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杀人灭口
洪荣狄(新加坡)、 小吉祥天2023-06-28 20:007,289

老宅废墟的清理工作已经完成,女工们正在准备挖掘新的地基,女工们干活都很起劲,只有小蝉在整个工地里溜达着,失魂落魄的样子。玲姐走过来:“找什么呢,小蝉?”

小蝉脱口而出:“雪亭。”

玲姐没明白。

“哦,就是三少爷嘛,我们的设计师。”

玲姐白了一眼:“那你怎么敢直呼人家的名字?”

“对不起玲姐,我叫顺嘴了……”小蝉嘴上说着对不起,其实没把玲姐当回事。

小蝉继续游荡,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天晴看不下去了:“小蝉,你没活可干吗?”

“这么多人,我就不用干了吧?天晴,我去把陆雪亭找来吧?”

“你找他做什么?”

“他是设计师,不该来工地吗?他准是忘了,我去他家叫他啊,我知道陆家在哪。”

“谁告诉你设计师今天要来工地的?”

“可是……”

天晴没好气道:“可是什么?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少爷,用得着你喊出工?再说,你自己的活干完了没有?姐妹们都在工地上干活,就你一个闲逛,发工钱的时候,不发给你行不行啊?”

阿贵在一旁插话:“那准是不行的咯!”

小蝉瞪了一眼阿贵,低声道:天“晴,为了救你,我去陆家求的陆雪亭,现在把你和美花救回来了,不该去谢人家吗?”

“被救的人是我,我自会心存感激,就算要登门拜谢,也要等不做工的时候啊……小蝉,如果你再这么三心二意的,我可真的要罚你工钱了。”

小蝉有些生气,气愤道:“欧阳天晴,你好大威风,专冲我来是吧!”

天晴也不甘示弱:“怎么?我不能管你吗?”

二人的争吵已经引起了众姐妹的注意,小蝉恶狠狠的瞪了天清一眼,咬着牙:“行,你正管!我好好干活去,不让你不好做人呀!”

小蝉气嘟嘟的去干活了,天晴也立刻加入了干活的队伍。

阿贵嘟囔着:“不管是不是做样子,天晴凶小蝉,这也算是公道,毕竟是最好的姐妹嘛,没有偏袒她。”小翠和美花对视一眼,表示赞同。。

玲姐正跟天晴一起干活,劝道:“小蝉要面子的,你是不是太凶了?”

“不能既管事,又要做好人咯,谁让你不训她的。”

玲姐笑了:“我是怕她记仇啊,你和小蝉都是大头家的朋友,我哪敢得罪?”

天晴正色道:“玲姐,不是这样的,大家都一样,不能因为谁跟南兰小姐有交情,您就偏袒谁。”

“不过话说回来了,为了救你,小蝉可真是出力不少,而且有主意。”

天晴点了点头。

玲姐继续劝道:“人的一生,有这么好一个姐妹也不容易的,你可要珍惜喔。”

“放心吧玲姐,我会的,我们俩自小就好,也隔三差五的吵架,谁都不会记仇的。”

远处的角落里闪出一个身影,她在人群中寻找着,看哪个都像天晴。终于,常玉蝶锁定了天晴,脸上立刻露出慈祥的笑容。

寓所里,陆雪樵睡得很香,还不知道噩耗的来临。

阿美正在帮陆雪樵揉着腿,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到陆雪樵的脸上,陆雪樵醒了。

“对不起啊,二爷,怎么让太阳晒着您了,我的错,您再睡会儿……”说着,阿美拉好窗帘,扑到了陆雪樵的怀里。

陆雪樵抱着阿美,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算了,不睡了,该回家了。”

阿美打趣道:“二爷怕老婆啊?”

“瞎说,我是怕我妈,她最近脾气可大了!不高兴的时候还要打我屁股呢……”

阿美笑得花枝乱颤,陆雪樵起身走了。

另一边陆雪亭也刚刚醒酒,一酒保走了过来:“先生,您终于醒了,快喝杯水……”

陆雪亭抓过水杯一饮而尽,继而道:“我怎么在这儿?”

