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着耀月睡了,佑昕才出凤栖梧,已经是月明星稀的时候。云哥一见着他的身影,立时跑了过来,“主子,三鬼回来了!!”
佑昕眼眸一寒,“有消息了?”
“有消息了!!”
佑昕一咬牙,不由分说转身就往书房走,只是越接近书房,一颗心跳的越急促。一把推开眼前的雕花木门,记忆中那个绝色明艳的美人儿果然站在地中央,依旧是往昔冷若冰山的表情。雕花木门在佑昕身后‘吱呀’一声关闭,佑昕几步走到三鬼面前,盯着她的眼眸带出几分急切的星光。
“怎么样,查出什么了?”
问话的同事,佑昕觉得自己都有些颤抖!孩子的事查了这么久,终于要有结果了。
三鬼面无表情的看向佑昕,一双极漂亮的丹凤眼波澜不惊,倒是没有佑昕那样的激动,“回主子的话,大面上,属下仍旧什么都没查出来,不过,属下意外捕获威武侯府的一点行踪。王妃主子刚醒不久,威武侯府的密探就去查了庆王妃的来往人脉,并且做了一些小小的掩饰,在这不久,皇上似乎也对庆王妃有了兴趣,同样派遣暗探去查了庆王妃。只是因为威武侯府先一步的缘故,皇上派去的人似乎什么都没查出来,不久之后,就撤了。”
佑昕一经,呼吸猛地一下僵在了胸腔。
“苏知秋??!”
“是。属下还查到,王妃主子落胎那一日,只有庆王妃接触过王妃主子,并且贴身服侍王妃主子服了安胎药,庆王妃走后不久,王妃主子便发作,落了胎。皇上派去的医官在王妃主子喝药的碗里检查出了落仙草,想必就是因为这样,皇上和威武侯府才同时怀疑是苏王妃下的手。”
一下子,佑昕觉得心里跟擂鼓似的咚咚响,直震的他耳朵疼。他在地上走了个来回,强迫自己安静下来,“既然怀疑苏知秋,那皇上为什么将人手撤了回来?”
“回主子的话,原因就在这落仙草身上。落仙草是打胎利器,一经服下,立时发作,太医为王妃主子诊脉,也证实主子落胎时所经受的痛苦的确与落仙草发作时症状相同,由此推断主子是为落仙草所害。可是,如果这落仙草真的是庆王妃所下,那么王妃主子应该在庆王妃走后就该落胎,而事实上,王妃主子在庆王妃走回四个时辰之后才发作,中间也还进食了别的东西,予时间上不相符合。由此,属下推断,皇上大概会以为,是有人栽赃嫁祸庆王妃,目的就是要将威武侯一门一网打尽!所以皇上在查证无果之后,便轻易的撤回了人马,转而又将视线重新转回到宫里以及太医院。”
佑昕脸色沉了沉,深吸一口气。的确,如果真是有人嫁祸知秋,那么那落仙草粉末的出现,只有可能是宫里人下手,再不济,太医院也有很大的嫌疑,外头的人,断断没有这个可能。
可是,可是如果知秋不是•••佑昕身子抖了一下,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犹如置身冰窖。知秋,知秋•••“威武侯府,是不是查出了什么?”
佑昕的嗓音,不自觉的有几分沙哑和颤抖,三鬼皱了皱眉,对佑昕的情绪变化并不在意,“威武侯府查了王妃主子出事前后庆王妃接触过的所有人,以及她的贴身丫鬟接触之人,还有王府中靠近庆王妃的下人,甚至是庆王,都查了。其他人并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庆王妃本身,也没查出什么来。唯一值得人关注的,不过是王妃主子出事前一天,庆王妃突然身子不爽,召了外头的大夫来给她诊脉,并且给威武侯夫人送了信儿。威武侯夫人得知女儿身子不好,立时就去了一趟庆王府,小坐了片刻就出了府。苏夫人去的时候,从外头找了一位非常擅长妇科千金的妇人一同带去了庆王府,想必是因为庆王妃久未有子嗣,因此才想叫人为庆王妃调养一番。威武侯府查庆王妃的时候,将这名妇人的踪迹抹去了,皇上派的人去了庆王府,什么都查不到,也就打道回府。”
佑昕疑惑的看一眼三鬼,不解道,“怎么,那妇人有什么问题?”
