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
他答的理所应当。
倒也确实如此，楚楚见他专注的模样，索性随了他！
徐子美，他惯来就是个疯子。
大抵是因为今天见到暗白两人，楚楚心里的一桩心事总算是放了下来，再加上刚刚和徐子美的一顿折腾，困意渐涌，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等徐子美结束了手上的事情，再抬头就看到了她毫不设防的睡颜，无奈的摇头，她倒是放心自己。
徐子美眼底漫上了些许笑意，他从床榻边站了起来，可算是无论如何，今天都是教他试出了自己的心意。
他，动心了。
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楚楚，他转身离开。
“主子。”
“调查的人回来了。”
顿了顿，徐子美眼底笑意褪下，他低应，“让他去我书房侯着。”
在最开始时，他蹭让人去调查过楚楚的身份，而眼下，该是有了结果。
当徐子美进门的时候，那人已经等在了里头，他径直在主位坐下，“说罢。”
“主子，属下遍访赵国，确定没有叶楚这号人物，根据我们一路来的探查，她极有可能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他抱拳在下首禀告，想从徐子美脸上看到一二点薄怒，可眼下瞧他表情，却看不出任何异样！
早就听说徐子美对楚楚有几分特殊，这会儿仔细一想，便觉得不好，“主子，这样不知底细的人可不能继续留在您的身边啊！”
“如果你无法狠心，属下愿意代为处理！”
徐子美皱了皱眉，处理？
他当是如何处理！
徐子美抬手打断了他不着边际的话，若她楚楚真是蓄意接近自己有所图谋，要该如何处理，也轮不到他人，“我心里有数。”
此言不假，他是真的心里有数。
徐子美从来都是一个能把理智与情感分开的人，总不至于会因为那点儿恻隐赔上整个徐国的安危，这断然不是他徐子美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他放下了今晚与楚楚共枕而眠的打算，吩咐下面的人做了些准备。
一夜无话。
第二天楚楚刚一起来就被带到了徐子美的书房。
他这一天天反常的很，每天都让人摸不着头脑，但……看着手臂处被包裹的不错的伤口，到底是把这郁气放在了一边。
正想着，书房已到。
楚楚推门而入，屋内只坐着徐子美，她愣了愣，几步走到桌前站定。
他揉着额角，眉头紧锁着。
楚楚不由跟着一道抿起了嘴，“身体不舒服？还是出了什么问题？”
徐子美靠向身后的位置，“一地鸡毛。”
楚楚愣了愣，她看了眼桌面上散得杂乱无章的折子，又看了眼因不愉而闭上眼的徐子美，犹豫了半晌到底是出手将那些折子一一拿进了手里。
她自是没有留意到，自己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徐子美落在一旁的手收紧，但很快他又松了开来。
楚楚的眼神并没有落在这些折子上，仅仅不过就是在替他整理这桌上的“乱象”罢了。
徐子美瞟了一眼被他随意落在一边的宫中秘闻，若是她不图谋战场之事，是否意在朝局？
正想着，只听楚楚轻咦了一声，“这个渠……”
徐子美被唤回了心思，他顺着楚楚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被自己摊在桌上的那张图。
——是近年徐国耗费大半国力正在动工的水渠。
徐子美眉眼一厉，“这个渠如何？”
楚楚摇头，以手在一区域打个个圈，“你可否让人在这里实地勘察过？”
“此地有问题。”
徐子美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为何这么说？”
“这段河道如此修，除了花更多的银两外，毫无任何实际意义。”
她说完，愈发仔细看了一遍，而后郑重了神色问向身边的人，“此图何人设计？”
徐子美没有应答。
但楚楚似乎也不纠结于此，她看向徐子美点头，“有点问题，这个案子若全权由他负责，半数银两大抵都会流进他的私帐。”
她说罢，拿过一旁的纸笔给徐子美做了段简单的示范，“如此，就可达到他所能达到的效果，而这图，无疑是画蛇添足。”
这是不久之前从国师那里送来的东西，徐子美还没有让自己的人下去核实，倒没有想到这楚楚竟能一眼看出问题所在。
“行了。”
楚楚摆手打断了他，“这也急不得，等你的人顺着走上一趟，便知晓问题出在何处，现在且先放放，我看你这模样，委实累得很。”
说着，她径直取过了一旁的茶盏，就势放在了一边被徐子美摊在那处的绝密情报之上，楚楚毫无察觉，满上一杯后，朝徐子美点头，“喝口茶回回神，我去替你叫些糕点来。”
徐子美仔细看着她的神色，确实未曾发现半点异样，目光落回楚楚刚刚随手画出来的几笔，他摇头，“我听说这些晚上，你都睡不大好，一会儿可去后庭温泉解乏。”
楚楚闻言眼神亮了亮，生怕徐子美反悔，当即就应承了下来，一路小跑着走出了书房。
直到她背影完全消失，徐子美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奸细？
哪个敌国会派这么个喜怒放在脸上的姑娘来当奸细。
轻笑一声，徐子美取过边上的茶盏轻抿。
另一头迫不及待想要进入徐子美后庭温泉的楚楚，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那一阵，竟然是徐子美对她试验。
毕竟这会儿她已然全身心沉浸在泡温泉的好消息里，谁都知道徐子美这处温泉的效用，就像谁都知道，惯来有洁癖的徐子美，从不曾给除他自己之外的人使用过。
楚楚深吸了一口气，到了后庭。
大抵是因为徐子美提前交代过，因此门口已经侯好了人，楚楚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之下大步走了进去。
“果然好舒服。”
楚楚的脚搭在温泉里，肩上有丫鬟给她按摩，无比享受，困意渐渐袭来。
丫鬟见状识趣退了下去，楚楚靠在温泉壁旁，没有注意到脸上的面具被热气蒸腾得离开了楚楚脸上的肌肤一角。