“您昨天晚上来了就要酒,喝醉了就趴在这睡着了,我们叫您叫不醒啊。”

“谢谢收留,没让我睡到大街上去……”陆雪亭晃着脑袋起身,准备回家。

女神酒店里,南兰一身猎装正准备去猎鹿。

警长亨特站在南兰面前,叙述着女工绑架案的最新进展:“关于女佣和女工被绑架案,我们都已经查清楚了,那个团伙一共绑架了十七个女孩子,其中有一个试图逃跑,结果被他们轮奸致死;还有两个因为得了病,发烧,他们害怕传染给其他女孩,被残忍的杀害了……很遗憾,总督先生知道案情后大为震怒,他特意让我向南兰小姐做这份陈述,我向您保证,尊敬的南兰女士,在未来,星洲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亨特说到这,南兰心痛地留下眼泪。

亨特继续道:“关键是,我们真的不知道死的那三名女工竟然是南兰小姐的朋友,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南兰擦拭着眼泪:“那三个人并不是我的朋友,我可能并不认识她们,但她们是生活在星洲的穷苦女人,作为白天女,我要管!记着,你是警察,要尽职尽责,不论被害人的身份如何!”

“是是是,我记住了……”亨特转身离开。

南兰非常沉痛地看向桃姐:“有三个女孩无辜死去,听到这个消息我真难受,你说我还要去猎鹿吗?”正犹豫间,娣娣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听闻白薇被抓,南兰不解:“警察去陆家抓人?怎么会有这种事?”

“他们还搜出了白小姐的枪,说白小姐是杀人犯啊!”

“她是有枪,可她哪会杀人……”

桃姐担忧道:“你这大白天的,直接跑出来了,也不怕被发现?”

“不是,今天二太太让我送小少爷上学,要不我还真没机会跑来报信呢。”

南兰思酌片刻:“老太太认了白薇当孙女,看来这个孙女是真的了……好吧,看在陆雪霖的面子上,我去把她保出来。”

桃姐没多说将娣娣送出门,转而对南兰道:“白薇要真是陆雪霖的女儿,你保她出来?不怕她报复你呀?”

“我又没有杀陆雪霖,她为什么要报复我?”

“可是星洲有那么多传闻,白薇不是也质问过你吗?”

“她当时都没开枪,现在更不会了,毕竟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嘛。”

桃姐嗔怒道:“你的红头巾朋友害得你被海盗掳走了,这个更危险!”

“行了,你是老了吧,这么啰嗦……”

桃姐转移话题:“明天就要游神了,你今天再不猎鹿,就没时间了……”

“猎鹿重要还是救人重要?万一白薇是被别人陷害的,那不得死在警察局里?阿桃,你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南兰责备地瞪了眼桃姐。

桃姐有些不好意思,叹了口气,放弃了劝说。

一夜风流,陆雪樵人虽憔悴却是满面春风坐着黄包车回到了陆家,正迷迷糊糊下了车,瞅见下人正在门口挂着孝。陆雪樵一脸疑惑,迎面下人走来竟跪倒在地:“二爷,给您报丧,老太太走了——”陆雪樵一激灵,扬起手就要打人:“什么?胡说!我抽你啊!”“二爷,是真的!老太太死得蹊跷,二爷……”黄妈从院里冲了出来,已是满眼泪水。

金碧云轻悠悠地来到黄妈身后:“有什么蹊跷的?老黄,老太太是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还不是因为白薇装神弄鬼,冒充孙女,又藏枪,让警察抄了咱们陆家,把老太太吓死的嘛!黄妈一下跪倒在地:“不是这么回事,老太太死的不明不白……”金碧云手指着黄妈,厉色道:“你闭嘴!你就是白薇的帮凶,老太太走了,你也脱不了干系!来人,先把老黄给我绑起来!”

“绑黄妈做什么?”陆雪樵云里雾里,眼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还没缓过神来。金碧云上前挽住陆雪樵的胳膊,扮出一副悲伤模样:“妈走了,你现在就是一家之主,你难道任由她胡说八道,让别人看你陆雪樵的笑话啊?”听了金碧云的话,陆雪樵才意识到陆陈氏真的不在了,踉跄着冲进院里:妈……我妈真的死了?

踉踉跄跄,差点摔倒在地。金碧云追上陆雪樵:“雪樵,你等一等!”

“等什么,我得先去看我妈!”陆雪樵说着就往楼上奔。“沉住气,我有话要跟你讲在前面!”说着,金碧云一把拉住陆雪樵向自己房间走去。

“什么?那个白薇真是大哥女儿?”陆雪樵揉着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金碧云拉着陆雪樵往里间走了走,生怕有人偷听:“就算是真的,现在我们也不能承认!”“既然是我侄女,为什么不认?再说我妈不都认过亲了吗?”

