在江楠惜去工作后，被抓进了警察局审问。
16
「解释一下吧，怎么回事？为了赚钱出卖老婆隐私照？」
「解释了能不能答应我让我在这住一段时间？」
「看情况。」
虽然他这么说，但我还是决定赌一把，希望一次把她们全端了，最好连她们缅北的那波人也全都抓走。
我把我遇到的一切事告诉了警方，警方让我拿出证据。
我用我的手机去点网站链接，但链接显示无法登录该网站。
我被黑名单了。
警方派了一个程序员协助我也没能打开网址，而派出的调查组也只是缴获了内衣公司和红人酒吧的道具与性感内衣，以及一些简单的直播设备。
他们不是线下卖银，而是网络直播，找不怎么到网站，很难抓住他们的把柄。
所以最后，我因为卖片儿被拘留十五天后，离开公安局的那一刻，江楠惜也跟着我离开了。
17
「既然你想离，那就离婚吧。」
江楠惜这么跟我说。
而我却在走出警局后心慌的要死，我怕周围哪里忽然跳出个坏人套我麻袋把我送出国。
「我的安全能保证吗？」
「可以，你也没给我们造成实质性的损失。」
就这样，我跟江楠惜离婚了。因为我没工作，所以房子判给了我，她还给了我五万块钱。
之后的时间里，家里的防盗门总是被敲响。
我都不敢点外卖，也不敢出去吃。我能感觉到我被盯上了，就是那伙人。
而江楠惜的簧片儿还在更新。
继警局事件后，链接失效了一阵，后来不知怎的又好了，可以看了。
只是和以前不一样，她开始拍更加低俗、没有下线的那种重口类型，我看了都作呕。
我因为这个事跟她打了个电话问她这个事儿，她跟我说：
「要是你来就不用这么搞了。」
后来，我收到了一个视频，是那个在缅北卖片儿的让发给我的。
视频里的女人全身血肉模糊。四五只狗在啃咬她的身体，肚子里黄色、粉色的东西糊了一地。
她腰侧有个诡异的花环，和江楠惜身上的如出一辙。
她好像就是江楠惜！
我颤抖着双手打算报警，可下一秒门就被敲响了。
手机里弹出消息：
「把门开开。」
「别让我说第二遍。」
18
我大口的喘息，直到我恢复了一些理智。
我打字问：
「你想干什么？」
「谈合作。」
「谈什么合作？」
我一边打字，一边一步一步挪去厨房，拿了菜刀。
我脑子大抵是混乱的，因为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敢出去，家里的食物被我吃完了，我饿得发昏。
我想不论外面的人是高是低，手上有没有拿工具，我都要先制服他。
这样我才能安全。
可对方打来了语音通话。
「把刀放回去。」
是个男的。
我明明把所有摄像头都拆了，他怎么知道我拿了刀？？？
我颤抖地把刀放了回去，给他开门，结果我连他长相都没看清，就被一棍子打晕了。
我要完蛋了。
19
醒来后我发现我被装在麻袋里，我死命挣扎，换来的是不留情地拳打脚踢。
他们讲的方言，听声音是一男一女。我只能依稀听得懂几句：
「他是江姐的丈夫，你这么踢他不好吧。」
「踢几下咋了，是他挣扎不服管。况且，江姐咋对我们的你忘了吗。」
我晕乎乎地蜷缩在麻袋里，等再次窥见天光的时候，我看见江楠惜穿着黑色类似制服的衣服。
她还活着。
「跟我结婚这么多年，也没能让你爱上我，对吧？」
原来她才是头目。
20
我之所以判定她是头目，是因为在这个破烂的大工厂里，大家都听她的话。
她带我去看了他们的厂房还有工人，我才知道，这是一个基地设在缅甸北部，专门做黄色电影与黄色直播的场子。
他们有高端的技术人才，将网站设在外网，并将每个客人的IP都设在不同的地方，最大限度的避免被警方查处。
「直播暂时不能考虑了，在这里我们的程序员缺少网速更快的局域网。」
「所以这次我们把你抓来，是为了继续拍摄视频赚钱。」
她完全不听我拒绝的话，而是看着我发完疯后，沉静的告诉我：
「你可以拒绝，但我的人会把你打到你同意为止。」
之后我被迫营业，而且更让我恶心的是，有专门的摄影师来负责录像与拍摄，而且不是一两个。
我忍无可忍，崩溃地质问江楠惜：
「他妈的你还是人吗！到底多大的利润让你这么作践自己还作践我？」
「一天二十万打底。」
「什么？」我的瞳孔抖了抖。
「至少六百万，一个月。」
她带我去看他们会计的电脑，我看着净利润总额，一时间我都数不清到底有几位数。
这么多钱，我想都不敢想。