三鬼摇了摇头,“属下觉得奇怪的,就是这里。那名妇人早些年是做接生婆营生的,许是接生的孩子多了,又学过几天医,便开始给上京城里那些无子的小妾出秘方以让她们生儿子。因为很有几个成功的范例,因此这妇人在上京的小妾圈里很是出名。威武侯府抹去的,只是这名妇人曾经去过庆王府的事实,其他的,并未有半分改变。属下想,侯爷抹去这名妇人踪迹的原因,大概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女儿不能生子嗣,唯恐妨了庆王妃的地位。不过自那以后,苏夫人被禁足了好几天,不知,是不是跟这名妇人去过庆王府有关。”
佑昕狠狠皱了皱眉,满心的不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发了酵,可是,他又抓不住眉头。
知秋和四哥,应该不曾圆房才对,怎的,苏夫人会带这妇人去庆王府?
知秋行事一向极有分寸,自嫁了四哥,也从不轻易召母亲去王府,恐遭人非议。怎么如今只是身子不爽,居然会派人给苏夫人传信,说到底,知秋的身子,究竟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而苏夫人带那妇人上门,是苏夫人自己为之,还是,知秋要求的?如果是知秋要求的,那••••为什么呢??
这一连串的疑问,搅扰的佑昕心下胡乱翻腾,脑门上那根青筋一蹦一蹦的跳着疼。三鬼抬头看了佑昕一眼,顿了顿,慢吞吞道,“还有一事。苏夫人走后,庆王妃许是身体极不舒服,便叫庆王府总管去了宫里,将齐八女请了来给王妃诊脉,齐八女走的时候,也确实给庆王妃留了药方,这些,宫里太医院也都是有脉案的。按道理说,庆王妃身子不好,该是从太医院请太医来诊脉,齐八女医术再高明,不过是一届医案,与规矩不符。不过因为王妃主子的身子一直都是七八女照料,庆王妃是王妃主子的亲姐,嫁人后又同主子一直亲厚,因此齐八女去庆王府,也就没有人干预。”
佑昕眼眸睁了睁,看三鬼的眼神有些莫名,“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属下知道,齐八女与王妃主子一向关系亲密,主子多次受伤,多亏齐八女精心照料,主子才能渐好。因此齐八女此时出现在皇上和威武侯视线里,并不会让人觉得怀疑。可,这一切如果是庆王妃为了掩饰自己下毒毒害亲妹的罪行而故意为之呢?如果庆王妃请齐八女去王府,不过是为了迷惑别人的视线呢!”
“你就这么肯定,这一切是苏知秋做的??!!”
佑昕猛地低吼,咬牙切齿的打断三鬼的话。三鬼并不惧怕于佑昕的凌烈,径自道,“王爷,即便这些都不能作数,属下只怀疑一点。从前,庆王妃和王妃主子关系何等的亲昵,就是出事前,主子还常去庆王府探望庆王妃,属下听说两位主子还跟那位尔朱侧妃起过冲突。这样亲厚的关系,结果王妃主子出事不记得人之后,庆王妃竟然一次都没有来看望过王妃主子!主子住在淳安宫,庆王妃每隔三日必进宫一次给太后请安,淳安宫离寿安宫虽有段距离,但却在庆王妃出宫的必经之路上,即便是这样,庆王妃都不曾去看过王妃主子一次。这是何故?”
佑昕喉间一噎,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的瞪着三鬼不出声。三鬼眼眸闪了闪,一道寒光掠过,“不管如何,王妃主子落胎那一日,庆王妃是唯一曾经接触过药碗之人,也是嫌疑最大的人。如果不是最后出现的那点落仙草粉末,皇上和威武侯断不至于如此轻率的就解除了庆王妃的嫌疑。可是,如果反过来想,庆王妃下毒毒害王妃主子,是有帮手呢?那么那碗底最后出现的落仙草粉末,也就有了很好的解释。那名帮凶,为了帮庆王妃开罪,从而在最后检验关头悄悄投下了落仙草粉末,由此可见这名帮凶就隐藏在太医院里。而属下将整件事情筛选,与庆王妃嫌疑推理用同样手法的话,那么那隐藏在太医院的帮凶便很轻易的浮出了水面。”
三鬼停了停,没有将那名帮凶的名字说出来,可是佑昕却已经明白了三鬼话中指向的人,齐八女。
佑昕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三鬼,神情灰暗沉默。齐八女是四哥的幕僚,是他们的小皇叔,他在耀月初进宫做宫女时就与耀月关系亲厚,这一点,他早就知道的,可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如果他真有心想害耀月,还这样费力的调理耀月的身子有何用?他不是不知道,耀月受了这么多次伤,要不是齐八女,根本撑不到如今这个状况,更别提还能有身孕。不•••怎么可能是他!