“陆家还剩多少家底,你心里有数吗?有老三跟你分还不够啊,你还想再多分出去一份?要是只想分一份家产,那还是好的,你别忘了她是带着枪来的!我真后怕,让她教展元读书,万一她把孩子害死了,她岂不要一个人独吞家产?”说着金碧云拿出手帕拭泪。

陆雪樵半信半疑道:“她一个女孩子,有这么大胆子?”

“就怕有不怀好意的人在背后指使,你忘了,她跟南兰有交情。”

“是啊……是啊!”陆雪樵恍然大悟,“大哥要是有女儿,这么多年,他早就跟我说了,我们兄弟感情还是很好的,再说,他走了这么多年女儿才上门,这里面明显有鬼啊!”

其实陆雪樵本就不糊涂,一听说有人要分家产,自是不愿意。金碧云瞄了一眼陆雪樵,松了口气:“雪樵,还好大是大非面前你不糊涂……”

陆雪亭宿醉也赶了回来,门口已经搭好了孝布。

“怎么回事?挂孝做什么?”

下人们都垂着头,福喜抹着眼泪:“三爷,您节哀啊!”

陆雪樵冲了出来,一把将陆雪亭抱住痛哭:“三弟啊,我们都成了没妈的孩子了——”

“妈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陆雪亭一愣,推开陆雪樵向院里跑去。

到了门口,陆雪亭远远望着陆陈氏躺在床上,心里默念着母亲只是睡着了。陆雪亭轻轻的走到母亲床头,小心呼唤着陆陈氏,可是再也无人应答。直到握着母亲冰冷的双手,陆雪亭扑通跪倒在地。

陆雪樵也冲进房来,二人纷纷跪倒哭喊着。

金碧云已经戴了孝,跪在一旁抹着眼泪。

陆雪亭红着眼抽噎道:“哥二嫂,到底怎么回事?妈是怎么走的?”

“还不是那个白薇……”金碧云开始编造是非。

南兰接到娣娣的消息,不顾桃姐阻拦,即刻给警察局总警长亨特打了个电话。吩咐侍者将车开到门口,快马加鞭出了门。南兰在警局门口等候,亨特将白薇带了出来:“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是您的朋友,南兰小姐,我们已经查了,那起枪击案,跟她没有关系,你可以带她回去了。”

南兰同亨特礼貌寒暄几句,亨特转身把枪还给了白薇,讪讪转身回了警察局。

“多谢南兰小姐。”

南兰看着白薇,犹豫着开口道:“白薇,上次我们俩在一起说话,打了半天的哑谜,但其实你是谁,我已经猜的差不多,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讲。”

“南兰小姐,我也有很多话,可现在不是时候,我被警察抓走,奶奶很着急,我得回去报个平安,过几天我去女神酒店找您,我们敞开心扉的聊一次。”

“好,我等着你。”

白薇点了点头,挥手招了一辆黄包车快步离开。

望着白薇远去的背影,南兰伸手抓着什么,又无奈地收回了手,开着车往回走。

黄包车驶至陆家门口,没待白薇下车,梨花大喊一声:“哎呀,你还敢回来吗?你这个杀人犯!”

白薇走下车来,摸了摸门口挂着的孝:“我不是杀人犯,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挂这些东西?”“老太太走了……”家里的王妈妈梗咽着答道。

梨花一横眼:“你跟她废什么话,老太太就是被她气死的,还不喊人打她!”说完,梨花冲门里吆喝着,“来人呐!”两个男人抡着棍子冲出,二话不说就要打白薇。白薇还没缓过神来 只好掏出枪对着二人:“让开!我要见我奶奶!”

白薇端枪冲进院落,下人们吓得连忙后退。

“啊!要杀人了!二太太,白薇要杀人了——”梨花尖叫着往屋里跑。

悲愤交加的白薇一路未停,手举着枪径自冲进了陆陈氏的卧室。陆雪亭两兄弟正跪在陆陈氏的窗前痛苦着,金碧云摸着眼泪不知说些什么,看见白薇进门忙止住嘴。白薇一个滑跪,扑跪在陆陈氏床前。

陆雪亭愤然起身:“白薇,你别在这里演戏了,我妈被你连气带吓,已经过世,你这个骗子,赶紧离开我们陆家!”

白薇抬头,一脸惊愕的看着陆雪亭:“三叔,你说什么?”

“别叫我三叔!”

“我是陆雪霖的女儿,奶奶已经认下了我,你不能不认!”

陆雪亭双手颤抖,指着白薇大骂:“我妈是被你哄骗了!你到底是什么来路,贪图我们陆家的财产,设下这么大一个局,你胃口不小啊?说,接下来你打算害死谁?是二哥还是我?”

