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消化了这一消息之后，楚楚即刻动身前往季府，打算看看季林运究竟在何处。
只是她来到了季府，给她开门的却是季夫人，她脸色有些苍白，看见楚楚的时候眼神躲闪，甚至下意识地想要关门。
若非楚楚速度快，只怕今日连一句话都问不上。
“季夫人，季林运可在府上？”她一手压着大门，眼神带着几分探究。
季夫人的眼神飘忽不定，转向他处：“林运不是已经……”死了么？
“季夫人。”楚楚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了她的说辞，“是否死了，这点你清楚，没有必要在这跟本王妃兜圈子。”
她语气变得生硬，甚至拿出了王妃这么一个名头，为的就是让季夫人可以看清现在事实。
果不其然，季夫人到底还是狠了心打开大门，眼睛一闭，叹气道：“还请王妃进来说罢。”
楚楚一听，便知道这件事有所转机。
府内挂满了白事用的东西，正门还有两盏写着“奠”字的白灯笼。
这做戏做得还挺像那么回事，楚楚心想。
一直进了大堂，季夫人让府上的丫鬟烧来茶水，坐到椅子上道：“王妃，这林运确实已经死了，尸身可是有被查验过的，您又何必来为难我？”
她眉目哀愁，好似楚楚问的是什么问题一般。
楚楚也不急，手肘抵在桌面上，手掌撑着下巴，语气淡淡：“季夫人，想必你也是个聪明人，过多的话本王妃不愿多提，只是你也清楚，季林运若是一旦被下了死名，这世间可就真的再无他的容身之所了，您确定要如此吗？”
她的话确实说到了季夫人的心坎上，但季夫人也只是沉默，没有一口应下，楚楚便又给她下了一剂猛药。
“季林运一旦真的死了，皇上就这么轻易了事了，可幕后黑手呢？难道季夫人就不怕夜里休息的时候惨遭他人毒手吗！”
她说的话有些重了，季夫人手里拿着的茶杯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往外滚了两番，茶水倒了一地。
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季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向她娓娓道来：“林运早就知道自己会有杀身之祸，因此找了个替死鬼，为的就是防这一天。”
“谁知……他最担心的还是来了，只是这幕后黑手是谁，我着实不清楚。”
楚楚也没打算从她这么问出多少事情来，只要知道季林运没死，那么这一切就足够了。
“既然如此，可否劳烦夫人告知，季林运现在究竟在何处？”
季夫人抬头看了眼楚楚，到底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道。
“春月楼。”
……
楚楚出了季府，还是觉得有几分好笑，一个女人，却只能看着自己的丈夫住进春楼里头，这简直……
她想了想，也没想到什么好的词汇来形容，到底还是先往春月楼赶。
也难怪季夫人不肯说，毕竟这春月楼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白天春月楼没有开张，只偶尔看见几个姑娘从里头走出来，出来外面买点什么东西。
楚楚敲了敲门，立刻有一婢女来开门，一见是个女人，还以为是哪家老爷的妻子上门找茬，当下就要关门。
“诶，等等。”楚楚一脚抵着门，好看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我来找个人，找了我就走。”
那婢女见她身上穿的多是富贵人家用的，也不敢跟她来劲，只得老老实实地低头应道：“不知姑娘要找何人？”
楚楚张望了一下四周，哼笑一声：“我找季林运。”
那丫鬟脸色大惊，连连否认：“姑娘，我们这可没有这么一号人。”
“哦？是吗？”楚楚抬了抬下巴，“徐向西。”
在暗处等着楚楚指令的徐向西一听自己的名字，立刻出来，他早已在季府知道季林运在何处的时候就已经打探好了他的所在位置。
这会抓起人来也是迅速。
“哎哟哎哟。”季林运抓着徐向西的手臂，还以为是国师的人，求着他放过自己。
直到他彻底看清楚眼前到底是何人，眼睛亮了亮又暗了下去：“王妃，您是如何知道下官在此处的？”
楚楚没答，只是冷冷道：“你那日到底看见了谁？”
季林运的脸色霎时白了一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个道理他自然清楚。
只是这件事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他自然也就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王妃，这件事下官是真的不清楚啊。”他还妄想狡辩。
一旁的春楼丫鬟看见这一幕，脸色早已发白，这女人居然是王妃，那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岂不是……
“放肆！”楚楚扬起匕首来，刀锋就抵着季林运的脖颈，只要稍微用力一点，就会破开他的皮肤，“我要你说真话，你却还想着糊弄我？”
“不敢不敢！”季林运感觉自己的脖颈被划了一道伤口，苦不堪言，“我说我说！我都交代！”
忠臣一事，若是不能尽快解决，恐怕会成为徐皇的心病，这样下来，徐子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放出来。
这才是楚楚的关心所在。
“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胆敢有半句假话，你且试试！”
若非现在还是白天，季林运都要以为自己这是被鬼魅索命了。
“那天晚上，我与几位大人有局，便喝了几盅小酒，我没彻底醉过去，就看见了……看见了国师大人身边的几个手下来了。”
“当时我急着去茅房，也就没在意，谁知道我一回来，就看见了那人杀了那几位大人，这时我便知道了我之前所猜是正确的。”
于是才有了替身一事。
楚楚目光微冷，而后问：“既然如此，这些话你当着皇上的面再说一次吧！”
“不……不要啊王妃！”
他好不容易瞒天过海，若是让国师知道他没死，那这事不就大了吗！
但楚楚可不管这么多，她让徐向西压着季林运前往皇宫。
只是在他们路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突然窜出来几个人，手起刀落地就要杀了季林运。
“我在这呢，谁给你们的胆子！”
楚楚冷哼一声，一手抓着那刺客的手臂，另外一手压着他的胳膊，两下就把他的手臂给废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