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那些护士和医生，训练有素地就把顾老爷子从房间里推了出去。
顾子谦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所有人都出了房间，樊语才发觉过来不对劲，连忙折回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怎么了，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顾子谦虽然随和儒雅，但是从来都没有露出过脆弱的神色。
如今他的双眼通红，眼底浅浅的蓄了一层泪水，身子轻轻的颤抖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有点害怕，刚才的情况实在是……”
“没什么好害怕的，一定都会过去的。老爷子只不过是病情忽然有些紧急，手术肯定没问题。”樊语在一旁轻声劝道。
他反手抓住了樊语的手臂，轻声开口道：“你会介意我……”
“没事。”樊语轻声开口，反手抓住了他，“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顾子谦一直紧绷的情绪，这才放松了几分。
两个人没敢再耽误，连忙就出了病房，往手术室那边赶去。
恰好权承瑾他们这边，也听到了隔壁病房的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就打算出来看一眼。
若不是樊语在隔壁，权承瑾对于这种事情从来都不会关心。
他故作漫不经心的走出了病房，入眼就看到樊语和顾子谦手牵着手，往电梯那里走去。
比起刚才樊语对他的冷言冷语，眼前的这幅画面，仿佛更加富有冲击感。
他身子轻轻晃了一下，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无论他对樊语作出什么样的努力，她一直对自己都是有距离感的。
哪怕他主动接近，樊语也只是带着几分抗拒才会接受。
但现在，从她和顾子谦牵手的姿势，可以看得出来，明明是她主动。
原来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努力，也是比不过顾子谦。
因为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顾子谦陪在她的身边。
方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开口道：“看来我没有猜错，她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说了，事情跟她又没有关系。”
权承瑾故作不在意的开口，转身就回了病房。
顾父和顾母坐在手术室前的休息凳上，两个人脸上都是愁云惨淡。
顾子谦一直站在手术室门口，目不转睛地望着上面的灯光。
樊语安安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一言不发。
几个人之间的空气安静得可怕。
头顶上红色的“手术中”灯光，就像是悬在所有人头上的一把刀子，当它落下的时候就是宣判来临的时候。
顾子谦紧张得掌心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水，整个人仿佛都已经在了崩溃的边缘。
他实在是不敢想象，如果医生跟他说手术失败，他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
幸好身旁还有樊语，宛如他身边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没有她的话，顾子谦觉得自己恐怕早就已经疯了。
手术足足进行了6个小时。
樊语原本前天晚上就没有睡，如今还在门口等了这么长时间，整个人早已经是又累又困，她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倒下。
就在她困到精神恍惚的时候，手术室的灯忽然灭了，沉重的大门缓缓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