白薇狠狠瞪着陆雪亭:“我真的是陆雪霖的女儿!我来星洲为了调查父亲的死,陆家的财产我不稀罕!”

“你还要骗到什么时候?”

陆雪亭急火攻心,在屋里左右乱转,猛地将那本日记拍在桌上:“做了这么充足的准备,你的心机真够深啊!”

白薇看着陆陈氏冰冷的面孔,突然不想争辩什么:“就在这个房间,父亲给我写的所有信,我都留给了奶奶,那就是我身份的证明,都在这里,你们可以自己找来看!”

“哪有什么信……哦,我想起来了,我进门的时候,妈正生气,说白薇编了好多信骗她,气得她一宿都睡不着,命令我全给烧了,喏……”说着,金碧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铜盆灰烬。

白薇慌了神,一把扑了过去,但只抓了一把灰。陆雪樵看着白薇惺惺作态的样子,大吼一声:“你还想演下去吗?从上海骗到星洲,你不会是一个人吧?一共来了几个同伙?有本事你都叫出来!”

“我没有同伙!”

“我也要信你呀!我现在就打死你,给我妈报仇!”陆雪樵攥紧双拳,气愤的冲向白薇。

白薇下意识的举枪,正对着陆雪樵。

“雪樵!”金碧云上前去拉。

陆雪樵向后退了一步,陆雪亭一个箭步挡在了他身前:“好啊,你开枪,先打死我!”陆雪亭用身体顶向白薇的枪口,他的脸上悲伤中流露着冷漠。白薇绝望道:“三叔,你相信我……”“不要再说了,我已经不想知道你是谁了。你赶紧走吧,永远不要再踏进陆家的大门了!”陆雪亭用胸口顶枪,硬生生把白薇逼了出去。

客厅里,梨花拿着白薇的箱子走来,重重摔在地上:“快走吧!二爷三爷都撵你了!别以为有枪我们就怕你,有本事你先开枪打死我!”梨花指着退下楼的白薇叫嚷着,期许能讨得陆雪樵的欢心。陆雪樵看向梨花,肯定地点了点头。

白薇的心理防线瞬间决堤,看着陆雪亭厌恶的目光,拎起箱子转身而去。听到楼下的动静,金碧云长出了一口气。她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嫌弃地看着床上脸色铁青的陆陈氏,冲屋里两名年长的女仆吆喝着:“大半天了,你们都瞎忙乎什么呢?还不把老太太盖起来!”

女仆门赶忙行动起来,金碧云拍了拍手,悠闲地走了。

金碧云本没有去料理陆陈氏的后事,反而将家佣长顺叫到了厨房。厨房里金碧云将一沓钱塞给长顺:“我知道你胆子大,在外面也有朋友,去帮我办件事。”

长顺眼前一亮,嬉笑道:“给这么多钱,什么事我都给您办了,只要不让我杀人就行……”

“要就是呢?”

长顺的笑脸一下凝固,他有些害怕,可没想到金碧云又拿出一沓放在桌上。长顺看着钱心动了:“您吩咐吧,杀谁?”

金碧云狡黠一笑,趴在长顺耳边嘀咕两句。

白薇从陆家出来,提着箱子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看见小食摊前嬉闹的父女,白薇满脸泪水,星洲不大也不小,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白薇苦笑着走到星洲海港。白薇站在礁石上眺望着大海。回想起自己和父亲往昔的美好时光,白薇嘴角露出了幸福的弧度。

那是冬天的上海,虽然失了些温度,但在父母的关爱下,小白薇从不觉寒冷。上海滩的弄堂里,陆雪霖将五岁的白薇扛在脖子上,转着,跑着。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十四岁那年,白薇和父亲分离 没想到竟是最后一面。

那天白薇穿着漂亮的时髦裙子,跟着陆雪霖走在繁华的街上。

白薇抬起稚嫩的脸孔:“爸爸,你留在上海好吗?”

陆雪霖停住脚步,蹲起身子看向白薇:“那可不行,等你长大了,爸爸带你去南洋,我们天天在一起。”

白薇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

“爸爸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可一走就是九年……”

陆雪霖将白薇搂在怀里,擦拭着眼泪:“别哭了,爸爸还要待上一个月呢,才来你就哭,爸爸不高兴的!走,我带你去看电影去!”