晚上我和她睡一块，她在旁边抱着我，她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干。
我想到之前给我卖片儿的人，又想到江楠惜给我发的血腥的照片，不禁打了个寒蝉。
他们绝对不止卖片儿这一个业务。
「那个，那个不小心卖片儿给我的人呢？」
「不是给你发照片了吗。」
「你杀了她？」
「嗯，她骨头硬，总想叛逃。」
她看着我被吓坏的模样，笑了笑，告诉我他们还有其他业务，比如拐卖人口。
「不然我们的员工该从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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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了我一笔钱，足足有二十万，她说只要我听话她还会把我当丈夫。
她说她蛮喜欢我。
我在这时常被迫和她表演床戏，每一天都在消磨我的意志。
我甚至偶尔会想，要不就这样吧，继续这样恶心的活着。
直到有一通电话播了过来，事情才发生了转机。
电话打给了我的手机，但我的手机在江楠惜那，因为前车之鉴，她这些天再也不让我玩手机。
除了今天。
打来的是大强。
「喂？我，我大强啊，我老婆离家出走了，她说她去外地赚钱，之后电话就打不通了。」
「啊？怎么会这样。」
我看着江楠惜，在她直勾勾地目光下，我僵硬的说话。
「咋办呐你说，真不让人省心……小吴你可不可以帮我问问你家小江，有没有我老婆的消息？」
「啊，可以的，我问完打给你。」
我不明白他明明认识江楠惜，为什么越过她给我打电话，这不多此一举？
但电话一挂，江楠惜就把我的手机摔在了地上，还用脚踩碎。
我问她怎么了，她正要开口，门外就响起一阵慌乱的声音。
枪声、脚步声、喊声连城一片。
在门被踹开的前一秒，我被江楠惜狠狠拽了过去，她用刀抵着我的脖子。
「站住！我看谁敢向前一步。」
好几个拿着枪的警官堵在了门口。
我见过最前面的那个警官，他是之前负责审问我的人。
他神情冷漠，没有听江楠惜的话，而是朝我开了一枪。
22
我醒来时躺在医院的病房，周围白茫茫的一片，让我有种我已经死去的错觉。
子弹打穿了我的左肩胛骨，隐隐作痛间，我渐渐明白我获救了。
「这是哪？」
我问来的护士。
「这里是瑞丽第二人民医院，张警官让我告诉您您已经安全了，他晚些会来看您。」
这一晚，就晚到了四天后。
张警官，也就是用枪打伤我警官拿着营养品来看我。
他将真相告诉了我。
原来，早在我第一次去警局后，他们就开始秘密调查这个卖片组织，他们是故意放了我和江楠惜出来，目的是为了彻底剿灭组织在缅北的窝点。
至于大强，他们在查红人酒吧和美时内衣公司的时候就将一众熟客调查了一遍，所有做过非法交易的人全部被逮捕。
那一通电话也是为了精准定位我的位置，让大强配合他们打的。
「其余的事我不能告诉你，望谅解。」
「哦。」
我听的晕乎，其实也没听出什么名堂，但大概知道我是正义一方撒下单诱饵。
如果江楠惜不是为了赚钱，铤而走险把我抓到缅北，也不会被一锅端了。
所以我也算是立功了。
「我还有个问题。」
「请讲。」
「为什么没瞄准打到我？」枪法也太差了。
「因为如果打伤你，她潜意识里就会认为俘虏失去作用，如果不是心理素质过硬，她必定丢下你。」
23
我从瑞丽住了三个月的院，直到我的伤势彻底痊愈我才离开。
与其说是养伤，不如说我不愿意面对和江楠惜有关的任何人或事。
如果不是我的住所在那，我真的不想回去。
江楠惜被查出故意杀人、人口贩卖等重罪，最终被法院判处死刑。
我原本不想去看她，但张警官找上我说她想行刑前见我一面。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我看到她憔悴了不少，双眼无神，手背也起皮了。
我想到和她刚认识的那阵，我没什么钱，情人节就为她买了瓶护手霜。
她还觉得我人怪好。
「以后有什么打算？」
她问我。
我说：「房子卖了，回老家种地。」
她笑了笑说：
「细狗还种地啊，你也就做那事比较强。」
我也笑了笑。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