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钟向阳问道。
“这是一幅字,是我老公收藏的,现在我着急用钱,所以你看着给个价,要是合适的话,我就卖了,要是不合适,我再找买家”。中年女人倒是坦诚,一般这种着急卖东西的心情就算是有,也得好好隐藏起来,以防买家杀价太厉害,但是这个女人好像是急不可耐了。
钟向阳打开了字画的画轴,等到彻底展开之后,才发现这是一幅字,但是陈文甲一看就惊呆了,因为这幅字不是别的,是兰亭序,相信苍文墨看了也是一惊,所以才仔细又仔细的看,最后可能鉴定为假的。
确实是如此,因为真的兰亭序早已失传,在唐太宗之后再没面世过,因为李世民非常喜欢这幅字,所以让大臣临摹之后赏赐了有功之臣,也即是我们现在看到的那些兰亭序的摹本,不过那些都是唐朝的摹本,可是即便是摹本,也是珍贵异常,通常认为兰亭序真迹在昭陵墓中,也有人说在乾陵墓中,但是这两座陵墓都没有经过官方挖掘,加上这千百年来真迹一直没现世,所以,推测这两座陵墓可能还没被盗掘。
可是眼前的这幅兰亭序又作何解释呢,苍文墨看不懂,所以不敢要,虽然这些福字的字迹和唐初的摹本几乎没什么差别,差别当然是用纸和笔迹了,陈文甲看过这些名人字画的摹本,所以对这些字画的每个笔迹的痕迹,笔画的勾连都是有深刻印记的。
“你老公是干什么的?出什么事了,要急着卖这幅字画?”陈文甲看了看之后,问道。
“你到底要不要?”
“要,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咱们再谈价格也不迟嘛”。陈文甲说道。
“他和人做生意,被人坑了,借了高利贷,但是我们家一时间去哪凑那么多钱去,所以,我这几天到处卖家里收藏的东西,今天无论卖多少钱,我都得在晚上把钱送过去,否则,对方说就会不时的给我家送我丈夫身上的各种零件了”。女人说道。
钟向阳皱了皱眉头,问道:“这里是北京,也有人这么嚣张吗?”
“你以为呢,我怀疑对方是看上我家的公司了,所以最后要的是我们家的公司,那个所谓的生意伙伴早就没影了,但是我老公一直不撒手,宁肯变卖了东西还债,也不想把公司卖了”。女人说道。
“你老公是干啥生意的?”陈文甲问道。
“海运,主要是运输粮食,主要的航线就是东南亚和韩国,日本这些航线,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是出了这些事,我对公司的事情一概不知”。女人说道。
“那行吧,这也是正当理由,怎么样,想卖多少钱?”陈文甲问道。
“三,三十万,我就卖”。
“你还差多少钱?”陈文甲问道。
“还差,还差一百五十万呢”。女人哆嗦着说道。
“是,我也知道不够,我先送过去这些,今天是最后的时间,他们不见钱就会对我丈夫动手了”。女人说道。
钟向阳摆摆手,服务员过来结账,然后陈文甲起身说道:“走吧,跟我去拿钱,到了之后,你别吱声,对了,送钱的地方在哪?”
“我不知道,我凑够了钱给他们打电话,到时候他们会来接我”。女人说道。
女人跟在陈文甲的身后,陈文甲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蒋音华”。女人轻声说道。
陈文甲去而复返,还是和刚刚走的那个女人一起,苍文墨有些惊讶,问道:“怎么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和这位老板商量一下,看看最后给你多少钱”。陈文甲说道。
蒋音华点点头,陈文甲和苍文墨上了楼,苍文墨不解的问道:“这幅字有问题,一看就是仿品,而且仿品仿的也不好,你有疑问?”
“有点问题,你仔细看看这个字体,我看了,这幅字虽然是仿品,一看就知道,要是真迹面世那还不得炸了天,但是这幅字好像不是最近的仿品,你仔细看看”。陈文甲说道。
苍文墨相信陈文甲的眼光,闻言立刻拿出来自己的放大镜,仔细的察看这幅铺在桌案上的字画,看了好一会,才说道:“我实在是看不出这幅字有什么可取之处”。
“我师父对我非常的严格,对历朝历代的字画,凡是有据可查的,都会仔细的记,仔细的看,有时候会把一个字一个字的单拎出来,从壁画,到每个字的构图,都会详细的讲解,所以,遇到赝品的时候,只看一些字迹就可以鉴定真伪,行书里,我仔细看过董其昌,唐寅的书法,但是要说最近这几百年来的行书第一人,没人比得过文徵明,你要是拿出来文徵明的行书,和这幅字上的一些字的笔迹,我觉得这幅字里有很多文徵明的痕迹,你仔细看看”。陈文甲说道。
苍文墨闻言一下子愣了,于是又拿起放大镜,然后翻找出来文徵明的字画合集,一个字一个字的翻找,然后和这幅字画上的字挨个对照,本来也没多少字是和兰亭序上的字重合,所以,很快那就找到了这些字体里的神韵所在。
苍文墨抬头看看陈文甲,点点头说道:“看起来字迹有些相似,可是这纸张呢?”
“我看了,纸张是明朝的没问题,所以这幅兰亭序的字画,大概率是文徵明临摹的,你说给多少钱合适?”陈文甲问道。
“这个,我还真是不好说啊”。苍文墨说道。
“文徵明的真迹多少钱?”陈文甲问道。
“那就多了去了,好几千万呢,这幅字还没完全定论,我们就给这么多钱?”苍文墨问道。
“当然不能了,刚刚我和她谈,她要三十万,但是我觉得三十万太坑人了,而且她这是拿钱去救命的,她老公因为欠了高利贷被人绑走了,所以,但是她还缺一百五十万,我给她两百万,咋么样?”陈文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