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态度和气,知道元青是皇上,态度没有转变,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亲切。
面对和善的徐夫人,元青满脸羞愧,不好意思的道歉,“徐夫人请见谅,是晚辈无礼,不该冒充李厚照登门混吃混喝。是我主动提议冒充李厚照,不是李老板的主意。”
知道徐山长不喜女婿,元青说了实话,担心徐山长对李老板的印象更差。
徐夫人脸上的笑容不断,摆摆手让元青别纠结,“过去的事不要提,瞧你怎么瘦了很多,祭祀活动伤到元气了吧。当时站在场外看见你晕倒,我担心你的身体。”
元青心里一暖,“多谢夫人关心,我并无大碍,这一阵子在喝补药,药汁很苦没有胃口吃饭。御厨做的饭菜虽好吃,没有家的味道吃不下。”
徐夫人心软的一塌糊涂,拉着元青一阵嘘寒问暖,让元青进屋说话。
小四儿低眉顺眼的提着篮子进门,心想皇上编瞎话的本事越来越高。一日三餐顿顿饭皇上没有落下,比谁吃的都欢快,吃了那么多饭不见长胖,大概真的伤了元气。
元青来到院中,看见端坐在石凳上的徐山长,收起笑容恭敬的行礼,“徐山长日安,晚辈登门赔礼道歉,假扮李厚照是我不对。”
元青说着说着眼睛红了,哽咽的说道,“皇室没有维护我的长辈,几位亲王叔叔不提也罢,我心里想着徐山长若是我的长辈那该多好。李老板找我帮忙,我想到假冒李厚照的歪主意,我真是一个坏孩子。”
徐夫人心疼坏了,把手绢递给元青,柔声安慰哭唧唧的小皇帝,“男儿有泪不轻弹,皇上不是小孩子,不能随意流眼泪,外人会笑话你。”
元青擦擦眼角神情悲哀,“百官盼着我成长,像先帝一样英武不凡。我的智慧无法与先帝匹敌,我只想做一个被长辈宠溺的孩子,只求无忧过一生。我就是那文人笔下,胸无大志的庸才。”
担心徐良山生出教导小皇帝的念头,元青主动坦白她想当一条随波逐流的咸鱼。咸鱼有咸鱼的理想,勾心斗角的朝堂纷争,元青不想理会。
徐夫人幽幽叹口气,觉得小皇帝可怜。家中只有一个老祖母在,有个野心勃勃的继母,有一帮拖后腿的亲戚,没有人好好教导,皇上自然不如先帝。
徐良山看出皇上在装可怜,没有开口好言劝说,伸手指指书房,“皇上的心不静,书房第一排木架上有一本静心经,去抄写几遍把心静下来。”
元青苦着脸不敢反驳,迈着小碎步去书房,走三步两回头。元青冲着苏丞相眨巴眼睛,希望苏丞相帮她说话。
苏晋东还没开口,徐夫人不乐意了,不在乎院里有外人在,开口批评徐山长,“皇上想起伤心事,自然心事不宁,想起早逝的父母谁能静心。心里波澜不惊的那是和尚,皇上是贵客,你怎么能让皇上抄经书呢。”
徐夫人说完气咻咻的离开,去书房让元青别搭理丈夫。
苏晋东忍住笑意,假装没有看到徐山长的黑脸,开口帮元青说话,“徐山长请见谅,皇上性格如此有些孩子气,没有成人尔虞我诈的心思,被宫里人保护的很好。”
徐良山摇摇头,突然能理解张太傅为什么辞官,机灵的孩子不好教。不说别的元青装可怜的本事不低,三言两语让夫人心软。
“皇上现在年纪小,可以偷懒任性的不处理事务。随着年龄的增长,难道一直不打理朝堂吗,权利在你手中我不放心。人都有私心,一旦你生出野心,为了皇位又是一番动荡。”
面对恩师的质疑,苏丞相不在意,“我敢发誓不会伤害皇上,自有我的原因,这个原因我现在不能细说,日后山长会懂我的良苦用心。”
日后徐良山懂了苏晋东今日的话中意,气的把人叫到书房大骂一顿。
元青提起笔,刚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字,被徐夫人叫停。
元青委屈的瘪嘴,干巴巴的道:“徐山长是不是讨厌我,听闻徐山长欣赏才思敏捷的小辈,我脑子愚笨不爱学习,不是天才少年。”
徐夫人拿走元青手中的毛笔,放在笔架上,带着元青离开书房,“你别理会那个老古板,世上哪有那么多才是敏捷的孩子,平平凡凡过一生便是最大的幸福。我看得出来皇上是有主见的人,你有你的活法,没必要活成大家眼中的样子。”
徐夫人短短几句话,说到元青的心坎里,让她露出发自肺腑的笑容。
伸手挽住徐夫人的胳膊,元青举止亲昵,“可惜晚辈生的晚,若是早生个十多年,厚脸皮的认夫人做干娘,那也是极好的。”
徐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我不能做皇上的干娘,我觉得皇上很好,不必听信他人的谣言改变自己。人无完人,世上没有完美的人。”
脑海里闪过苏晋东的身影,在元青心里他是完美的人,“我觉得苏丞相是完美无瑕的人,模样英俊城府深,年纪轻轻官拜丞相甩开同龄人。苏丞相气势很足,常常让人忘了他的年纪。”
提别人徐夫人不了解,提起苏晋东徐夫人有话说。
“我觉得苏丞相刚进太学的时候,长的瘦瘦高高一阵风能吹倒一样。他学习很刻苦,对自己要求非常高,不允许自己犯错误。太学的夫子都喜欢勤恳好学的孩子,对苏丞相很关照。山长时常带他回家,让我做些好吃的,给苏丞相补身体。”
徐夫人提起苏丞相以前的事迹,告诉皇上现在优秀的苏晋东,也有年少青涩的一面。人都是一点一点成长的,没有人生下来就很优秀。
元青注意到苏丞相年少时期生活拮据,买笔墨纸砚都要打零工攒钱。不敢想象现在富贵滔天的苏丞相,有落寞的少年时期。记得书中略微提起过,苏丞相是吃过苦的人,具体吃过什么苦没有写。
元青摇摇头叹气,“我不如苏丞相,大概因为我不能吃苦。生下来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又有家人的关怀,我比苏丞相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