白薇挎住陆雪霖的胳膊,擦掉眼泪,高兴的走了……

回忆多美好,现实就多残忍。白薇掏出枪,凄惨一笑:“父亲,我来星洲是为你报仇的,可是……”眼前闪回自己要杀南兰的那些瞬间,“没能报仇,甚至根本不知道南兰是不是凶手……可这把枪却害死了奶奶,要不是因为我带了枪,警察就不会来抄家,奶奶就也不会出意外……父亲,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啊——”白薇一狠心,将枪扔向了大海。波涛汹涌的大海,手枪掉在里面,只溅起了小小的浪花。

白薇跌坐在礁石上,望着海浪,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完全没有察觉到跟在她身后的长顺和另一流氓。二人悄咪咪的来到白薇的身后,长顺一个眼神,流氓立马掐住白薇的脖子。白薇被反勒着脖子,挣扎却动弹不了。眼见就要被掐晕,流氓松了手。

“长顺,这女孩子这么漂亮,掐死了,岂不可惜?”

“哎呀,你快掐吧,我都领赏钱了,不掐死她,难道把赏钱退回去?”

流氓坏笑一声:“不是不掐,我是觉得太可惜了……你先让我那什么,然后我再帮你掐死她,行吧?”长顺搓了搓手,奸笑着:“这主意不错,要来也得一起来啊!”白薇在旁喘着粗气,这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白薇本想搏斗一番,可是已经没有了枪,身边也没有一个石头能抓得起来。趁二人没注意,白薇起身就跑,没成想鞋跟被卡在了礁石里。白薇使劲一扽,鞋带跟被扽开摔在了礁石间的沙地上。长顺二人追至,马上扑身压倒白薇。一个人按着,另一个去撕扯白薇的衣裳。

忽然,一个声音从远处飘来:“住手!”

长顺抬眼看去,一个穿着运动T恤和短裤的男人出现在附近。来人正是万鹤堂少堂主叶鹤鸣。流氓不耐烦地冲着远处呵道:“哪来的学生娃,跑这么荒凉的地方跑步啊?少捣乱,滚远点!”

叶鹤鸣像是没听见,缓步走上前来。

“让你滚,你没听见啊?”

页鹤鸣看了眼嘟囔着喊救命的白薇,淡淡道:“放开她。”

二人见叶鹤鸣要管闲事,一把松开白薇同时冲上。

二人三脚猫的功夫,没两招就被叶鹤鸣打倒,流氓暗地抄出尖刀,却被叶鹤鸣眼疾手快一脚踢飞。流氓见状落荒而逃,被叶鹤鸣踩在脚下的长顺连忙求饶:“英雄饶命!英雄饶命!”

“滚!”

长顺站起就要跑,可没想到从狼狈中缓解过来的白薇抓起地上的刀,向着长顺刺去。白薇下了死手,幸好长顺反应快躲过,不然小命不保。

“你干什么?非要杀人吗?”

“帮我抓住他!”叶鹤鸣下意识的帮白薇摁住了长顺。

白薇将刀架在了长顺脖子上,狠狠道:“看你面熟,是陆家的人吧?”

长顺看着刀尖,忙摆手。

“还敢骗我?”白薇一使劲,长顺的脖子就被压出了血印。

刀剑无眼,长顺吓得只能供出主谋:“我是,我是……”

“谁让你来害我的,说!”

长顺颤抖着声音:“是二太太金碧云!”

白薇向后踉跄一步,手中的刀滑落在地。她没想到对自己下毒手的竟然是一个女人。叶鹤鸣见状松了手,长顺连忙跑了。白薇根本没看救自己的人是谁,走上礁石提起箱子就要走。

“你就这么走了?”

白薇不想回头,怕别人看到自己的长相,抱歉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多谢救命之恩……”

“我记得你是有两个朋友的,要不要我送你到朋友的身边去,免得再出危险。”

白薇吓得一激灵,回过头去:“你认识我?”

叶鹤鸣笑了笑:“上次你不是去过万鹤堂吗?”

白薇上下打量辨认着:“你是那个少堂主?”

“是我……我喜欢在没有人的海边跑步,幸好从小有这个爱好,不然你恐怕就危险了。刚才他说的那个人是谁?好像是个女人的名字?她为什么要害你?”

“说来话长……真没想到是少堂主救了我,多谢。”说着白薇鞠了一躬。

“我能帮到你什么吗?”叶鹤鸣试探性的问了句。

白薇一口拒绝,拎起箱子快步走了。

白薇光着一只脚,走起路来甚至有些滑稽,但她没有丝毫顾忌。

叶鹤鸣注视着白薇远去的背影,转头向礁石望去,只有那只坏了的鞋的鞋带在海风中摇曳着。

继续阅读:第三十七章 尸骨未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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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女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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