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哽咽道：“他们现在是你的子民。”
“朕不需要，不过一群蝼蚁，朕想杀就杀。”
寝宫大门咯吱一声又打开了。
几个侍卫押着一个黑衣少年进来。
黑衣少年长相跟苏白有几分相似，只是衣裳褴褛，伤痕累累，他一路骂骂咧咧。
“放开我，你这个女暴君，诅咒你不得好死。”
“有本事你把我杀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皇弟……你……你怎么在这里？”
苏子堂惊了，苏白也惊了。
自从苏国亡国后，他们两兄弟就没再见过面。
许是看到苏白的伤势，苏子堂暴吼，“女暴君，你把我皇弟怎么样了，我警告你，你要敢对他怎么样，我化为厉鬼也要生生世世缠着你。”
“朕能对他怎么样，朕刚刚才请他吃了一顿大餐呢，只可惜你没有看到。”
楚帝攥住苏白的下颌，似笑非笑，声音阴测测的，“你告诉他，刚刚你吃了什么？”
苏白痛苦的别过脸，全身抖得不停。
“怎么，又不听话了？不听话的后果，可是很严重滴。”
苏白身子一紧，任由她攥着下颌，声音如蚊咬一般，“吃了二十根手指。”
“是谁的手指？”
“苏皇……苏后的……”
“女暴君！！！你怎可这么对我皇弟，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苏白每说一句，苏子堂的心就痛一分，内心的愤怒也多一分，几乎使尽全身的力气挣扎，奈何他重伤，根本挣扎不开，反而还被侍卫们揍了一顿。
“朕想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你能奈何得了我？”
说着，楚帝竟然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对着苏白的掌心狠狠刺了进去，力道之大，直接穿透苏白的掌心狠狠扎在桌上。
“嗯……”
苏白忍不住痛呼一声，差点昏厥过去，可残暴的楚帝不仅没有放过他，反而诡谲着一张阴森森的笑脸，随着自己的心，无聊地旋转着匕首，每旋转一次，他的血便涌出一堆。
“暴君……放开我皇弟，啊……”
措不及防的，楚帝拔出苏白掌心的匕首，掌心一翻，竟然……竟然砍了苏子堂的手腕。
鲜血飞溅，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不……”苏白痛声大喊，挣扎着爬向苏子堂。
“朕最讨厌咶噪的男人，这张丑陋的脸朕更讨厌，来人，用油刷把这张脸刷下来。”
“不……不要……求求你……”
苏白再也撑不下去，折下不屈的高傲，卑微拉着楚帝的衣摆求着。
以前无论楚帝如何虐待他，他从来不曾开口求过他，可现在他是真的慌了。
楚帝哈哈狂笑，苏白越痛苦，她越是解气。
“你不是很高傲吗？你不是很了不起吗？怎么这会求朕了，哈哈哈……”
苏白哒的一下，眼泪再也止不住，滑落了下来，宣告他的妥协。
“求求你……”
咽哽无助的声音，让楚楚悲悯的闭上眼，拳头握得咯吱咯吱直响着。
她再怎么气愤，也心有余力不足，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女暴君即便死一万次也不足以抵消她所犯的罪。
“太晚了。”
苏白强行将疼痛咽了下去，心里的恨排山倒海般冲刺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发誓，只要他不死，必将楚国化为炼狱。
一夜到天明，寝宫里放肆的大笑跟撕心裂肺的惨叫从未停止，直至黎明升起，楚帝才让人将血淋淋的苏子堂扔去喂狗。
苏白全身浴血，如一尊失去灵魂的木偶，无声无息的倒在血泊中，看不出他是死是活。
“你若早这么听话，朕怎么舍得如此待你，哈哈哈……”
楚楚朝楚帝嫌恶的呸了一口。
女暴君狂笑而去，冷不防的忽然停了下来，脸上冷汗淋漓，一双玉手紧紧捂着绞痛的心口。
“砰……”的一声，楚帝莫名奇妙倒了下去。
楚楚正想拍手叫好，然而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般的被吸到楚帝的身体上。
楚楚瞳孔巨缩，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借尸还魂？
如果是借尸还魂，她宁死也不要穿到女暴君的身上，她太让人恶心了。
昏昏沉沉中，楚楚失去了意识，只记得寝宫大门被打开，一群下人慌慌张张的呼喊着。
“陛下……您怎么了……快请太医啊……”
楚楚伸手想捂住撕裂般疼痛的脑子，可她全身好像灌了铅似的，怎么都动不了，耳边是一声声咶噪的争论声，以及男子哭哭啼啼的抽泣声。
“既然陛下再无回天的可能，那便放弃医治吧，直接宣布驾崩就好。”
“这怎么可以，陛下还有一口气没断呢，若是宣布驾崩朝臣方面该如何交代？”
“我真想直接掐死她，留着一口气她还想到处祸害人吗？”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传出去你我都要掉脑袋的。”
楚楚心头疑惑，他们在说什么？
陛下？
是那个女暴君？
平日里凤灵宫不是只有苏白一人吗？怎么今日如此热闹？
若非她只是一缕透明魂魄，她早把那女暴君虐死千万遍了，只是掐死未免也太便宜了吧。
“有什么好怕的，横竖不过一死。堂堂七尺男儿被折去双翅，囚禁在深宫，成为一个女暴君赏玩的玩物，这难道不比死还痛苦千万倍吗？”
“叶贵君快来了，宫里又到处都是叶贵君的耳目，若真被他知道了，只怕死都是奢侈，你就算不想想你自己，也要想想你家人。”
叶贵君？
那是谁？
女暴君的另一个男宠吗？
楚楚还想再听，可愤怒咒骂的声音停止了，不知是不是忌惮叶贵君。
忽然间，外面响起一道尖锐声音，“叶贵君驾到……”
咝……
即便她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空气中多几缕凝重的气氛，所有人皆是拂袖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臣侍见过叶贵君，叶贵君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好温润的声音，如三月春风，和煦清雅，又似泉水叮咚，酥软人心。
楚楚保证，她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