“不可能!!”
佑昕咬着牙,绝决的摇头。“他不可能害耀月。”
“属下也觉得他不可能害王妃主子,可是,有的时候,事实真相是不能被表象所蒙蔽的,正如庆王妃,跟主子关系这样亲厚,却还是落下毒害自己亲妹的嫌疑。当然,所有这一切都是属下猜测而已,王爷大可不信,但是,威武侯呢?他在进了一趟宫之后,就命令手下暗卫彻查庆王妃,很显然,他是怀疑到了什么,或许是知道了什么事实,从而觉得庆王妃是唯一可能毒害王妃主子的人!那么王爷可曾想过,侯爷突然起疑,凭借的事实,是什么?而侯爷起疑的事实,很可能就是皇上和宫里以及我们都遗漏掉的细节!侯爷赶在皇上动手之前彻查庆王妃,并且将不起眼的事实毁尸灭迹,继而禁足苏夫人,这一切即便是单个看待,都让人疑惑,更何况是整件事情穿起来,便只有一个结论,侯爷手里必定是有确实的证据或者事实关于有人毒害王妃主子之事,而矛头,径自指向了庆王妃。”
佑昕倒抽口冷气,嘴动了动,终究没出声!
是知秋么?是知秋么!!
佑昕在心里呐喊着,满心满眼的荒凉?怎么会是她,她,她待耀月那样好,怎么可能下手毒害耀月的孩子??一瞬间,佑昕猛地抬起头,焦急的看三鬼一眼,越发的愤怒,“怎么可能是她?她有什么动机这么做??她和耀月,是亲姐妹啊!!”
他们四人之间是那样的关系,知秋怎么可能如此对待耀月??伤了耀月,对她,有什么好处?
三鬼眼睛眯了眯,“王爷,有的时候,嫉妒是会毁了人的理智的。”
佑昕神色一震,看三鬼的神情都有些狰狞。
“你在胡说什么!!知秋怎么可能嫉妒耀月,她那么善良•••”
说到一半,佑昕失神的瞪大了双眼,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嫉•••妒?是,嫉妒自己爱上了耀月么?
“主子出事之前,曾经在春熙殿住过,出事之后被挪往淳安宫。属下为了追查线索,便暗夜潜入春熙殿搜查主子住过的地方,结果,在主子床边的暗格里,找出了这个。”
三鬼说着,从衣服里取出一个米色的小纸包递到佑昕面前,“属下去查证了,这里头,是分量十足的落胎药。”;佑昕的眸子一瞬间染了冰霜,寒气*人。
“哪里来的??”
他一把夺过纸包,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头往外蹦。三鬼摇了摇头,道,“这东西,应该是有人正大光明的送给主子的,否则,不会好好的搁在暗格最下面的抽屉里。当然,王爷也知道小皇子的身世来历,这东西,也有可能是主子愧对王爷,自己准备的。可是从后来主子失了皇子,伤心难过以至于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看来,主子并不想拿掉小皇子。既然不想,可这纸包还藏在暗格,那就说,是有人提前接触了主子,将这东西给了主子。属下想问问王爷,在主子身边,是谁,最不想主子生孩子?而主子居然还肯考虑她的话,那只有她,才是唯一的凶手。”
佑瑾眼睛猛地一下,就睁大了,刚还杀气冲天的神色,一退而就。他身子摇晃了两下,缓缓转过身,带着疲惫而又伤痛的神情,隐入暗处。
他背对着三鬼,背影颓废,像是经受了十足的打击,缓不过劲儿来。三鬼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佑昕是当事人,被感情所蒙蔽,才看不到事实真相,或者说,是他不愿意看到事实真相。其实他不了解女人,再温婉如花的女人,被亲妹妹在心窝子上捅了刀子,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男人,都会化身为厉鬼,不择手段。
苏知秋,那可是将门之后,苏定兴的掌上明珠,论心计谋略,毫不逊色于男人,即便是苏耀月,都不如她。她要想拿掉苏耀月的孩子,岂不是易如反掌。
没有证据怕什么?没有动机又如何?你去问问那些官府专办刑事案件的捕快,他们一年要经历多少这种案子?动机和证据始终都会有,只不过是被隐藏在惯性之中,难以发现罢了!而她们暗探有一条不成文的经验,反常必有妖,最无辜最不可能的人,往往就是真正的凶手。
依她看来,苏知秋和齐八女的嫌疑最为明显,尤其是苏知秋画蛇添足的专门请七八女到府上给她诊脉,她也许是想着滴水不漏,可是却不知道,她在掩盖嫌疑的同时,本身就是最大的漏洞。正所谓撒一次谎,必定要用九十九个谎言来圆,她就不信她苏知秋当真那么聪明,真的能将这件事请做的滴水不漏!!
佑昕背对着她,已经好一会儿了,三鬼无奈的眨了眨,冷冷道,“王爷,还查么。”
她真不明白他到底在纠结什么,他不是喜欢苏耀月么?有人害了他心爱的女人,他怎么还能无动于衷?即便那人是他曾经爱过的,也即便现在一切都还是猜测,查清楚事实,对苏耀月和苏知秋不是都好么,何苦要这样自己吓自己,不难受?
佑昕身子动了动,好半天,仰起了头颅。
“先,停一停吧。”
他说的很慢,带着一丝丝颤抖。三鬼眼光一闪,微微眯了眯眼,闪过一道失望的眼神。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只是一个爱过的女人而已,他便这样狠不下心,还怎么•••收了心思,三鬼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低头道,“属下告退。”
说罢,三鬼一个闪身,影子一般出了书房。在外头守着的云哥一见三鬼出来,细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眉目冷清,似是有不满意之处。不由好奇的眨了眨眼,小声道,“三鬼姑娘,都说完了?”
他知道三鬼今儿来,是为了王妃落胎之事,只是三鬼一向跟朝上那位赫赫有名的四王爷靠齐,整天不见有个表情的,这会子看着仿佛意犹未尽的样子,这是什么个情况?
云哥心里头的好奇鬼作祟,看三鬼的眼神越发的热切,三鬼撇眼看了一眼云哥,忽的眼眸一冷,那眼神就如寒冰摄魄一般打在云哥身上,惊的云哥一个倒退,吓的直摇头,“三,三鬼姑娘,早些安置!!”
说罢,麻利的倒退个几步,腾了地方好让三鬼宽宽敞敞的离开!!见云哥不再拿眼神骚扰她,三鬼也就顺势收了凌烈,面无表情的看云哥一眼,一个闪身,跳上房顶没了踪影。云哥在下头仰着脖子看了好半天,待确定三鬼真的已经离开了,这才抬起手抚了一把额头,满当当的冷汗。
“长的这么好看,怎么性格跟个男人似的!!”
咂咂嘴,云哥也闪身进了黑夜。
这一夜,如此的漫长。
天刚蒙蒙亮,佑昕便自己起了身,在外头守夜的云哥迷迷糊糊的听到里头似乎有人走动的声音,抬手揉了揉眼睛,撇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大半还黑着,只亮了一小块儿,形状跟个口袋似的。
云哥伸个懒腰站起身,转身推开房门,才进去,就发现佑昕一身白色练功服,正要出去的样子。云哥纳闷的看他一眼,轻声道,“王爷,去练功?”
这也太早了吧?天都没亮!
佑昕没吭声,也没理会云哥,只是顺手整了整衣服,便从云哥身边走了过去。云哥在他身后疑惑的站了许久,记忆里,除了王妃主子几次有事,王爷早起去过练功场,其他时候,都是早饭前去练一练,一会儿就回来的。
想起昨儿三鬼意犹未尽的表情,云哥眉心紧紧一皱,难道,下毒害王妃主子的人,是•••咱们认识的人?
佑昕不到卯时就出门,一直到辰时差一刻还没回来。彼时天已经大亮,云哥正张罗着佑昕的早膳,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佑昕怎么还不回来,结果一转头,便见尔朱氏一脸羞涩的微笑,站在他身后。
云哥呆了呆,眼神一动,顺势就划到了尔朱氏的手上,一个竹子编织的精巧食盒正稳稳当当的提在尔朱氏手里,而尔朱氏正冲着他温柔的笑。
云哥一个激灵,赶忙放下了手里的碗筷走到尔朱氏面前,殷切的给她打个千儿,笑问道,“请夫人安。”
尔朱氏笑着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便自顾自的走了进来,“王爷呢?”
尔朱氏的美目在房间里扫一圈,没见着佑昕的人,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佑昕平日里爱吃的小菜,只差主食而已。云哥一笑,道,“王爷早起就去练功了,这会子还没回来,”
顿了顿,云哥看向她手里的食盒,“恩,夫人这会子来,是•••”
察觉到云哥的目光,尔朱氏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握了握食盒的把手,羞涩道,“王爷昨儿照顾王妃辛苦了,我便早起做了些王爷爱吃的小菜,给王爷补补身子。”
说着,便提起食盒放在了桌上,一边看向云哥,一边自己动手,想把桌上的小菜撤下去,“王爷在外*劳,回来还要劳心照顾王妃,只吃这样怎么行?云哥,日后王爷的早膳,不如还是由我来负责吧。”
云哥眉心一怔,心里不由得几分不乐意。这尔朱夫人看着娇滴滴的,怎么说话夹枪带棒的??这意思,是说王妃主子的身子拖累了王爷不成??他这么尽心尽力的伺候王爷,到了她这里,反倒是什么都不是了??
虽是心有怨言,但尔朱氏好歹是伺候佑昕的侍妾,他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敢落尔朱氏的脸。如今见着尔朱氏要亲自动手收拾桌子,云哥眼珠子转了转,慌的拦住了尔朱氏。
“夫人这可不行,这些粗活,哪能让您来做??”说时迟那时快,云哥一把接过了尔朱氏手中的小菜,笑的一双眼睛都要眯缝了去,“只是您也知道,咱们王爷与膳食上有规矩,况且这些个菜,都是王妃主子还没失忆前就定下的菜谱,王爷早都吃惯了,如今王妃主子身子不好,夫人若是贸然换了,恐怕惹王爷不高兴呢!”
尔朱氏脸一白,幽幽抬起眼睛瞅了一眼云哥,心里知道云哥这是拿苏耀月的正妃身份打压自己,可面上,偏偏就做出一副委屈样儿,“我,我并没有冒犯王妃的意思,我只是关心王爷的身体•••”
这样说着说着,尔朱氏的眼圈儿居然就红了!云哥被她这说哭就哭的样子惊的目瞪口呆,愣了好大一会,在心里冷笑一声儿,太后家里出来的,同四王爷府上的那位一样,果然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夫人,不如这样,您大老远的跑来,还做这些下人的粗活,叫王爷知道了,还不打烂奴才的屁股??奴才素闻夫人做的一手好菜,这些时日王爷为王妃主子悬心,于膳食也多有懈怠。奴才看这天色,王爷该是回来了,不如,夫人在这小坐片刻,等王爷回来了陪着王爷一起用些,您若是能劝的王爷多吃些东西,奴才们可是对夫人感恩戴德!!”
云哥冲着尔朱氏讨好的笑,顺势还躬了躬身以示对主子的尊敬!尔朱氏以为云哥怕得罪于她这才改口,禁不住心下得意,又被他这番话哄的着实高兴,也就拿帕子掩了掩唇角,端正的坐在了膳桌旁。
“如此这样,是再好不过的。”
瞧着尔朱氏一脸娇羞的模样,云哥在心里大大的翻了个白眼,面上越发的殷勤,“那,这些菜•••”
尔朱氏犹豫了一下,云哥已然打开她带来的食盒,准备往外取菜。尔朱氏对自己的手艺极有信心,又看了看桌上简陋的清粥小菜,心里一热,禁不住就拿了主子的架子,“那,就撤了吧!”
云哥眼眸里一道得意的光芒闪过,一躬身,大声道,“是,奴才都听夫人的!!”
PS,花花过十朵了,加更往后加一天,持续到七月十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